可恶。怎么是在这个时候？能力还没有冷却完毕……
侯凛想装作自己不在这里，可是叶森像是知道里面有人一样，并没有离开。
“出来。”他又重复了一句。
侯凛打开门锁，握紧手术刀。不能让他发现我现在不能使用能力。
走了出去，叶森已经在外面一脸阴沉地等着他了。见到侯凛，叶森二话不说召唤出分身，几个分身的攻势比以前更加大了。
侯凛虽然力量和体型上和叶森没法比，但身形灵活，避过分身的攻击，敏锐察觉到叶森因情绪不稳破绽百出。刀尖调转方向刺向真身，叶森反应倒也快，原地留下个幻影随即靠着分身的掩护绕到侯凛身后。
叶森的本体拿着手枪，抓准时机对着侯凛后脑迅速开枪。侯凛虽没看见背后，但凭直觉和后面传来的强烈杀意躲开了要害处，子弹打在了侯凛左臂。
侯凛身形踉跄了一下，叶森看到立刻再次开枪，却发现子弹已经用完。凭着分身的重重保护，叶森站在了阵型的最里侧，分身则按照他的指示继续发动攻击。
侯凛躲避得愈发吃力，后背上留下了一道极长的伤口，扎成辫子的头发也散了下来。距离能力可以使用还差五分钟时间，只要撑过这五分钟，杀死叶森也不在话下。
叶森眼里燃烧的怒火杂糅了悲痛的情绪，他清楚知道就算杀死侯凛，白霖也不会回来——但那起码是给自己的一个安慰，报仇，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心安吗？
侯凛目前是只守不攻，分身仅仅是烟雾幻化而成的东西，他没必要也没精力去解决它们，他的眼里只有叶森的本体。
因为分身是从影子里出来的，所以假的叶森都没有影子，真的才有——侯凛很快就证实了自己的这个推测。
二人都是不怎么说话的类型，侯凛更是连挑衅的精力都没有了。目前分身的攻击也只是勉强应付而已，他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
五分钟，还差十秒。
侯凛已经是遍体鳞伤摇摇欲坠的状态，而叶森还是毫发无损，只是生成分身消耗了很多体力。在这场战斗中，胜败几乎已经分出。
“还早着呢。”
三、二、一！
侯凛的超能力冷却完毕，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向叶森启动能力，力度百分之百。
叶森没反应过来，恍惚了一下，只见眼前侯凛的模样慢慢改变，叶森眨了几下眼睛，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白霖！
叶森大吃一惊，立刻命令分身停手。
“白霖……？”
原来如此。侯凛暗自思忖。“思维”能力的另一个用法，是可以更改他人的潜意识，制造出幻觉。
这样就好办了。侯凛拿着手术刀——现在他在叶森眼里的形象是“白霖”。他慢慢走过去，叶森下意识地解除了分身。
“你不是……死掉了吗……”
“没有啊。”侯凛尽量模仿着白霖的语气。
随后，他走到叶森面前，抱住了他。
“我还在。”
侯凛不喜欢肌肤接触，说这句话的时候简直要反胃，可是为了赢得胜利杀掉叶森，这点小小的代价根本不算什么。
“还在……”叶森仍然有些违和感，但面前的可是白霖——可是他的救赎白霖啊，自己怎么能够去怀疑他？
这是梦吗？……现实还是虚幻，已经不重要了。他也紧紧地抱住了“白霖”。
侯凛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上当了，他想。
手术刀朝着叶森的背部刺下。
“啊！”
在叶森意识到不对劲急忙放开“白霖”的时候，刀子已经插进了他的后背，只不过不是在要害处。
接着，幻觉也就消失了。
侯凛暗道不妙，现在叶森已经几近于暴走状态，正面硬刚，我不是他的对手。
而叶森看着逐渐消失的“白霖”，眼中的怒火更盛。
他竟敢冒充白霖？
侯凛逃向一楼，叶森紧随其后召出分身。受了重伤的侯凛行动不便，头脑也变得有些不灵活，不一会儿就被逼到了某个死胡同里。
“你死定了。”
侯凛背靠着墙，还尚且没有服输。百分百控制已经使用过一次，技能现在又进入了冷却状态。
该怎么办？叶森和他的分身已经气势汹汹地追来了。只能死在这里了吗？
手边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武器的东西，想逃跑的话只能进走廊两边的房间，然而也没什么用处，它们迟早会追过来。
要死了吗？要输了吗？
侯凛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强烈到有些病态的好胜心不允许他死在这里。
每动弹一下，身上的伤口就又变深一分。侯凛忍着剧痛试图冲出包围圈，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眼前也变得模糊起来。
走廊旁边的其中一间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是有人在里面吗？侯凛无暇顾及这些。
感觉身体已经跟不上脑子的运转速度了，明明想要躲开却无法躲开。
然后，其中的一个分身开了枪，他看到了，来不及躲。
果然。无论怎样都不能活下去吗。
……
“危险！”
侯凛的意识因重伤变得飘忽不定，只隐约看见一个身影在他的面前。
是叶森吗……好像，不是啊。
莫向川从房间里冲出来，张开双臂挡在了叶森和侯凛之间，硬生生用自己的身体接下了这发子弹。
叶森好像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分身消失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失效了。莫向川在千钧一发的那一刻，夺走了叶森的能力。
分身和它们的武器都消失了，叶森的手边只有一把没子弹的手枪。而此时，看到了莫向川的血，他也恢复了一些理智。
……杀错人了？
叶森突然感觉自己麻烦大了。扔下一颗之前找到的烟雾弹，在侯凛莫向川二人反应过来之前便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怎么回事？我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侯凛看着倒在地上的莫向川，走了过去。莫向川的那张照片又掉了下来。侯凛捡起照片。
“抱歉……没吓到你吧？”
在垂死的一刻莫向川说出的，竟然是这句话。
“你实在、太像他了……所以……就想要保护你啊。”
莫向川看着侯凛的双瞳，那双毫无情感波动的眼眸直到现在还依然投来冷淡的眼神，莫向川垂下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你真的……不是他吗……？”
侯凛的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蓝色，他似是犹豫了很久，最后才缓缓开口。
“……我是。我是何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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