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落宁浅浅一笑,却没有开口。她可不好意思告诉梅梧,其实这门是有机关的,只是她不记得在哪了,所以就简单粗暴的选择了第二种开门方式。当然,这血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行,是讲究血统的,不过和他们也解释不清楚。
里头很暗,唯一的光源要数头顶的七颗夜明珠,它们按照天上北斗七星的顺序依次排列整齐,散发着幽冷的光芒。
楚落宁拿起一个火折子,凭借着光亮摸到一角落,蹲下身子,用火在地面的一个凹槽位置点了点里头黏糊糊的东西。
火焰像是一条蛇,顺着凹槽游走,直到凹槽的尽头。
陆廷“这是什么情况?”
陆廷惊呼出声。
凭借着地上的火光,整个空间里的黑暗都被吞噬殆尽,青铜门后的秘密也将一点点展现给众人。
这一看就是一座大殿,因为中间摆放着一张座椅,而两侧又各竖着列有四张,俨然一副殿堂的模样。
祁箸“你眼睛看到的情况。”
难得开口的祁箸居然开口回应了陆廷,这个年轻人接受先进思想久了,对于这些老祖宗留下的宝贝还真是见识太少,也怪不得他一惊一乍。
梅梧“接下来怎么走?”
梅梧望了望四周,全都是石壁,出了来时的青铜门,就看不见其他出路。
楚落宁摇了摇头,她也不是很清楚。她知道怎么进来,却不知晓里面是怎么样的情况,更没有什么地图可言。
祁箸“这地方应该是按八卦来的。”
祁箸看着地面燃着火焰的沟槽,脑子沿着它们的走向绘出的竟然是一阴一阳的图案。
梅梧“这沟槽里放的是鮫人油,除了作为照明外,肯定与这里的风水格局有关。”
梅梧一经提醒,也发现了这地上的玄机。
这按不按八卦走,楚落宁心里还真没底,也不知道当初的建造者信不信这风水,毕竟他们身份不同。
喻安州“如果是是按八卦而建,除去我们进来的门,应该还有七个门,也就是说……”
喻安州分析着与陆安昶异口同声说道:“这些石壁是空的。”
陆廷快步走到一边石壁敲了敲,果然是空的。当他敲着敲着,敲到一个节点的时候,这石壁又变成实的了。
喻安州“落宁,你怎么看?”
喻安州问道。
至今为止,楚落宁都给人一种感觉——她很熟悉这个地方。从她手中的那些竹简,还有她知道开门方式来看,她与这个地方都有莫大的联系。
楚落宁“我不太确定。”
楚落宁抱歉地摇了摇头,这后面的路对她来说,也是未知。
祁箸“你们看这座位。”
祁箸蹲在石椅旁边,手里捏着个金丝框儿的放大镜,正对着地面左瞧瞧右看看,还真被他看出了些名堂。
梅梧“这椅子的石料与墙壁不同。”
梅梧细细瞧了瞧,说道。
陆廷“这不很正常吗?”
陆廷不解。
祁箸回过头瞥了他一眼。
祁箸“不,年代不同。”
梅梧“这地方应该是由墓改建的。”
梅梧细细想来也就只有这个解释最为合理。
首先,青铜门上镌刻了“镇灵司”三字,不是当初铸灌而成,偏偏是有小刀刻上去的。其次,就是这椅子材质的年代与那个门不同。
在他过往的经历中,也曾碰到过鹊占鸠巢的“幕中墓”,此地应该也是这般。
梅梧“这椅子可以移动。”
石椅后的地面上有划痕,而且所有椅子的划痕都长短一致,估摸着这石椅就是机关了。
楚落宁“镇灵司,镇八方,御万灵。
楚落宁合为一,分九族,掌九堂。
楚落宁一为鬼,通鬼神。二为刕,
楚落宁刀上走。三为楚,唤金凤。
楚落宁四为姬,奇门算。五为钟,
楚落宁除恶鬼。六为白,济天下。
楚落宁七为月,斗阵列。八为洛,
楚落宁驱邪祟。九纳兰,知天命。”
楚落宁的声音在这个诺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梅梧“这是什么?”
楚落宁“石椅的位次。”
楚落宁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最中间的那张位置,曾经那个位置上坐着的,是与她流淌着相同血液的人。
楚落宁“左一为一,右一为二,中间为三,左二为四,右二为五,左三为六,右三为七,左四为八,右四为九。”
陆廷想着平时都是中间为主位,可按照楚落宁所说的位次,左一才是最大的。
陆廷“为什么中间主位是三?”
楚落宁“因为天命。”
这是天命所在,职责所在,无所异议,无可推脱。
陆廷没有再说话,抬眼间,他瞧见了楚落宁眼中的落寞,看来这里面还有故事。
祁箸“那你说怎么推?”
祁箸想着她连位次都知道,那这顺序也该知道吧。
楚落宁现在的心里很乱,她已经竭尽所能去回想着关于这里的一切。她所能记起的,无非就是小时候父亲对她的叮嘱,可回忆太过于久远,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九,九,九。
对了,父亲曾说过就是个关键数字,难道这石椅机关的数字与九有关?
楚落宁“推九。”
如今,也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梅梧与祁箸对视了一眼,肯定地点了点头,一齐把石椅向后退。
巨大的轰鸣声在他们的耳边响起,是机关运作的声音,想不到已经过去了几千年的光阴,这些古董机关居然还难照常运作,不得不佩服先人的智慧。一侧的石墙向上升起,露出里面黑漆漆的甬道。
“咚。”楚落宁的眼前一黑,整个人都陷入了无尽的寂静之中。
陆安昶“楚落宁,楚落宁。”
陆安昶托起她的身子,却感觉手上一阵温热而又湿湿黏黏的感觉,当他把手举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了。
是血。
陆安昶小心的将她翻过身子,背面朝上,出血的地方正巧是她背上的那只金凤凰,不过,更准确的说,现在是血凤凰。
陆安昶“陆廷。”
陆安昶喊了喊已经愣住的陆廷,示意他处理一下这伤口。
陆廷虽然是医科毕业的,但这种情况也是第一场见,都给他吓到了。他只能硬着头皮照往常那样处理一下。奇怪的是,那血并没有像泉涌出来,体表处也未见什么伤口,但陆安昶的手的的确确是被染红了。这也太奇怪了。
陆廷给她敷了些止血的东西,又用纱布给她裹好,才算结束。
陆安昶“先走吧。”
陆安昶说道。
然后,陆安昶就在陆廷诧异万分的目光下,把楚落宁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