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原来我也怕遇见
我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好几对“狗男女”,狠狠地瞪他们一眼,再低下头,捣鼓我盘子里的虾,奇怪了,一向剥虾很快的我怎么觉得今天那么难剥。好不容易费力剥好的一只,刚喂进嘴里,瞬间又被吐了出来。
“呸,难吃。”什么东西啊。
我不顾形象的大喊“服务员,把这虾给我换成大闸蟹,要大的啊,快点。”可能是被我吓到了,长得白白净净的小男生畏畏缩缩的走过来,惨白着一张脸开口 “姐,请您稍等一会,马上就到。”
“嗯”,就在他擦着冷汗要离开的时候,我叫住他,“看见了吗?”我指着对面那些个男男女女,“今天的单他们买了,给我上最贵的,千万别给你们老板省钱。”
我话音刚落,有人就坐不住了。
“喂,未南烛,你够了啊,不就看我们带了对象来吗,你至于吗,大家都好几年的同学了,你也太小气了。有本事你自己找一个带来啊。”旁边有人用力捅他的胳膊,使劲给他使眼色,他顿了一下,但是就在他停顿的一瞬间,我逮住了机会。
他们都是我高中时候的死党,路子一个比一个野,干起架来一个比一个厉害,但是有一点我很佩服他们。
讲义气,而且学习很认真,成绩好,虽然比起我来还差那么一点点。这就是我和他们玩的好的原因。本来说好了今天大家高中同学聚一下餐,结果就我是一个人来的,还是从另一个城市。这帮家伙人手一个,我一看到我就起火,恨不得拿打火机烧死他们。
“我小气?你说我啊?你有没有点人性了,你说你们来就来嘛,把我一个人晾在这什么意思啊。那你好歹告诉我,我……”我开始有点心虚,
小声说“我带我朋友过来嘛。”看到我这副委屈的模样,刚刚还很凶的某人突然就笑出了声来,一声猪叫过后,我听见他说,“好了好了,你吃,今天这单我买了,真拿你没办法,快吃,吃撑你啊。”
我被他们的认错态度感动。决定原谅他们。
于是我接过服务生拿过来的大闸蟹,顿时觉得心情简直不要太好,哼着小曲不顾形象的低头吃了起来。顺便还夸了白白净净的小服务生一下“你长得挺帅啊。”
谁承想,小伙还害羞,顿时脸和脖子红的和我盘子里的螃蟹一样了。
看到这场景的死党们再次笑的比猪还难听。我才没空理他们,低下头整个人扒在螃蟹上啃,白占便宜的事谁不喜欢,谁不喜欢谁傻子。
就在我低头又抬头的瞬间,我感觉我前面站了两个人,因为我看见了两双鞋。
莫名有点生气。好端端的站我前面干嘛,挡着我偷瞄刚才那服务生。于是我扯着嗓门喊“麻烦让一下好吧,挡着我晒太阳了啊,”话刚说完,我就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不对,我再次抬头认真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迅速低下头。瞬间说不出话来。头顶凉嗖嗖的,可能是今天的冷气开的有点太低的原因。
直到对面的徐莹咳嗽了一声我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给他们让座。“快,快,坐吧,我去上个洗手间。”然后我落荒而逃。
嗯,来之前就问过倩倩了,说周云简也会来,我做好见他的准备了,却没想到他是带着女朋友出席的。有点让我措手不及。原来我也是怕再见的。不,准确的说,不是怕再见,是怕余生失去思念的权力。
我看着镜子里那张近乎完美的脸,失声苦笑。
镜子里的那张脸确实比以前好看很多。我也不再怕看见他的时候会自卑了。
可是,这张脸终究也不会有人夸它一声好看,也不会有人愿意把它捧在手心里。我收了收自己难看的表情,换上了笑脸,走出洗手间。没事多笑笑,笑一笑就什么都过去了。这些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第二章 忘了好久还是没忘掉
我回去的时候, 他们正聊的开心。我不想破坏了氛围,便在原地站了许久。
