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夜,因着沈珍珠不愿意,李俶便没有强来,只能自己一个人睡书房。
也不知怎的,以往在书房都睡得好好的,可偏偏那晚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眼前总是浮现出沈珍珠大红嫁衣的样子,她的红唇比春日里的海棠还要艳丽。
想起初次见面,自己触碰的那抹柔软,李俶摸上自己的薄唇,忍不住笑了。
她的身子也是娇软的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可是自己没抱多久就被怀里的人儿给推开了,不过那温暖的感觉到现在还在他怀里残留着。
李俶翻了个身,继续想着沈珍珠今晚的模样。发髻上的海棠花妖娆的绽放着,却也难掩她的光芒。
一双瞳孔清澈见底,还有那粉红的脸颊,白皙的脖颈……
李俶难耐的咳嗽一声,顿觉浑身燥热,手掌一挥掀开身上的被褥,扯了扯睡袍,还是不解热。
李俶干脆起身下榻,给自己到杯凉茶,凉茶入喉,才觉燥热微解。
李俶摩挲着茶杯,双眸低垂,要是今夜没有她那个心上人的话,他现在怕是已云雨过后拥着美人入睡吧,哪至于自己一个人在书房独自入睡!
李俶猛的把茶杯往桌子上狠狠一放,真是该死!搅了他的洞房花烛!
门外正在打盹的张得玉被这“砰”的一声给惊醒。连忙擦擦口水,理理拂尘,轻轻推门进去。
“殿下?怎么了?”
“殿下……这……”
张得玉呆呆的看着胸前大片肌肤裸露出来的李俶,衣衫不整?半夜不睡?殿下这是饥渴了?
“殿下,您这大半夜的喝凉茶多伤身啊!您叫一声小奴,小奴立即给您换杯热的来啊。”
李俶不自在的拢了拢胸前的睡袍,自顾自的继续给自己到杯凉茶,随手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咬着咬着就又出了神。
张得玉摆摆拂尘,“嘿嘿”一笑,了然的说道:“殿下,您这是想沈孺人了吧。”
果然是从小就跟着他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沈孺人而不是崔孺人?”
“殿下,您莫打趣小奴。那沈孺人还未进府前,您书房里可就摆着她画像呢。那可是小奴第一次见您亲手为一女子画像!”
“这沈孺人一进府小奴才知道是沈孺人呢!”说着,张得玉就忍不住捂着嘴直笑起来。
张得玉瞅着李俶惆怅的样子,连忙收敛起笑容,安慰起李俶,“殿下,沈孺人可是从小在吴兴长大的。这姑娘都害羞,新婚之夜的被拒都是难免的事。”
“其实这也是殿下您的错!”张得玉干脆甩甩袖子,教训起李俶来,“姑娘家害羞,殿下您可就得强硬点,怎么能顺着姑娘的意思来呢!您得慢慢哄着她,怎么就让自己从新房里出来了呢?”
“这大婚之夜的自己一个人在书房里歇着,您还一天娶了俩。”
“张得玉,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本王呢?”
李俶微微抬眼,审视的目光盯着他。“你自己都是一个人,你这是从哪得来的经验?”
张得玉不好意思的笑笑,“殿下您可不知道,府里的丫头都爱和我说说她们的心事,想自己在乡下的情郎呢。”
李俶摇摇头,嗤笑一声“张公公真是好本事啊。”放下茶杯,双手握在一起,珍珠身边也有两个陪嫁丫头。
“既然你这么会打探丫鬟的心事儿,珍珠身边有俩个丫头……”
“殿下,是素瓷和红蕊。”
打探的倒挺快的……
“谁问你她们名字呢?这俩丫头是珍珠从吴兴带过来的,应该是从小跟着珍珠一起长大的。你去打探打探珍珠的口味,习惯,再让厨房按照珍珠的口味来给她做些她爱吃的。”
“殿下,这件事交给小奴你就放心吧。小奴保证把沈孺人的事给打听的仔仔细细的。”
“嗯。”李俶满意的点了点头,撩一下睡袍,起身离开座位,“睡了。”
“殿下,您好眠。”
沈珍珠正在用汤勺无聊的搅拌着白粥,她吃惯了吴兴的精致小菜,对眼前这黏糊糊的汤饼无甚兴趣。
还没等她让素瓷红蕊去吩咐置办早膳,厨房的人就已经送过来了,到底是王府里的人,办事效率就是高。
沈珍珠一手支着她的小脑袋,一手继续搅拌她的白粥。
李俶一来就看到沈珍珠对着早膳愁眉苦脸的样子,果然不出他所料。
到现在在客栈里沈兄大手撒辣椒粉的样子还让他记忆深刻呢。
“怎么?早膳不合胃口吗?”
