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街.
/电玩城.
上周末陪英子去了天文馆，四舍五入算起来也是放了季杨杨鸽子。
沈御这周末答应了季杨杨，一起去了电玩城。
称得上是在下礼拜一期中考试前的最后放纵。
“超他超他！杨杨快超他！”
季杨杨玩着极速赛车，高超的技术吸引了多数人的围观。
但当然女生占大数，围着他和沈御在旁边惊呼。
离终点还剩最后15秒，季杨杨早已冲到了第一。前面再也没什么阻碍，再一个加速不负所托第一个到达终点。
“赢了赢了！第一名诶！”和季杨杨一个击掌，她来电玩城从没见证过谁得第一名，更别说她自己了。
如果她想称霸电玩城，是不是可以靠季杨杨帮她实现了。
“你刚刚去抓娃娃，抓到了吗？”见她垂头丧气着，铁定是一无所获失败而归。
早看过小红书里有人排雷，说这家电玩城里的娃娃是最难抓的。沈御偏不信，偏要去撞一下南墙，没想到铩羽而归。
她还学着人清华学霸研究公式抓娃娃，站在机器前仔细观察着，嘴里叽里呱啦说着一些季杨杨听不懂的话，
“出口到爪子大概有15厘米，离娃娃差不多25厘米。不考虑阻力因素，每秒摆动两次，40焦耳左右，那根据动力学原理……”
沈御算出了大概的时间和位置范围，信誓旦旦地投币拍下按钮。
结果，爪子扑了个空。
季杨杨站她身后一直在憋笑，本觉得她挺厉害啊还能算出个公式，没想到做了个无用功。
手握拳抵在人中，挡住在笑的嘴唇。
“肯定是机器的问题，我怎么可能会算错。”沈御败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不解气地踢了一脚娃娃机，“我觉得我还能再试试网上晃动爪子的办法。”
沈御为了护住自己的面子，刚要尝试，手已经按在按钮上了，就貌似听到身后的季杨杨在笑。
“笑什么？憋住！”像只发飙的猫，瞬间炸毛。
季杨杨不再作死，立马收住笑。手轻按上她的头，视线盯着机器里的娃娃，“想要哪个？”
沈御微扬着头，不相信的看着他，“你给我抓呀？那个那个，我要那只羊。”
季杨杨不置可否，看准时机迅速按下，爪子勾到了娃娃正确无误地掉进孔。
从推板下拿出沈御点名要的羊，小姑娘看他的眼神更加崇拜了。
被她一直这么盯着有点害羞，但也盖不住他溢出的笑脸，“干嘛这么一直盯着我看？”
“就是突然觉得你此时魅力十足。”配上标准的眨眼加大拇指。
两人把电玩城里所有的游戏玩了一遍后，逛了一圈商场打发时间。
途径DQ，沈御明显走慢了，“我想去买个冰激凌，季杨杨。”
这都快立冬了，这么冷的天儿还要吃冰激凌不怕肚子疼吗？
“太冷了不行。”当然得严词拒绝。
虽然他也全然不顾季节吃冰的，但他是男生啊。放沈御上就不行，不是说女孩子得少吃冷的嘛。
他也没想到沈御为了个冰激凌会赌气撒娇，“可我就想吃。”
抵不过她的软硬兼施，季杨杨最终还是松了口，看到店内排起的长队，“那你在这儿等我，里面人太多了。”
只要能吃到冰激凌，叫她怎样都行。
在门口百无聊赖地等着，沈御把视线放在了对面的咖啡厅里，看到两个身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正在恰谈工作。
待看清其中一人的侧脸，沈御身形一顿。
不自觉地走过去，躲在能够遮挡她的窗帘后面，透过玻璃往里面望。
是他爸。
沈御震惊之余是疑惑。
前几天还给她爸发微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顾沿盛当时回复说还要两三个星期。
“怎么爸爸他回来都不告诉我呢？”沈御也没排除是要给她惊喜这个原因，但还是编辑了条消息发给她爸。
【老爸你什么时候从上海回来啊？】
信息没有马上被回复。
咖啡厅内实时情况是顾沿盛和对方交谈结束，握了手两人告别离开。
沈御反应极快收回了脑袋，紧靠着内部有窗帘的那块玻璃。
季杨杨买完冰激凌从店里出来，左右找了没见着沈御的身影。
刚想打电话给她就看到了靠在对面咖啡厅玻璃上的她。
“怎么在这等着？刚才差点没找着你。”
听到季杨杨的声音声音才回过神，木讷地接过他递过来了的冰激凌。
“啊？我以为你出来第一眼看到的事对面，所以站这等你。”
“你怎么了？我看你不高兴。”
“没，我哪有不高兴。别瞎想。”沈御一口否决。事情还没搞清楚，她也不能告诉季杨杨。