周云简从进来就一直拉着那个女孩的手。
而此刻,女孩温柔的依着他的肩膀,抬起眉眼静静的看着他与我的好友们谈笑,偶尔喂给周云简一颗小水果,他总会顺从的接过,再像挠小猫试的摸摸她的头,逗逗她。
眉眼之间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我清楚他一直喜欢温柔大方的女孩子,今天看见这个姑娘,我便明白,这些年,他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似乎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也许他是真的遇见爱情了吧。既然这样的话,我想,我真的,真的,可以放手了。
高二那年,我遇见了他。
班里竞选班委,他傻乎乎的说自己想当班长,却在一轮竞选的时候就被淘汰了下来。他仅有的那几票中还有一票是我投的,我想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他脸上尴尬的表情。那天的夕阳格外红,照在少年的脸蛋上,像是开出了花朵一般动人。
当时懵懂的我觉得,这世间竟会有人长的这般好看,瞬间,我的一颗心全铺在了他的身上。可是,我想,美好的爱情总是要经过时间的酝酿的,况且我本就为自己的相貌而自卑。
于是,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我不喜欢坐在前面,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不喜欢被别人盯着,要是非要问原因的话,我只能说是因为我长得丑。我一直坐在最后面一排,想听课了好好竖起耳朵听,不想听了躲在高高的书本后面梦游。反正都会考第一,学不学习的对我来说都是小菜一碟了。
为了接近周云简,我特意跑到平时特别凶的班主任面前,我带着哭腔说“老师,你看我什么都好,就是地理不好,我不想让这门学科拉了我的后腿,我还想有更大的作为呢,你看,周云简地理那么好,要不,下次换位置的时候,你就把他放在我前面,这样我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问他啊,您说是吧老师?”
他突然就笑了,我心里有点慌。这老家伙想什么呢,我在心里念叨。
心想要不跑吧。再不跑可能就没命了。
刚转过身,想迈着小碎步挪出门,我就听见他说“可以,但是你的地理成绩下一次要是再上不去,你知道后果。”我疯狂点头。“可以可以,我一定可以的。”于是在他半信半疑的眼神中,我坚定的退了出来。
什么后果,不就是抄写一百遍校规第18-22条嘛,至于说的那么可怕吗,我又不是没抄过。
当时腿都吓软了。不过想想还是值得的。
后来,我们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前后桌。
我教他数学,他教我地理。期中考试后,我看着地理成绩,很满意。
于是决定给他表白,我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的表白书,让徐莹帮我交给他,他却拒绝了。
说不难过是假的。这种难过慢慢变成了疏远,看见了也不好打招呼,只能点头示意一下对方。
他说我不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知道,我不可能喜欢你,我说那好吧。
于是,我们变成了陌生人。我很难过很难过。
从回忆里抽身,突然就觉得身体被抽走了灵魂一样,我回了回神,就看见徐莹在向我挥手,我过去后,她说“我们走吧,去喝酒,好久都没有一起喝过酒了。”我点头,“嗯,走吧,”不过却一直好奇怎么这顿饭吃的那么快。
手机叮的提示音响起,我看见屏幕上徐莹发过来的消息,她说我们怕你尴尬,所以就决定提前走了,你还好吧,没事吧?
