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五）

夏谭甜（作者）你以为你很强大，其实你只是以为而已！ 搬家那天，没有请搬家公司，连颖慧都没让参与，我告诉她正常上她的班，晚上过来吃饭就行。要搬的东西并不多，都是我和小涵零碎的物品，我自己开车拉了两趟就完事了！ 虽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点搬出去，但最后一次走出房子的时候，心里竟有莫名的悸动，客厅里的欢笑，餐厅里的温馨，厨房里的忙碌，那熟悉的画面仿佛就在昨天，历历在目：天宇和小涵在地板上戏耍，每天晚上夜归的父亲亲吻熟睡的小儿，每个清晨离家的丈夫祝福妻子度过愉快的一天……曾经幸福的记忆像潮水一样奔涌而出，我咬紧了嘴唇，克制着自己快步离开了这个到处都充斥着美好回忆的房子。当我把最后一点东西放进后备箱里，站在车子旁边，回望这所小院的时候，再也抑制不住汹涌而来的难过和不舍，眼泪瞬间涌满眼眶。这是我们第三次买的房子，是一个连体的小别墅，院子里还有一个小滑梯专门供小涵玩耍。房子买的越来越大，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情感却越来越疏远！我总是期盼着能买上更大的房子更好的车子，却从没想过怎么样经营我们的感情，更没想到有今天，这一切都像梦一样迅疾结束，离我而去了！ 我失去了你，终于失去了你！如果曾经所有的努力只是为了要失去彼此，这个道理是不是明白的有些残忍！ 但我不允许自己有半点伤感，也没有时间懊悔，我得赶紧找工作，重新开始我的生活。因为，以后只能靠自己了！ 眼看着钱包越来越瘪，可工作并不好找。虽然保养得好，面部依然年轻，身材也没走样，但是毕竟32岁了，还有一个6岁上小学一年级的儿子。每每面试到自我介绍这个环节，都感觉氛围立刻沉重，一些直率的面试官已经露出惋惜的表情，我知道基本没戏了！而且我还是在隐瞒离婚的前提下。只有一次，是个年龄稍大的女性面试官，特别有亲和力，跟我聊家庭聊孩子，我一激动把离婚的事说了，讲到自己一个人带孩子的不易，竟然对着大姐眼眶湿润，声音哽咽。面试官大姐也很感慨，对我表现出深切的同情和理解，并鼓励我工作后一定要好好干好好努力！我觉得这个职位一定有戏，毕竟是一个不错的大公司，工作环境、待遇都是极好的。 可是，颖慧却打击我，她说公司要招的是劳动力，能全心全意工作的人，你这样离婚还带着孩子的不爱用，尤其是你这情绪还没整理好的，人家更不能用了！我不信，当时聊得那么好，就差直接说用我了，怎么可能不聘用我呢！可是，我等，然后再等……果然，没有然后了，彻底没戏……现在有些人素质挺高，但真的太不厚道了！ 我的应聘从一开始的大公司，到中小公司，最后饥不择食，小不点的公司也投简历。可是真要去了小公司面试也傻眼，公司设在小区里，三室一厅的住宅装修成办公室，老板一间，财务一间，其它人都在大厅办公，办公人员的穿着也极其随便，所以我这样满身名牌的一进去就显得特别惹眼，里面的人都好奇地打量我，我强装镇静走进总经理室。 老板很年轻，四十来岁，一看就是底层干起，洞察事故，一开口就问我：“我们是个小公司，不知道你能适应吗？” “我能适应，我有工作经验，还有工作能力，如果您不介意，我会胜任我的工作！”我赶紧说道。 “对于新进人员，可能刚开始，工资并不高？”小老板继续拿话试探我，他一定以为我是在家里呆腻味了的富婆呢，我真后悔穿这身行头出来应聘。 “其实我刚离了婚，自己带孩子，我很需要这份工作，希望您能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全力以赴去做好。”我也豁出去了，眼看钱包见底，我太需要工作太需要赚钱了！ “我们这个工作可能要常常加班，你自己带孩子，恐怕有些不方便吧？” “我儿子已经上小学一年级了，而且我在这里还有亲戚帮我照看，加班对我来说没问题的。” “那好吧，我们考虑一下，这周之内会给你答复。” “谢谢！”