不知道是刚才他买冰激凌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季杨杨看得出来沈御有心事。
她瞒不过他。
季杨杨没点破，他知道沈御永远不会把不开心的事说出来，总是憋在心里。
她不想说的，没人能逼她说出来。
这时，顾沿盛回复了消息。
大概是得空了。
【爸爸：上海这边还有事没处理完，还得要半个月吧。怎么了？想老爸了？】
爸爸他在骗我。他分明不在上海。
【对啊 下礼拜一期中考 我有点紧张】
这次，顾沿盛倒是秒回了信息。
【我们家御御最棒了，别紧张，平常心考就好，加油！】
沈御拿着手机的手微微抖，她此刻很想打电话过去质问一番但是她没有。
她还心存幻想抱有一丝侥幸心理，说不定会在今天晚上，他爸会突然回家，说“御御，爸爸回来了，惊不惊喜？”
避免让季杨杨看出异样，沈御摆正了心态。
吃了那口朝思夜想的冰激凌，心满意足了，“我们回家吗？”
见她这样没事了，季杨杨稍微松了口气，“不在这里吃了晚饭再回去吗？”
沈御思考了会，想想还是算了，“算了吧，我还想回去复习刷一套理综。”
果然学霸就是学霸，时时刻刻都想着学习。
“季杨杨，你这次可得好好考。你要是再考个倒二出来我可真就要骂人了。”沈御舔着冰激凌勺，开始威胁季杨杨。
季杨杨这三个月都拼了命地学，他对这次的期中考还是有点信心的。
“沈老师放心，虽考不进你们冲刺班吧，但肯定不会留在基础班了。”
就是，要是进了平行班，就不能随时见到你了。
/书香雅苑.
/沈御家.
沈御满怀希望地等了一晚上，家门依旧紧闭，没有钥匙开锁的迹象。
果然，都是在自欺欺人。
女孩子是多容易多疑的物种啊。
一晚上都在房间里复习，连什么时候睡过去是都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趴着睡了一晚上，手枕得都麻了，脖子都要睡折了。
沈御站起身直直地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脖子。
刚烤熟了吐司端着牛奶走到餐桌，就接到了妈妈的打来的电话。
沈御很惊喜，早饭都不急着吃赶忙接起电话，“妈妈！怎么打电话给我啦？”
听的出电话那头有嘈杂的声音，夹杂说话声电话声，仔细听还能听见那边讲的英语。
“御御，你现在应该在家吧？”沈澜边在电话里问着沈御，又转而换成了英语对着身旁的人说着什么。
看样子沈澜是很忙碌，一秒钟都不浪费。
“在家。”
“那你去书房帮妈妈找一份红色文件夹好吗？妈妈现在需要对着那份文件核对，就在保险柜里，保险柜密码是你的生日。”语气火急火燎的，应该是一份紧急文件。
“好。”
沈御不敢耽搁，小跑到了书房。找到了书桌下的保险柜，她双膝跪在地上，密码输入成功后随着嘀地一声，门自动弹开了。
里面红色的文件夹只有一个，堆在所有文件的最上面。
抽出那个文件夹的时候不小心把压在它上面的一个文件袋顺带出来了，文件袋被塞在挺里面的，刚才自然没看到。
沈御捡起来要把它放回原处，看到袋子里的东西瞳孔一震。
一本红色的本子。
不是结婚证，而是，离婚证。
没来及的去翻看，电话那头沈澜传来了声音，“御御？还在听吗？找到了吗？”
沈御应了一声，先打开看了那份文件跟妈妈核对，“是写着翻译原件吗？”
“对，你把那两张纸拍张照微信上发给妈妈。”
“好，稍等。”她现在的声音是有些发虚的。
发送成功后，沈澜先还叮嘱着身旁的人什么，才回复沈御，“御御，妈妈这周五就能回来了。之后天天都能陪着你。”
“知道了，妈妈拜拜。”
呵，天天陪着？还是我期待的吗？
拿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落在地，眼睛无神地盯着袋子里的离婚证看。
双手颤抖地把它拿出来，鼓足了勇气翻开它。
持证人：沈澜
登记日期：2018年8月18日
还有户口本，跟离婚证放在一起。
果然，顾沿盛的名字早已迁出，连带着哥哥的也不在了。
所以，哥哥知道吗？他，应该是知道的吧。所有人都瞒着她。
沈御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眼角处开始酸涩，唇角扬起苦涩的笑。
她懂了，她全懂了。