我承认,我是有点小感动的,这个北方姑娘,总喊着要行侠仗义,却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帮我处理一大堆琐事。
到头来,我还怪她出来玩带着自己男朋友,瞬间就觉得自己太不是东西了。于是,我索性把她男朋友晾在了一边,跑上去拉着她的手,无视她男朋友怪怪的眼神,一直都不松开。
我们唱到了很晚。其实说是唱歌,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喝酒。倩倩和徐莹还有庞飞们非要和我比较一下酒量,轮流来灌我酒,没想到我没喝醉,他们都醉了。我看见她们的男朋友温柔的帮她们盖上衣服,扶着她们的样子,我就觉得,真好,她们都找到了归宿。
出来时,她们都已经醉的走不了路了,向我打完招呼后,那几个男孩带着她们都回去了。我牢牢的叮嘱他们,一定要把我闺蜜安全送到家,在他们的强烈保证下我才放他们离开。
周云简的女朋友家就在酒吧旁边,送走她之后,路灯下只有我和他两个人。她的女朋友多温柔善良啊,离开前都要提醒周云简一定要把我送回去。嗯,输给这样的姑娘我心甘情愿。
只是,虽然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在所有人离开后,气氛还是有点凝重。我不敢直视他,摇摆着身体打车,可是等了半天都等不来一辆出租车。无奈的我只能站在路边吹冷风。
一直站在我身后的周云简突然开口“上车,我送你。”
我连忙推辞,“不不不,太麻烦你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哪知他直接打开车门,把我推了上去。
第三章 已经做错了的事要怎么弥补
一股熟悉的味道在我鼻子里散发开来,是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我突然就变得难过了起来,一想到以后这辈子,他的人生都和我无关了,我就特别难过,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怕被他发现,狠狠的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车子疾速前行,昏黄的路灯一个一个向后退去,压制下了哭声以后,我突然就想抽烟,瞬间到来的烟瘾让我觉得难受不已。于是我在黑暗里顺着口袋摸出烟盒,打了好几下火才点着一根烟。
我突然就想起来周云简第一次见我抽烟时的样子。到高二第二学期,我们的座位在班主任的调配下离的简直有半个地球那么远,他在第一排,我依然镇守着我的宝地。也不存在尴尬不尴尬的。
那段时间班级里流行一个活动,匿名写一段情话,然后男女之间互相乱传,传到谁的手里,写纸条的和收到纸条的那两个人,如果是异性的话就要表白和被表白。
我当时就觉得很有意思,怀着看戏的心态看他们给闹剧收场。一个周三的晚上,晚自习是政治自习。那位老阿姨找了个角落躲起来自己休息,教室交给了我们。我记得那天晚上的游戏是从最后一排的我开始的,我在纸条上写“有遇见你的缘分。却没有和你在一起的运气。”
本来上面没有名字,偏偏传到了我死党手中,他认出了我的字,在纸条的最后写了个烛字,然后全班同学默契的把纸条扔在了周云简的桌子上。我不知道他看到纸条是什么表情,反正我的脸是红透了。
我不太好意思,便低下头假装在认真看书。
然后,视线里多了两只脚,但看起来像女生的鞋子,我吓得不敢抬头,果然是周云简的女同桌,她说“南烛,我同桌他下课有事告诉你,你等下过来一下。”然后我抬头看见她笑的不怀好意的脸,瞬间就觉得我可能是成功了。果然,下课后我过去时,他说他愿意和我在一起。
我当时就觉得,这个男孩子真的太好了,可爱还有趣,可怜我在多年以后才明白,这样的男孩子,万万不可以爱。
他当时说,再不接受你,我怕我就没有机会了。
那天第一节晚自习后,我去上洗手间,出来后站在对面的小树林里抽烟,我看见一个身影从我面前走了过去,有点怀疑是他,就想把烟熄灭,可是我还没来得及,他却突然倒退了回来。
他黑着脸狠狠的瞪着我,“你一个女孩子抽什么烟啊,不知道有害吗?”我当时吓傻了,烟也没灭,直到烟蒂烫疼了我,我才撒手。
他赶紧接过我的手来看,看我有没有烫伤,我当时眼里的幸福马上就要满了。
“未南烛,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我赶紧回过神,怎么了?这才发现车子停了,我手里的烟也不见了,周云简的脸就快要贴到我的脸上。
我受到了惊吓,一把推开他,我说怎么了,
他说你睡着了,手又被烟蒂烫了,快伸出来我看看手有没有事。我假装听不懂他语气里的关心。
我说没事啦,我皮糙肉厚的,能怎么样呢,
他突然就解开了安全带,在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拉过我的手,放在他的嘴唇下面轻轻的吹着。
他拉着我的手,看着我说“这么多年了,你这抽烟的喜好什么时候能改一下呢,”我鼻子发酸,心里难受,但是也只能缓慢的将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我知道我在他面前有多么容易沦陷,也知道他的魅力到底有多大。我不能再这样,我怕我自己会犯错误。
“谢谢你还记得,也谢谢你今晚送我回去,剩下的路我自己走,你回去吧。”说着我转过身想要下车。
“你别闹了,南烛,这是哪你知道吗,你回哪里的家。听话,走,我带你去找地方住。”
