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凡间

这夜，恰逢凡间的元宵佳节，花灯会上人头涌动，比平日里更为热闹拥挤，因着凡间但凡有点家世的待嫁女子平日里皆是待字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元宵佳节是难得可以出门的日子，是以不少年轻男女都会趁着佳期到花灯会上碰碰运气，看看能否觅得有情人。

而至于街上那出双入对的年轻男女，便是那早已互通情意的小情侣，趁着佳节相会，以解相思之情的，而在这众多的情侣中，有一对不管是气质样貌都是绝佳，翩翩公子与惊鸿佳人的搭配，即便在车水马龙的拥挤街道上，也格外显眼，引得路人纷纷侧目，那便是润玉与月华。

原来，润玉承诺了水神仙上会利用夜神职务之便，照看在凡间的锦觅，在锦觅历劫期间，便时不时下凡的以元神入梦，探望凡间的圣医族圣女锦觅。今夜趁着佳节之际，便带着月华一同下凡游玩。

这是月华第一次来到凡间，月华对凡间的印象，只来自于寥寥数本梨墨私藏的凡间话本，但话本子多以描写男女之间的情爱故事，对凡间风土少有提及。是以，月华初到凡间，对周围事物甚是好奇，犹如白纸一般，对凡间的事物一窍不通，但又如好学者般不耻下问，拉着润玉问着各种诸如何为黄白之物等连凡间三岁幼童都懂的问题。润玉见平日里聪慧机敏的月华难得犯傻，顿觉可爱非常，便也耐心的为佳人一一解答。

润玉与月华二人流连于各个摊位之间，月华对这些凡间的新奇小玩意很是喜爱，每个摊位都要凑上前去把玩一番，而润玉则跟在月华后头，但凡月华透露出一丁点的喜爱之情，便不问价格，直接买下，出手阔绰。小贩们长年摆摊，一个个的早都混成了人精，虽然眼前这一对璧人皆穿素衣，不像其他的富家公子小姐那般打扮得富贵逼人，花枝招展的，但观其二人气质谈吐，低调内敛，也定是身份尊贵之人。又见这温润公子望向佳人的眼中满是爱意，便都知道，只要哄得佳人高兴，这生意定能做成。这不，那卖糖画的老翁便看准了这一点，使劲的向着月华吆喝

“糖画，卖糖画咯，好吃又好看的糖画。这位夫人，要不要来块糖画啊”

月华看看自己与润玉交握的双手，难怪老翁会误会，原来因花灯会上人多，润玉担心会与月华走散，便一直牵着月华的手，凡间未成婚的男女哪会有这般大胆的做派，只是月华虽已有三千余岁，但按神仙的仙龄计算，也不过是将将及笄，有道是，哪个少女不怀春，月华就是性子再沉稳，终究也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这突然被陌生人误会了自己与润玉的关系，也不免羞红了脸。

润玉心中窃喜，不等月华开口澄清，便径直向老翁发问，试图转移月华的注意力

“老伯，这糖画除了现已画有的形态，可否按我的指定的事物作画”

“可以的，可以的，只要客官能说得出，老夫定能画出来”

月华闻言，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不再纠结于那美丽的误会，很是好奇的问道

“真的，什么都能画吗”

“夫人可别小看了老夫，老夫虽没有读过私塾，大字不识一个，但这糖画的活计，老夫可是做了四十余年，不管什么样的物件，老夫都能画得出来，夫人若是不信，大可随意指定，考考老夫这画糖画的功力如何”

“好啊，那我想想，画什么好呢”

这太简单的没有难度，太难的又担心老翁真画不出来，老翁虽夸下海口，但毕竟不过是玩笑之举，月华也没有真想要老翁失了脸面的意思，一时间，月华也没了主意，犹豫不决。

还是润玉不忍佳人费神，接过话头，对老翁道

“老伯，为我夫人画条龙吧，我夫人喜欢龙”

“是吧，夫人”

月华自是明白润玉的话中有话，心中甜蜜之感油然而生，在润玉炙热的目光中羞红了脸，满目娇媚，她没有回答，但润玉从她羞涩的神情中，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任满世繁华，此刻，他们的眼中只能看到彼此，隽永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