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的元凶

“我一直在等你，裘克。”

“我那么有耐心，等了那么久。”

“我小时候，有个人教我两个人要想肩并肩的话，等待是没用的。”

“于是我让别人推你到我身边来。”

“但你宁愿跑开那人的推搡也不想拥抱我。”

“真令人心碎啊，裘克。”

“我想他们的方法对我们没用，本来嘛，作为有着各种奇思妙想的杂技演员不该跟着别人走同一条路。”

“他们走的是天堂，”

麦克每说一句就往前凑一些，却突然又站了起来。

“而我将要走去地狱。”

“带你一起，好吗？”

裘克终于受不了了，用完整的那条腿使劲踹开趴着他身上不停叨叨的麦克，将声带的长度扯到极限：

“滚！！！”

“裘克。”

麦克笑了笑，扶着墙又站了起来，金色的头发被弄的乱糟糟的，手里把玩着一个东西。

裘克的独轮车挂件。

“裘克不听话了吗？为了让裘克更听话，让我再次伤害你吗？”

裘克刚想大吼你他妈神经病啊，嘴刚张开，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躯体猛地一颤，瞳孔紧缩，紧紧地盯着陌生的麦克。

“你说什么？”

什么叫“再”？

“准确来说，是第五次。”

麦克左手抚上独轮车挂件，用两根手指轻轻摩挲着一根刺。

“就是这个，是第一个刺进裘”“滚啊！！”

麦克的被突然的吼声怔了一怔，抬头望向眼睛已经被刘海覆盖得看不见了的裘克，略做遗憾地耸了耸肩“我是想和裘克一起分享我们美好的回忆的。”

“很美妙。”麦克舔了舔唇。

砍断裘克的腿他是有过后悔的，心疼得恨不得把自己的腿给了裘克。但更多的是快感，裘克在血泊里哭的样子真的很漂亮，而且，

裘克再也不会趁他表演的时候出去找他新交的奇奇怪怪的朋友了。

“别说了......”

裘克似是累坏了，双手摊开倒在麦克特意准备的柔软的枕头上，双目似是在凝视前方，又像是在看着自己的断肢。

“我就知道裘克会是这种反应，当时就知道了。所以我找来了一只替罪羊，瑟吉。”

“他总是欺负你，所以你更愿意相信你的悲剧是他造成的。”

“其实我还有点后悔啦，当时应该再砍掉另一条腿的。”

麦克轻轻抬起了裘克的下巴：

“这样你就不可能再去找他了，我也不可能找来一只狗让他赶着你到我这里。”

麦克停止了演讲，看着毫无反应的裘克，抿了抿嘴角。

他可不喜欢一个不会喝彩捧场的观众。

裘克刚才吼了那么两声，现在突然又没了力气，只是低着头静静地听麦克讲述“别人”的故事，突然又被人强迫着翻了个身。

卧槽！！！？

麦克喘着粗气胡乱摸着裘克结成一坨的头发，沉着嗓音问：

“舒服么？裘克。我记得你第一次好像都被弄出血了？是这样的吧？”

他的第一次是瑟吉。

麦克怎么又知道？

“裘克你还记得吗？那天娜塔莉被瑟吉打进了医院，那个神经病被酒刺激得兽性大发但无处可使，我就约了你一起出来玩。”

“我以为那天裘克回来会先抱着我哭呢，没想到居然先为自己的失约道歉，多可爱的孩子啊。”

“不过也够让我气愤的，每次你有什么事都不和我说，以至于我到后来才知道瑟吉那畜生叫了马戏团其他的伙计一起陪你玩了。”

“老实说，我很高兴。受到了那种待遇，裘克果然对我更信任了。”

“本来一切都在往正轨上运行，但是总能碰见那么一两个障碍物。”

麦克说着看向了裘克的左臂，那里缠着一整圈狰狞赤红的疤痕。

“你的手臂没事，真好。”

麦克的动作忽又变成了轻柔的，慢慢地抱住了裘克。

“我的裘克真是遭罪了。其实我还是很心疼你的，我那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