对啊,我又不在这个城市,也不是这个城市的守护人,只是为了见他们才临时赶过来的啊。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呢,倾尽全力的扑过来,却也终究换来一个飞蛾扑火的地步,我总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做的事情,就像我原谅不了自己曾经狠狠的爱过你。
我哭红了眼眶,发了狠,扑上去狠狠咬着他的嘴唇。我咬破了他的嘴唇,血顺着我们的嘴角流下来,连带着我的眼泪,咸咸的,很难受,胃突然一阵难受抽搐。
我松开他,连滚带爬的从他的车里出去。
这一次,他没有再拦着我,我想,他知道,知道这辈子,我们的结局也就这样了吧。
那天晚上,我坐在马路上发了一夜的呆,他跟在我身后抽了一夜的烟,我们谁都没有提未来,谁也没有提过去,就好像那段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后来我要赶飞机,没来的及和任何人道别,悄悄的又回到了原来的城市,徐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哭的像个泪人。我说我没事,我都习惯了。
第四章 天若有情天‘易老’
过后,我的生活又和以前一样。但似乎又有些不一样。
我晚上会在一家电影院工作,白天在公司当会计。我上班的钱够我在满足自己的生活需要后再打给父母一些,这些年为了养活我,我的父母都已经老了很多。所以我想更辛苦一点,让他们多轻松一点。
本来当初不顾他们的反对,来到别的城市打拼我就理亏。
其实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要定期去医院看眼睛。我之前做过整容手术,做手术的时候出了一些意外。其实严格来讲也不算。
我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对于我的容貌这件事,却一直是我的忌讳。我长的不丑,但是也绝对不好看。塌鼻子,小眼睛,还是单眼皮,牙齿不够整齐。还有脸上的一道疤。更是让我自卑了一整个高中时期。
尤其是我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自卑充斥着我的生活。我甚至有时候在想,我可能已经失去了自己。
为了减少心理的自卑,去年我去了韩国,做了除疤手术。回国后我取掉带了三年的牙套,割了双眼皮。虽然是微整,但是效果很不错,我的脸看起来精致了很多。只是,做手术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左眼睛,出现了短暂的看东西重影,看不清的状况。医生说要慢慢治疗,时间可能会久一点,所以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也不敢告诉任何人。
那天初见我就知道他看到了我的变化,而此刻握着手机的我,看着亮起的屏幕上他发过来的信息,开始头痛。
几个月了,自从那天之后,他每天都会给我发消息,他说,南烛,是我周云简对不起你,当初说错了话,我祈求你的原谅。
呵,原谅你,我凭什么啊,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你这六年来就不会对我不理不睬,不说不问。我倒是想啊,想放下一起来到你的怀里,可是你告诉我,我该用什么身份,情人还是小三?
周云简,别让我觉得我未南烛爱错了人,你不应该的,你骗不了我的,你是喜欢那个小姑娘的,你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你就是这样一个人,你的喜欢装不出来。当初和我在一起是,现在也是。
那时,我以为我们会很幸福的在一起。可是,是我太天真还是你太聪明,我们之间竟会是那样的结果。
我发现了一些事,在一起一个月后我们一起去吃早饭时,他总是很少和我说话,做早操的时候我让他站在我后面,他也会躲开,看着我的眼神躲闪,听到别人谈论我们两个他就让人家闭嘴。
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我知道,他可能是有事情瞒着我。他提分手的那晚,我迷迷糊糊的。他说,我还是不喜欢你,我们就这样吧。我当时就答应了。
要是实在要找一个原因的话,就是我们在一起的期间,他说的最好听的一句情话是“我不讨厌你”。可后面还有一句,前提是我不过分。
我呢,我说什么呢,我就只能说傻瓜,不爱我你就早一点告诉我啊,何必要委屈你自己那么久呢。
嗯,再说了,你的不喜欢我可以看出来,我又不傻。
分手很久后的某一天,我听见他们在讨论周云简和我们班一个长的挺好看的女孩的事情,他们说周云简和他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了,就是在那一瞬间,手中的削笔刀划破了手,我看着鲜红的血一点一点滴在地上,心就像被谁踩了个大窟窿,怎么样都止不住血。眼泪大片大片的流在书上。
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再试着追他一次,可是,当我问了同桌这件事的真假并看见他躲闪的眼神时,我就知道,一切早已没有了任何意义。。
我不是难过你离开我了,只是伤心你是真的不爱我。也伤心,你,我是真的要是失去了。
前排几个女生听见了讨论声,转过头来帮我贴上创可贴,高声止住了她们的闲谈。而我在一片混乱中早就震耳欲聋,溃不成军。
后来,我们参加高考考试,离开学校,去别的地方上学,人生完全失去了交集。只是我不死心的给他寄过一对手链。是一个老爷爷给我的,我去西藏的时候,高反严重。
