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衣空兰

“啪！”米氏一巴掌甩到衣空兰脸上，这一巴掌力道特别大，衣空兰直接被扇得趴在地上，脑袋嗡嗡的，嘴里一阵腥甜的气息。

“没脑子的东西，长的丑就算了，还跟傻子一样！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蠢的东西！”米氏气到口不择言，指着衣空兰就破口大骂。

米氏是一个对外精明对内自负的性格，她总以为在自己亲生女儿面前打是亲骂是爱，自己骂女儿是为了她好，是为了点醒她。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就算是再亲的人，被戳到心里最痛的地方怨恨也是会与日俱增的。

长相这个问题，就是衣空兰心里没有办法过去的坎，偏偏又是米氏最爱说的问题。

我长得丑，这件事怪我吗？

衣空兰心里默默地想，眼泪委屈地掉个不停。

衣如歌在旁边跪着，也是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但是并没有哭。“娘，你不要怪罪姐姐，姐姐也是为了事情不被发现。只是考虑不周，娘不要再怪了。”

“她就是蠢！做事一点脑子都没有！”米氏咬牙切齿看着衣空兰。衣空兰抬头，看着怒目圆睁的米氏，再看看在一旁依偎劝解的衣如歌，恍惚间觉得她们才是亲母女，自己才是那卑微的妓子生的孩子。

“好，我蠢！我蠢不还是你教的！”衣空兰站起来，盯着米氏心里又委屈又愤怒。“你既然嫌弃我，又为什么要生下我！你就是把我当棋子，一个留住爹过夜的棋子！”说完转身就跑了，留着一脸惊愕的米氏和心里忍不住偷笑的衣如歌。

闹吧闹吧，闹大的最好！

柴氏严惩了护院和丫鬟，杀鸡给猴看秉着警告下人的动作把很多米氏比较心腹的婢女都收拾了一顿，她们或多或少都是有一些把柄在柴氏手里。被柴氏狠狠敲打了一番，米氏只能阳奉阴违，对衣空兰又失望了一层。再看衣如歌，整天过来宽心，又孝顺又好看，确实让米氏心情好了一点。

这一切，让衣空兰更加难过，更加怨恨米氏。

待夜幕降临，衣空兰实在是憋屈的待不下去了，就谁也没有带自己去院子里散心。衣府当年战功显赫，被皇上赐了京城最好地段的院子。由于占地面积很大，老夫人爱水，衣穆丰就费大力气引来一个湖泊。即便是夏日，衣府也不会太热，全凭这波光粼粼的湖水。只是现在还有春寒未消，湖边还有些冷。

衣空兰走到湖边觉得自己累了，就坐在湖水旁看着湖里肥大又五彩斑斓的鱼，想着自己的心事。想着想着又红了眼眶。

“这······姐姐？”衣展画睡了一天，都没有怎么吃东西。晚上被春芽逼着喝了一碗粥，撑得胃很不舒服，就自己来走走，刚好就看见衣空兰在这里偷偷的哭。

这是怎么了，怎么委屈成这样了？

衣展画忙走上来，但是又不敢帮衣空兰擦眼泪，怕冒犯了她。小心翼翼把帕子递过去，衣展画担忧的看着衣空兰。

“姐姐这是怎么了，不哭不哭了，脸都哭花了。”

听着衣展画温柔又小心的声音，衣空兰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吓得衣展画手忙脚乱，又是拿梅子糖哄又是做鬼脸逗她，还是哄不好。

没了办法，知道把衣空兰抱怀里，衣空兰紧紧回抱，哭声埋在衣服里断断续续的。衣展画轻轻拍着衣空兰的后背，微微叹气。

上辈子，衣空兰被衣如歌利用的干干净净。在京城名媛中名声扫地，在府里被万人唾弃不知礼数，更是在年宴上被当场抓住和外国使臣私通，两人众目睽睽下衣冠不整，把米氏直接气到病倒。衣正行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一个劲认错说自己管教不严。皇上念衣家旧情，就让衣空兰成了公主的陪嫁丫鬟，去了异国。

后来很久都没有衣空兰的消息，再听闻衣展画已是帝后之位。又见使臣，得知衣空兰早就成了后宫的牺牲品，惨死在了宫闱。

衣展画看着怀里啜泣的衣空兰，其实衣家的子女都不丑，衣空兰也不差。只是因为脸上的痦子，让人心中不快罢了。若是去除，衣空兰也是京城上流的姿色。再加上衣空兰其实是一个单纯的性格，典型的说啥信啥，没有什么心眼。被衣如歌吃得干干净净最后还对衣如歌感恩戴德。若是好好对待，可以说是一个不错的棋子。

想到这里，衣展画从袖子里摸出一颗糖，趁衣空兰不注意给衣空兰喂嘴里。看衣空兰呆呆的样子，衣展画忍不住笑出声.

“这是妹妹最喜欢的梅子糖，姐姐你尝尝。”

这个姐姐虽然傻傻的，但是仔细看还是可爱的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