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耳根子挺软,最终同意和德拉科回了休息室。 德拉科不知道去宿舍翻什么东西,艾玛就静静坐在扶手椅上等着他,双腿交错着一摇一晃。
不一会,德拉科提着一个精致的箱子走了过来。不得不说马尔福夫妇对这位少爷真是视若珍宝,箱子里各种药物应有尽有,好像小少爷擦破点皮都是山崩海啸。
艾玛不由生出一阵愧疚:他们这样用心爱护的宝贝,她怎么能带他去受伤呢……
“德拉科。”艾玛口快过心。
“嗯?”德拉科没有抬头,从箱子里拿出一瓶药水和一袋棉签。
艾玛:“我来帮你擦药吧。”
德拉科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明明知道危险,不该让你去闯钥匙阵的。”艾玛认真又自责地说。
德拉科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笑:“不然让你去?你飞得有它们一半高吗?”
“我——”艾玛无言以对。
“你要是真想帮我,就别摆出这副赔罪的样子嘛。”德拉科拧开魔药,“是我自己要去的,受伤了也不是你的问题。况且,你不是还保护我了吗?”德拉科取出一根棉签浸上药水,“说到这个——”
德拉科起身走到艾玛身后,像在霍格沃茨特快上一样,抓住艾玛的兜帽一拽。
艾玛条件反射地挣脱开,从扶手椅上弹起来,面对德拉科:“你干什么?”
“擦药。”德拉科面无表情地说,“坐好别动。”
“你先处理自己的吧。我没——”
“没事是指没去见梅林?”德拉科语气很冷,“你伤得比我想象中多得多,后背上都是,甚至可能浑身都是,对吧?”
“没有……”
“那就只有后背?”
“……”
下意识的反应。
德拉科心里燃起一团无名火,也不知道在气谁。
“太低的地方我不太方便,你坐下,我先帮你处理一点,明天我们去校医室。”
艾玛自知理亏,点头同意了。
艾玛坐在长沙发上,脱下长袍,德拉科坐在她身后,白衬衫里或红或紫的疤痕若隐若现。
小少爷别说挨打,重话都没听得几句,这一场景于他属实是触目惊心了。
“怎么弄的?”他一边问,一边轻轻将魔药擦在伤口上。
“私事。”艾玛说。
德拉科的礼节告诉他不该深究,但此刻,他心里好像已有了答案。
“贝利·婕咪。”
艾玛倒抽一口凉气,双手紧紧攥住了衣角。
德拉科看着艾玛身上或深或浅的疤痕,回忆逐渐清晰。
一年级的考试结束,就是暑假了。所有学生兴高采烈的收拾行囊,三五成群计划着愉快的假期,只有艾玛猫在礼堂的角落里,颤颤巍巍地不知在想着什么。小家伙躲在花盆边上,黑发黑袍,与欢快的氛围格格不入,甚至没人注意到她。
德拉科注意到了。
他打发克拉布和高尔去抬行李,自己径直向前走到礼堂的边缘,再沿着墙路过似的走到艾玛身边,佯装怔了一下,才低头看她:“嘿,泥巴种,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啊?波特呢?”
艾玛看了他一眼,只是摇头。
“怎么?被欺负了?”德拉科打趣说,慢慢蹲下身来,一条腿虚跪在地上,向她靠近了些。
艾玛看向他:“没有。”
德拉科没想到会得到点头摇头之外的回答,一时有些惊喜:“啊?那……那是怎么了?”
艾玛又把目光移开,盯着身边盆栽上的枯枝:“我想待在这。”
“不回家啦?”
“不想回去。”艾玛吸了吸鼻子。
这显然是一个生长在完整家庭中的孩子无法想象的:”为什么?家里有什么事吗?“
在他的印象里,只有父亲要去魔法部办理要事时母亲才会陪着,那样一来,他就会被送到西奥多或布雷斯家里,这是那时的他唯一可以说得上不能回家的经历,这唯一的也是愉快的。
她怎么会,这么害怕,这么不想回家呢?
“贝利……”
“嗯?”
“贝利·婕咪。”
艾玛强忍着酸麻站起来,飞快地跑开了。
“艾玛。”回忆戛然而止,德拉科地声音很低沉,“暑假我陪你回去。”
“不用。”艾玛立刻回绝,“说了是私事。”
“我可不希望你被那群愚蠢的麻瓜整死。”德拉科将棉签收回来,对着伤疤轻轻吹了吹气,“放心,我就给他们提个醒。或许伪造一个警告书也是可以的,我爸爸那儿什么印章都有,麻瓜看不出破绽。”
“……”艾玛不免有点被这个少年的脑洞折服,“谢谢。但这个暑假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他们挺怕魔法的,不知道未成年巫师禁止在校外使用魔法的规定,所以对我很谨慎的。”
“真的?”德拉科将棉签丢进垃圾桶。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