为什么那天爸爸要拎着两个行李箱离开，为什么爸爸分明没出差却骗她在上海，为什么一家人一直没在一起吃过一顿饭。
她明白了，她全明白了。
爸妈离婚了，她跟了妈妈，哥哥跟了爸爸。在她十七岁生日那天，她的家庭支离破碎。而她那天还在开心地过着生日。
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直接为她做好了选择，丝毫没有问过她的意愿，也不顾及她的感受。
只是，你们为什么要在我生日那天去离婚？我以后连生日都不敢过了啊。
沈御压着心头愤然而起的情绪，闭上了眼睛，一滴泪从眼角顺着脸廓滑落。
她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是不要我了吗？我分明已经做的够优秀了啊。
/书香雅苑.
/单元楼.
新的周一，高三学生迎来了一场很重要的期中考试。通过这场考试他们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排名，也好看看自己的成绩能够上哪所大学。
沈御从周日就魂不守舍，她原本的复习计划全部作废。
她绝望了，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脸上毫无生气。
碰上从家里出来的季杨杨也没向往日那样笑着和他打招呼。
径直走过他，顾自走着自己的路。连马路上的车都不顾，前面驶来的电瓶车全当看不见都不躲开。
亏得季杨杨反应快，及时把她拉开到一旁，“你傻啦！路都不看！”
这一拉把沈御拉回了现实。
“你怎么了？你昨天就不对劲。”季杨杨按住她的肩膀，与她面对面站着，弯下腰平视她的眼睛。
“我没事，快走了，要迟到的。”双手别开季杨杨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一路上无言，沈御完全不想说话。
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季杨杨目送着她走进班级，她的状态特别让人担忧。
/春风中学.
/教室.
“所有同学动作快一点啊！”李萌老师又再催了，催学生收拾书的动作都麻溜点。
沈御还没从昨天那张离婚证上走出来，她怎么可能想到爸妈已经离婚了。
这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沈御，还在发什么呆呢？马上考试了，动作快一点！”李老师开始催促了。
沈御回过神，逼迫自己强打精神，勉强有了点状态。
考数学的时候还是发起了呆，注意力很难集中在试卷上。
李萌从后面监考走上来，注意到发呆的沈御，指尖在她课桌上点几下，给了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沈御如梦初醒般慌张地继续看手里的卷子。
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
她已经忘记自己到底答了些什么了。
她刚走出教室，季杨杨也恰好走出来。尽管听到他在身后叫着自己，她也全然当没听到。
季杨杨拉着晚几步出来的陶子，拦住她的路，“沈御是怎么了？”
黄芷陶摇摇头，她也想知道，“她今天一天都这样，什么话也不说。问她什么她就只说是没考好。”
一听就是借口，“乔英子知道吗？”
黄芷陶也摇摇头，要是英子知道那就好了。
乔英子都不知道的事，那方一凡就更不可能会知道了。
怕沈御路上出事，季杨杨连忙跑着追上去。
一路跟在她身后，见她进了家门后才放心。只能等考试结束后找个时间再问她了。
季杨杨这沈御的事还没弄清楚，自己那又引来一个麻烦。
方一凡报复他做的表情包最终还是被传出去了，他爸为此还让他写份检讨明天考完试后去校长那公证。
真的是一心只为了他的仕途，开车影响到他光荣廉洁形象了。
季杨杨真没觉得这是件什么大事，就是他们同学之间的玩笑罢了。有必要逼着写检查还要兴师动众地让校长老师都知道吗？
好不容易缓和的父子关系又瞬间破裂，一切回到了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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