在一个老爷爷家暂住了几天,爷爷给我的红绳是自己编的,上面还刻了我和他的名字。我不知道他收到时是什么想法,倒是他当时的女朋友打电话给我,让我离他们远点。
我也从那个时候便开始死心。算了,不见便不见吧。
直到我毕业工作两年后,为了一次聚会,再次见到他。
第五章 离开了她你后悔吗
我很爱他,
即便他离开我这么久了。即便当时他和我分手后就和别的女孩在一起了。
那天晚上我在影院工作的时候,看见他了。他穿着黑色的风衣,款款而来的样子让我着迷,可是他的身边是那位温柔的女生。他在带着那女生买爆米花和可乐。我顿时有点烦。
怎么还跑来看电影了呢。真是。检票的时候我没看他,倒是和小姑娘打了声招呼。她笑的甜甜的,想要转身提醒周云简我们认识。我本来就害怕,看见她的行为后,更怕,怕和他说话。于是当时就喊了出来“来来来,后面一位啊,快点,电影马上就开始了,还要不要看了。”
喊完才觉得有点失礼,红着脸乖乖检票。
他憋着笑着从我前面有走了过去。我承认那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不可以背叛小姑娘,可是,他的魅力决不可能是我可以阻挡的。在这样的纠结中,我强撑着困意,送完了最后一波客人,换下工作服,下班。
出门的时候看见天空在下着大雪,雪花很大,纷纷扬扬的,看了一眼日历,才想起来今天是冬至。
不过看着天也不早了,应该买不到饭了,索性直接去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了一盒速冻水饺。虽然不可以吃到妈妈包的,但好歹也算是过个节日了。
躺在床上接听完老妈的催婚电话后,我钻进了暖暖的被窝。在昏黄的灯光下,就要闭上眼睛的我,听到门铃响了。
我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谁呀,谁呀,干什么呢大半夜的不睡觉,”我一下太激动。忘了爬猫眼看看来的是好人还是坏人,就打开了门。
门开的一瞬间,一股风雪的味道钻进了鼻子里,旋即,我被拉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他带着我一路进门,顺手带上门。我用了好大的力才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对上他红红的眼眶时,我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让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去给他下了我刚买的速冻饺子。把饺子放在他的手边,我说“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他点了点头。于是我坐在对面的地上看着他一个一个专心的吃。
突然他抬起头看我,我心虚的到处张望着。他却突然说,“南烛,我们结婚好不好?”我吓得拿在手里的盘子掉在了地上。稳了稳心神,我转过头问他,“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他不说话,我便再问他,“你不是有女朋友吗,现在来找我又算是怎么回事?”
他依然低着头不说话,时间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睡着了,他才开口。
“没有什么原因,就是家里人逼婚,急忙找不到合适的,那个和我在一起的小姑娘父母暂时不让结婚,所以只有你可以。”
我本来还心存幻想,想着他会说一句爱我,却不想是这样的结果。我气得完全失去了理智,指着他骂。
“周云简,你他妈渣的真可恶。”,我拿起手边一切可以砸的东西,扔在了他的身上。“,你滚,我不想看见你。”可是,他并没有离开。
他只是收拾干净了残局,刷了碗,将坐在地上发抖的我抱在了床上。那一晚上,他没有做任何过分的事,只是拿手紧紧的抱着我。我被他勒的有点难受,有好几次想逃开,却发现他只会勒的更紧。。
我被逼婚了。我记得年幼时给妈妈说我以后要是嫁不出去,你们可不许逼婚。妈妈笑着摸我的头说绝对不会。可是现在现实赤裸裸的摆在眼前。我知道他们也没办法,受不了世俗的攻击。
我已经27了,到了结婚的年龄,可是一直找不到男朋友,他们都怪我眼光太高。可能真的是这样吧。
第六章 爱真的重要吗
我一夜睁着眼没睡,他却睡得很沉,呼吸均匀的喷洒在我的脸上,痒痒的。我不知道他在见到我之前经历了什么,就只 能感觉到他很累。而且,天亮后,我看到他揽着我腰的那只手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伤口没处理。都结了迦。周围是青色和黑色的咬痕,是被那个小女孩咬的吧,下嘴真狠。
我是讨厌他,可是追究到底,我还是不愿意看到他受伤。察觉到他醒了,我把他的手拿开。翻身坐了起来,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我想我可以嫁给你,我也不会管你之前爱过什么人,但是你和我结婚以后不许让我难堪。还有,当年的事你欠我一个解释,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我是否会有那样的权力。”
我看见他眉眼之间的笑和眼中的泪水,“好,我会的。”他温柔开口。
“嗯”,我要下床离开,他却一把抱着我,“我不想让你离开”,我不离开。我只是去取药,你的手受伤了,你不知道吗?”