我起身告辞，勉强露出笑容，心里却一万个别扭。就这小屁点的公司，说不出口的工资，还要这个那个的，真有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走出小老板的门，我感觉外边办公室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我。 第二天就接到小老板办公室女职员的电话，让我下周一上班。好歹先上着吧，在这个大城市里最不缺的就是人，找工作是多么不易，带着孩子的单身女人就更不容易了！ 楼下有个托管班，放学之后可以替我接小涵放学，并且辅导他写作业，晚上我下班回来接他回家就行了。为了防止万一，我又把家钥匙给小涵书包里装上一把，如果我加班，让他自己回家。 小涵小心翼翼地把钥匙放到书包里，抬头问我：“爸爸不能来接我吗？” “他工作忙，来不了！” “他很长时间没来看我了！” “这段时间爸爸接了个大项目，特别忙，等忙过了这段时间，爸爸肯定来看你的。” 小涵大人似的点点头，准备上床睡觉，然后回头说了一句让我泪崩的话：“妈妈加油！” “小涵也要加油！”说完这句话，我的眼泪已经暗暗流了出来，就是觉得太对不起孩子了！ 公司是给南方一家陶瓷企业做代理，在陶瓷城有个摊位，我的工作根本跟设计不搭边。小公司没有明确的分工，哪需要人就往哪去。我真的很努力，平时没事我就拿着传单，穿着公司肥大的工装，到陶瓷城门前发一发。 那是个明媚的天气，在冬日里也算暖阳了，也许是临近春节，陶瓷城门口的人并不多，快近中午，我已经饥肠辘辘，口干舌燥，看看手里的传单还有厚厚一沓，决定再坚持一会。然后好容易看见一对穿着时尚的男女从停车场走了过来，我想也没想赶快迎了上去，等到和他们打了个照面，我的笑容就被僵硬地定格在冬季的寒风里，因为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人就是高天宇和刘雨婷，我拿传单的手旋在半空，连躲闪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俩个看到我的时候也很惊讶，天宇皱了皱眉头，刘雨婷紧紧挽着天宇的胳膊也停止了说笑，他们没有停下脚步，刘雨婷走过我身边的时候，礼貌地伸出手轻轻抽走我手里的传单，然后俩人就走了进去。 我回过神来，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俩人亲密地走了进去！我能做什么？冲上去把他们大卸八块，痛斥那个抢走了我的生活的女人？还是丢掉无谓的自尊心，把他们领到我们公司的摊位前，毕竟提成还是很丰厚的。可是我什么都不能做，我只想躲到无人的角落，让自己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也没有心思吃午饭了，一个人走到陶瓷城后边台阶上，有几个搞卫生的阿姨在这里小憩闲聊，我走得稍远点，坐了下去。 我以为我很坚强，其实都是我以为的，在现实面前我脆弱得连爆发的力气都没有，就像一个瘪了气的汽球，卑弱无助，我只有慢慢低下头，让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台阶上……

夏谭甜（作者）你是打不死的小强！因为你是位母亲！ 我擦干眼泪带着笑脸又回到办公室，生活还得继续，为了小涵，我还得好好努力！ 晚上我约颖慧来家吃饭，她现在就是我情绪的垃圾桶。可不巧今天是周末，她要约会，而且跟人早都定好了。我说你要是不来，咱俩的友情就结束了！ 然后她就来了，还带了两瓶红酒。我说带两瓶干嘛，就我俩的酒量，一瓶刚好。她说感觉你今天说话挺冲的，遭受的打击一定不小，怕一瓶解不了你的愁。我说你太对了，知我者颖慧也！我把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颖慧沉吟着说道：“难怪呢，今天下午感觉天宇的情绪不对，沉着脸，看谁都不顺眼，还把业务部的经理吼了！他平时不这样的。” “那跟我有啥关系。”