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晴朗

「又是我曾幽闭的雨夜，他的出现，为我打开了半边晴朗，天空又悲又美，黑色的祭台上，落着的是我和他的童年」

两个人大打出手，我和尖尖慌了神地去拦他们。

李尖尖“你们到底怎么了！”

凌霄“贺子秋，别和她们说！”

贺子秋“时至如今，还有什么好隐瞒的？秦宛，李尖尖，你们都听好了，我、凌霄，我们都是混蛋，我们要走，要离开这个家，离开你们和李爸，出国留学了！”

他说着，声嘶力竭，带着笑声，随着哭声。

凌霄“贺子秋！”

秦宛“出国留学？”

李尖尖“为什么要走？！”

尖尖呆愣着脑袋，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她不想要他们出国留学，她自私，她爱占小便宜，她许过很多愿望，但真正想要的就那一个，她想要一家人一直在一起。

李尖尖“哥，你为什么要回新加坡上大学啊？在国内不行吗？国内也有好大学啊，难道你是为了照顾陈……”

话还没有说完，凌霄扯过尖尖的肩膀，安慰她道。

凌霄“尖尖，你先别哭”。

李尖尖“为什么啊！”

李尖尖“为什么……”

她哭着质问凌霄，却只等来一句。

凌霄“她毕竟是我的妈妈”。

那一刻，我的心里有场海啸忽过，我也想像尖尖一样，扑过去问他们一句，为什么要走，可我的脚下却像生了根似的，移不动半步。

尖尖反驳不了的，我也反驳不得半句，他说的对，陈婷，毕竟是他的妈妈。

凌霄“尖尖！”

贺子秋“李尖尖！”

尖尖哭着跑开，我手里小心捧着的礼品盒子跌落在地上，盛满千纸鹤的玻璃瓶滚落了出来。

凌霄“小宛……”

凌霄

他落了一行泪，想要靠近我，却又停止不前。

凌霄“我……”

秦宛“今天天气预报说，是晴天”。

秋风在我说话的时候，扫过脸颊，天气瞬变，豆大的雨珠“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秦宛“哥，小哥…尖尖跑出去肯定没带伞，淋雨会感冒的，我去给她送伞，你们…回家吧”。

贺子秋“小宛！”

————〈转换视角〉————

我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漫无目的地在雨夜里找着李尖尖。

秦宛“尖尖！李尖尖！”

秦宛

脚下踩着青石一滑，失落在滂泼大雨之中，忍了很久的情绪，一下子崩溃爆发。

秦宛“尖尖…尖尖…不要走，回来！”

暗藏在潜意识里的一股恐惧袭来，恍惚久违，是雨夜，是离别。

秦宛

秦宛“不要丢下我！”

秦宛“奶奶，不要丢下我！”

奶奶“你不是我们秦家的人！”

秦宛“奶奶……”

奶奶“你是捡来的野孩子！”

难以言喻的痛，从心底直上胸口。

秦宛“我是，是秦家的小宛啊…”

秦朗“小宛！”

秦朗

他突然出现，来时，抱着那只胖乎乎的橘猫，为我撑起一片伞。

伞下的天空，满是晴朗，没有风雨。

秦朗“你怎么在这？凌霄呢！贺子秋呢！李尖尖呢！”

我从没听过秦朗那么大声说话，随手糊了一把发间露下的雨水，笑了笑。

秦朗“小宛，你笑什么？！我在问你话啊…”

秦宛“你怎么在这？”

秦朗“我……”

秦朗每天都会来老房子这边遛猫，不靠近，在安全的距离里守着她和他们的家。

秦朗“来，小宛，和我回家”。

秦宛“你…你说什么？”

秦朗“哥哥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