他笑的像个傻子。帮他把手稍微清理了一下,下午我带着他去了医院,冬天伤口最容易感染,发炎,要是没有及时的把伤口清理和包扎,大的问题不会有,但是疼痛总会是有的,就像谈恋爱,冬天总是最脆弱的季节,一不留神,大家都是路人。
我们没有马上回家告诉父母。也没有住在一起。他和我从来都不在一个城市。高中甚至大学毕业后,只有我去了别的城市,大多数高中同学都留在了原来的城市打拼,他就是那些人中的一个。这些年我只和少数的同学联系,所以我们时隔好几年又在一起的这件事,如果他选择不告诉别人,就不会有人知道。
我继续公司和租住的地方两边跑,偶尔也和他打电话,告诉对方今天天气如何,工作如何,很繁琐,很普通,却也真的很温暖的这些小事情,这些几年之前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是很遗憾,我终于有时间和你做这些事,可是他却失去了本来的意义。
离过年还有十几天的时候,我已经抢不到回家的车票了。连续的高度工作让我的情绪几近崩溃,去年没能回家,今年在全世界都大团圆的时候我又回不了家,说好要娶我的人已经电话关机一周,所有的难过一瞬间将我紧紧包围,我站在公司楼下捂着脸迎着风雪痛哭。
就在我要跌倒的时候,一双大手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我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瞬间的失神后,我抬起头看到了一张日思夜想的脸。
我奋力的拍打他,不管不顾他的安慰,眼泪掉了线的流,我委屈。张口就是责备“你为什么不接电话,我以为今年又回不了家了,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在我的一声声质问中,他憔悴的红了眼眶,然后,低下头吻住了我的唇。
我的心柔软的像春水,我和他认识九年,包括在一起的那几个月,这是他对我做过的最亲密的动作,委屈被害羞替代。
在风雪再一次加大时,他放开了我,牵起我的手,“走,我带你回家.”他说。
我们一起去请了假,请假的时候他一直拉着我的手,公司的同事一脸八卦的问我,都没见过你谈恋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帅的男朋友啊。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他却笑着解释“不是男朋友,是未婚妻,三月结婚记得来喝喜酒哦。”好好好,真好,我们一定会来的。同事们送来了祝福。也许是托周云简的福,一向难缠的领导这次请假居然难得的爽快。
回去的飞机上,我才知道他熬夜做项目,托好友买机票,一周不联系我,只是想要早点见到我而已。
我怪他买机票多贵啊,坐火车不是也可以到吗,他却问我,没有他的这些年都是这么过的吗。是的,没有他的这些年我过的很差,为了省钱,48个小时的火车都是站着回家的,有时候一周能吃几桶泡面都是好的。
他紧紧的抱着我,不说话,等他移开脸的时候,我的羽绒服湿了一大片。
他抵着我的下巴,带着哭腔开口认错。
“我错了,不该离开你的。”
“我心疼你啊,以后我来照顾你啊。”睡得迷迷糊糊的我胡乱的答应,好,都好,什么都好。
只要你可以保我不受风寒侵,不为生活苦,只要你对我有一点爱,不忍我离开,那么,为什么不可以。
但我希望你明白,即便我现在没有以前那么爱你,我给你的爱,还是要比你给我的,沉重一万倍。我可以为了你改变自己的容貌,改变自己的性格,当我没有东西可以改变的时候,那一定就是我彻底离开你的时候。
第七章 快点结婚吧
那年的冬天,徐莹和倩倩都结婚了。她们的婚礼定在初八,一个热闹非凡的日子。当初我们三个人都说好了要一起结婚举行婚礼的,可是,现在很明显,我要缺席了。