我说：“我们早已经是路人。” 颖慧叹了口气：“不一样，一日夫妻百日恩哪，再说你还是他儿子的妈！” “算了，不提他了！”我干了一杯红酒。 “工作怎么样？还干得下去？”颖慧对我的新工作一直嗤之以鼻，觉得我干不长。 “还那样呗，反正我现在又找不到好的工作。” “哎，其实你可以自己干，定制橱柜这一行挺火的，你又懂设计，找家代理就行了。我有个朋友做这个的，我可以跟他联系，保证最低的折扣。” “得了吧，做那个要有店铺，我上哪弄资金去。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城市寸土寸金，哪有便宜的地方。” 颖慧：“也是。要不，我跟天宇说说。” 我打断她：“少提他！” 负情绪都倒给了颖慧，我整理心情，好好上班。工作越来越忙了，晚上加班也越来越多。我在公司越来越受到老板的重视，后来发展到老板不管去办什么事都带着我，晚上跟客户吃饭也带着我。而且让我苦恼的是，有时候一起吃饭的不是客户，而是他的狐朋狗友。说狐朋狗友一点没冤枉这帮人，都没什么文化，在一起就是喝大酒，讲黄色笑话，互相打趣取笑，这些人也都带着女友，真没见有带老婆的，个个都是浓妆艳抹，年轻漂亮，小鸟依人。而且老板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暧昧，办公室的同事也都拿异样的目光看我。弄得我很不舒服，只想着坚持一个月，拿到工资就走人，再想办法找新工作。 年三十这天，其它同事上半天班就放假了，小老板让我和会计清点帐目，一直弄到下午四点多钟了，我心里急也没办法，好容易弄完了，小老板让会计先走，让我去他办公室一下。 我心里直犯嘀咕，让我去干嘛？难道看我辛苦要给我发奖金？提前把工资给我？进去之后，小老板让我坐在沙发上，我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坐下。他坐我对面的沙发，跟我闲聊。 老板：“最近工作有些多，感觉累吗？” 我：“还行。” 老板：“你很优秀，我没看错人。” 我：“谢谢老板。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我儿子还自己在家等我回去过年呢！”眼看着外面天都要黑了，想到小涵一个人在家，我实在是坐不住。 “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真不容易。很累吧？”小老板没有让我走的意思。 我让他一说有些心酸：“不累，还好了。” 老板突然坐到我旁边：“雪晴，你知道吗，从我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你了，看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我真心疼。” 我躲闪着他的目光，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在激烈挣扎：他的意思很明白了，这是在跟我表白，我不想面对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看到他肥硕的大脸我有点恶心，可是我还没拿到工资，如果我现在拒绝了他，那我这一个月不是白干了！ 也许我的沉默让他误会，他竟然抓起我的手：“雪晴，我的老婆孩子都在外地，我也是一个人，要是你不嫌弃，我可以照顾你！” 我一下子甩开他的手：“谢谢，我不用，我挺好的。”我躲避着。 谁知他突然冲动起来，上来就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嘴巴吻在我的嘴上，粘粘的舌头想尽办法要钻到我紧闭的嘴里。我感觉到他肥硕的身躯，沉重急促的呼吸，还有一股子烟酒混杂着食物腐烂的恶臭味，他将我压倒在沙发上，一只手掀我的衣服，一只手抚摸我的胸部……我躲避着，挣扎着，终于用力推开了他，转身跑出他的办公室。 他并没有追出来，我抓住我的包，慌张地逃离了这所房子。