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姊妹

我刚向着与知许分别之处走去，一道人影闪过。我装作不知，信步向前。

　　那人见我视若无睹，按耐不住，飞身勾拳向我逼近。我顺势下腰，从袖口抖出上清扇，直直拦住近前的粉拳，端详一瞬，直觉她与我一般年纪。稍稍用力，我顶回攻势，不做废招直接以上清扇别过那人手腕扼至喉间。

　　“这也难怪知许笑我耍剑都不找把开刃的。”我松了她，摇开扇，继续往前走。

　　来袭之人面纱下的脸庞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两个呼吸间便败了，倒是那位信佛的姑娘接受良好。

　　“还不跟上？”我见那两人久久不挪动，出口提醒。

　　一把银针忽地向我飞来，我有些恼了。

　　掷出上清扇，抡起时恰好勾住所有银针，钝头朝外，轻轻一掸，银针便原路返回，射向戴着面纱的女孩。她来不及避开，钝头针把她扎得直叫，只差滚在地上。

　　“若是不想见我使那开了刃的剑，赶紧跟上。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否则你师父也救不了你！”我没转身，理了理打斗也不曾皱卷的紫衫，音色很是清冷。

　　“师父？你不就是医仙吗？回信里说好了和我以武定输赢！是不是，阿姐！”动手的那位小姑娘委屈地了叫嚷着。

　　“如此说来，那位信佛的姑娘应是这个女孩听声后带来的。”心中暗道。

　　心下了然。

　　“我可不是什么医仙，至于你那个师父，呵，你自去和她玩闹就是。”想起紫苏那孩子脾气，我没由头地笑了笑。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医仙又在何处？”“阿姐”摆正玉麈微微躬身道。

　　“凡间名姓皆为累拖，不提也罢，何必执着。”我把她的应付还了回去，心情莫名有些畅快。

　　那女子垂眸含笑：“是我着相了。劳烦姑娘带路。”

　　我回头望向那双姊妹，见她们不卑不亢，素衣清颜，唯有出手的女孩脸上仍戴着的面纱实在突兀。

　　“还带着面纱做甚？莫不是还怕我垂涎？”我忍不住出口调戏，终究是孩童天性。

　　那女孩不情不愿地揭下面纱，揉在手里，瞄着我手中上清扇。她脸上有一道旧疤。

　　“难怪用面纱掩着——这一心向佛的姑娘似乎是她姐姐——来龙胆谷竟也是这般缘故。”我心中想着，并未理会她面上的厌倦和心中的忐忑。

　　“走吧，去找知许，想必你们来时路上看到那个埋怨我‘抢人’的采药女了。”

　　院外板桥路

　　宾客午时刚过便已散尽，紫箢在桃树下石桌上理着花瓣，紫苏则又装作世外高人般奏着琴曲。

　　“阿姐，怎么又来了一个紫衣的？只这琴声真是——不好言说啊……”

　　“休要多嘴，其中定然有着因果，否则我也不会收到那回信。你我能同处一间，便应感念菩萨加持，不可亵渎。”

　　听了身后那对姊妹来来回回的对话，紫苏扶住弦，站起身来仔细打量着，装模作样，也不出声。

　　“行啦，紫苏姐姐，领了你的小徒弟赶紧回吧！今日可是不必折腾我了！你去找你那新徒弟作痴偶，上红妆，我还得滚回我的梅雪院，好好背《四书》。”我向紫苏使了个眼色，紫苏瞬间没了形。

　　“好羽儿，我岂是那种得了徒弟，忘了师妹的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