穿上婚纱的那一刻,她们是真的很美。大概也只有那个时候他们才不会为了生活而把自己熬的辛酸吧。我和周云简是一起去的,只不过我不想在结婚前把这件事告诉她们,所以酒过三巡后,徐莹趴在我的肩膀上哭成了泪人。
她说,南烛,你也找个人嫁了吧,你等不到了,我笑着不说话,慢慢牵起了周云简的手,在他们震惊的眼神中,踮起脚亲了周云简。我爱着周云简这件事,她们都知道,包括那次的见面,也是她们刻意安排的。只不过可能她们也没想到我们会真的在一起。
婚礼过后,我带着他到我家见了我的父母,又带着他去亲戚家拜年。亲戚们都替我开心,夸他长得好看,他却总害羞的像个孩子。我知道,27岁未婚在大城市来说是一个普遍的年龄,可是我们这里是一个又落后又封建的小县城,女孩过了25还嫁不出去,招来的不只是不好听的话。父母也会遭人嫌弃。我忍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过完年后我才去见了他的父母,他一直拖拖拉拉的不肯让我去,总是以各种理由拒绝。我就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后来实在拗不过我,他才答应带我去。可是一路上他总是眼神慌张的四处看,身体也抖的不行,甚至像是一头抢夺食物的狮子,狠捩也决绝,直到我握住了他的手,他才慢慢安静了下来。
心境障碍,是很严重的心境障碍,发病时是典型的谵妄型躁狂,焦燥不安。
我知道,可能事情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美好。从我时隔九年再一次见到他的第一面,到后来他手上的伤口,大雪天跑来找我,我就知道,有些事偏离了它原本的轨道,可我一直不愿意相信,直到今天他的父母亲口告诉我这个消息。
我听见他们说高中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女孩离开后,他一直郁郁寡欢,这种抑郁持续了好久,直到那个他最爱的女孩和别的男人结婚,他的情绪才再一次爆发,跑去结婚现场闹却被保安拖了出来,亲眼目睹了整场婚礼。
婚礼过后那个女孩从此消失在了他的生活中,可是他放不下,抽烟醺酒,他的父母发现他不出门时已经晚了,带他去医院检查,查出了心理障碍。
我想。那个女孩才是他心中的那道障碍吧。
他开始伤害自己,割腕自杀,狠狠地咬自己,给那个女孩发短信,甚至威胁她来见他,但那个女孩始终都不曾出现过。
后来有天在他发病咬自己快要咬掉一块肉的时候,我的高中同学无意间提起我的名字,他却突然安静了,眼里噙着泪花。他们便决定来找我。
对,我应该觉得奇怪,八年都没有联系过你的人,突然就出现,而且再一次选择和我在一起。傻子都能看出来端倪。
可是我心甘情愿,就算我是他的备胎,就算我一个人爱了这么多年,到头来,我也算他是的一味药,我不委屈,我至少可以让他安静下来面对这个世界。
就在所有人,甚至他的父母都劝我不要嫁给他的时候,我牵起躲在角落里咬手的他,跪在了他父母前面。
我说:“阿姨,当年开家长会的时候我一直想叫您一声妈,可是一个机会一错过就是九年。
这次我不想错过了,时隔九年,但还不晚。还有,麻烦您帮我保密,不要告诉我的父母。”
阿姨含着泪答应了我。
我会嫁给他,做他的爱人,是爱人,不只是妻子。
三月我们举行了婚礼,隔年我们的宝宝出生,我给他取名周嘉瑞。
北风吹雪四更初,嘉瑞天教及岁除。
第八章 我选择原谅
有人说最好的爱情就是我一路上兜兜转转到最后还是你,我很庆幸,哪怕到后来,我等的要绝望的时候都没有想要放弃你去爱别人。也庆幸,多年以后, 我还可以成为治愈你病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