在电梯的镜子里，我看见自己头发混乱，脸色惨白，全身颤抖不止，用狼狈不堪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 我在雪地里跌跌撞撞地狂奔，几次险些摔倒，直到筋疲力尽，直到那令人恶心的腐臭味渐渐消失，我才一下子瘫软到路边的一把椅子上。想起刚才的情形，禁不住悲从中来，掩面痛哭！ 不知何时，夜幕早已降临，整个城市华灯绚彩，美丽异常。路上行人稀少，只有一两辆车子偶尔急急地滑过。突然，不远的天空有烟火灿烂地绽放，我这才想起今天是年三十，这个时候，人们都围坐在家里吃着团圆饭。我突然想起了小涵，我的小涵，他还一个人在家，今天早上我还答应他，早点回家带他去超市买好吃的。我顾不上抹一把脸上冰凉的泪水，飞身向家里奔去

夏谭甜（作者）想起小涵，心上一切悲凉转瞬消失。我坐上出租车，只是催促师傅快点开。 到达巷口的时候，发现道路两旁聚集着很多人，楼上的很多阳台上也有人站着，往下探望，旁边还有警车和救护车停着，出租车师傅边找钱给我边张望着，嘴上说着肯定是出什么大事了！ 我快速下了车，顾不上看热闹，往前挤去，我得赶紧回家，毕竟大过年的小涵一个人在家。 等我挤到前边我家的那幢楼下，发现很多警察站在那里，大家都抬头向上望着，一脸惊骇的表情！我顺着他们的视线向上看去，昏暗中还没等我看清楚咋回事，旁边一个老太太看到我，大喊道：“是她，就是她！”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我，我有些莫名其妙！ 老太太继续对我喊：“你看看，你往上看，那上边是谁，是不是你儿子？” 我抬起头向上望去，五楼的阳台边，铁栏杆上挂着一个小男孩，只有一只小手抓着一根窄窄的栏杆，细细的小胳膊在寒风中抖颤，整个身子已经悬在外面，在阳台下晃来晃去，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撑不住了！只要他一撒手，就会从五楼上掉下来！ 我眼前一黑，腿一软，只喊了一声：“小涵！”就跌坐到了地上。 恍惚间，我听到那个老太太在跟周围的人解释：“就是她，她就是那个小男孩的妈妈。我总看见她领着那孩子出入的！可算是回来了，孩子有救了！” 这时有人在向上喊：“孩子，再坚持一会儿，你妈妈回来了，马上开门救你！” 还听到乱七八糟的责备和质疑的声音：“这么晚把孩子一个人扔家里，太不负责了！”，“是亲生的吗？”，“这大过年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咋整。” 突然，人群中又是一阵惊呼，我看见小涵终于抓不住细细的栏杆，从五楼直坠而下。我顾不上一切，推开众人往前跑去，那个时候，我想我已经死了一半了！如果小涵没了，我也不活了！我扑上去，没有人阻拦我，幸好小涵落在了消防员早已搭好的安全汽囊上，我哭喊着在消防员的帮助下找到他，发现他吓傻了般，坐在那里直呆呆地看着我，我撕心裂肺地喊了声小涵，爬过去把他搂在怀里，他这才反应过来，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我也跟着放声大哭！ 救护车把我们娘俩送到就近的医院，经过医生检查，小涵没有大碍，只是惊吓过度，医生给他打了吊瓶，他安静地睡着了，脸蛋上泪痕犹在。 我一直紧紧握着他的小手，眼泪没有停止过，内心像千刀万剐般难受，我太对不起他了！自从放寒假后，我忙于上班，为了安全就一直把他锁在家里，颖慧有时会接他出来玩一玩，带他吃个饭，前几天颖慧就提前回老家过春节去了，他就一直一个人在家。虽然我每天都答应他早点回来陪他，可是每天都失约。也许今天他实在是太无聊了，太着急了，就跑到阳台上眼巴巴地等我回家，不知怎么就钻出了阳台的铁栏杆，出现了我回家时看到的一幕。我不知道这件事会给他的心灵留下多大的阴影，会不会影响他以后的人生！对不起，孩子！我对着他心里反复的只有这句话。原谅我吧，因为我一直想给你的是最好的爱，但我却没有做到！正当我自怨自艾的时候，手机响了，我一看电话号码，是老妈打来的。 我走到医院走廊平息了一下情绪，接起电话。妈妈的声音很欢快，开口就祝我节日快乐！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故作轻松地说道：“也祝老爸老妈节日快乐！” 妈妈一下子就听出我声音不对：“哎，你怎么了？声音哑哑的？” “没事，最近有点感冒，快好了。” “让你多穿点就是不听话，小涵干嘛呢？” “他刚睡了。” “这么早就睡了，”妈妈有些失望：“还有春节联欢晚会呢！” “他说了，一会让我叫他起来看。”我故作欢愉。 “天宇还没从国外回来？” “没有，过完年吧。你和我爸身体都好吧？” “我们俩个当然没事了。你爸就是惦记你，最近电话也少了，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跟爸妈说。” 我一听老妈这么说，眼泪刷一下就又涌了出来，止也止不住，勉强回道：“没什么事，我们都挺好的。” “那过节了，也不说给爸妈打个电话，让小涵给姥姥姥爷拜年哪！” “恩，等他醒了，就让他给你们打电话。” “晚上的饺子包了吗？过完年能回来呆几天吗？你爸给你们预备了很多好吃的，一天到晚往家买。” 我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压抑着哭泣起来。 妈妈还在说着：“小涵长个了吗？你茹姐还给小涵买了一身新衣服，早就给送过来了。还有，别忘了，饺子里面放几个硬币，我们包的没放，你爸说你和天宇、小涵都不在，就算了吧，这可是我们家年年的小节目呢！还有，别忘了给天宇爸妈打电话拜年，替我们问好。喂？你怎么了？雪晴？你怎么不说话啊？”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平和：“妈，天宇在国外跟我在网上聊天呢，我就不跟你多说了。” 妈妈：“哦，那你们聊吧，你们好就行。” 我说了句再见就挂了电话，在楼道里好容易止住了眼泪，回到病房刚一坐下，小涵就醒了。他一醒了就紧紧抱住我，我搂住他，安慰他别怕，妈妈带你回家。我是把小涵背回家的，这次他也没拒绝，乖乖地躺在我的背上，平时总说自己是大孩子了，不让我背他了。 不知道是刚才惊吓过度，还是药性的作用，回到家里，小涵只是木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让我无比心疼。我说看电视吗？他摇头。我说吃东西吗？他摇头。我坐在一旁搂住他，告诉他刚才姥姥姥爷来电话了。 他抬起头对我说：“妈妈，我想姥姥姥爷！” “非常想吗？” 他认真地点点头：“非常想。姥姥姥爷要是在的话，总是陪着我玩，不让我一个人在家。” 我心里一动：“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好不好？” 小涵露出难得的笑容：“好啊，好啊，我们去找姥姥姥爷吧！姥爷说带我放鞭炮呢!”他的脸上突然就有了神采。 想到要回家，我的心里也突然亮堂起来，好像有了盼头，而且一刻都不能等了，我站起身对小涵说道：“好吧，那我们赶紧收拾东西，马上就出发！” 小涵欢呼了一声，眼里放着光，喊道：“收拾东西，去找姥姥姥爷喽！” 我简单地煮了面，吃过之后，我和小涵拿着行李下楼，开出我的车子，离婚后车子一直停放在楼下，基本没有动过，在大年三十的夜里，我们出发了！ 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正是年三十的夜晚，夜空中璀璨的烟花不断地绽放，爆竹声此起彼伏，我心里无限感慨，这是个繁华的城市，有人希望，有人绝望！这是个残酷的城市，有人欢笑，有人哭泣！这是个有故事的城市，有人圆满，有人破碎。 就把这夜空绽放的美丽当成是对我的欢送吧，庆祝我暂时离开了这个让我绝望让我哭泣让我破碎的城市！ 加油，上路，雪夜逃亡就这样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