李俶的突然出现倒是吓了沈珍珠一跳,想起昨夜的场景还有点手足无措,等他反应过来要向李俶行礼时,李俶已经在她面前坐下了。
李俶看了一眼几乎就没动过的早膳,“是下人疏忽了,往日王府只我一人,现下多了你,竟忘了了解你的口味。我已经让张得玉去吩咐厨房了,往后一定按着你的口味来做。”
沈珍珠呐呐的点点头,下人早有眼力界的添置了一双碗筷。李俶给沈珍珠的碟子里夹了一块糕点,“现下你也只能将就将就了,要是现在全都撤了换新的怕是时间来不及了,要是耽误进宫的时辰可就不好了。”
“进宫?”沈珍珠整个人霎时精神了起来。
“是啊,陛下和贵妃虽去了骊山行宫,免了拜见。但父王和母妃还在东宫,你自是要和我一起进宫去拜见父王母妃的。”
新婚第一天,自是要进宫去拜见的。沈珍珠回想起安禄山对她说的话,她今日进宫,想必能见到一些令牌细节。
“珍珠,怎么走神呢?”
“啊,没事。只是我们进宫,林致姐姐应该也会在吧。”
“她应该会和倓弟一起进宫的。”
“有些日子没见林致姐姐呢。”
“你和林致还是好友?”
“那当然,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
沈珍珠有些不自在的被李俶扶上马车,自己一个人在马车里乖乖的坐好。
李俶转身上了另一辆马车,崔彩屏还在马车里期待着李俶与她同乘一辆马车,没想到等到马车行驶,也没等到。
崔彩屏心急的撩开车帘,“银娥,殿下呢?”
“小姐,殿下在最前面那辆呢。”
“小姐放心,没和沈孺人同乘一辆马车。”
“沈珍珠那个贱人也配和殿下同乘一辆马车。想来是殿下还在生气昨夜的事,这才恼了我,不与我同坐一辆马车。”
“小姐放心,殿下大人有大量,定不会与小姐计较的。”
因着沈珍珠一时失态,李俶误以为沈珍珠是初次进宫有些害怕,便牵起她的手,带着她走。
沈珍珠略有些不适应这样的亲密,等快走到东宫了,沈珍珠微微摇摇李俶的手,轻声说:“快到东宫了,让太子殿下看见不好。”
“好吧。”李俶微微不舍的松开沈珍珠的手。
沈珍珠从未想过当广平王府的王妃,可今日看着李俶认真的神情,并不像在说笑,这可怎么办?她只想找到仇人报仇然后离开王府,找到安儿,继续寻找她的太湖公子。
而且昨夜她已经拒绝过李俶一次了,要是李俶再来的话,她该怎么拒绝呢?总是拒绝的话,惹恼了他也不好。
林致姐姐!林致姐姐可是小神医,她一定能帮到我!
沈珍珠“腾”的从榻上起身,又“噌”的往外跑。
她初来乍到的,并不知道李俶在哪儿?只是刚刚脑子一热就跑出来了。
她正郁郁的想着要不找个人问问路?
“呀呀呀!这不沈孺人嘛!”
沈珍珠顺着声回头看,只几一个穿着浅蓝太监服的人,拱着手向她走来,脸上笑容可掬,身子也是圆润的好玩。
“沈孺人。”
沈珍珠微微点头。
“沈孺人,奴才张得玉。沈孺人是过来找殿下的吧,奴才这就带你过去。”
“多谢张公公。”
“沈孺人真是客气了。”
“沈孺人不知道殿下平日里就知道待在书房里处理公务,这也就沈孺人您来了以后,才开始往沈孺人您那儿跑。哎呦,这一大早的,就想着你!”
“沈孺人,这是何总管。府上的内务都是她替殿下处理的。”
说着,张得玉就带她来到了李俶的书房。门口只有何灵依守着。
何灵依微微向沈珍珠鞠躬行礼,沈珍珠微笑点头,只觉自己笑容都僵硬了。
“沈孺人,殿下处理公务的时候,不希望有他人在场。”
“哦。”沈珍珠微微尴尬,“我只是有些小事来找他,既然他在忙……”
“何总管!怎么这么没眼色!那是他人!这是沈孺人!”张得玉满脸笑意的望着沈珍珠,“沈孺人,你别介意啊。何总管尚未成家,不懂得你们小夫妻的甜蜜!老奴可是懂得很!老奴这就带你进去。”
张得玉一脸傲娇的从何灵依身旁走过,还不屑的哼了一声!
这个何总管,怎么关建的时候眼神不好使了,没看出来这是殿下的心肝宝贝嘛!
沈珍珠跟着张得玉走,微微回头望了一眼何灵依,真奇怪!总感觉这个何总管好像不是很喜欢她!有股让她不舒服的感觉!
“珍珠!”
沈珍珠呆呆的想着,没注意到已经走到李俶的跟前了。
李俶立时下榻,喜笑颜开的抓住她的手,“你怎么来了?”
“我有些事想要同你商量。我明日想要出府一趟,去大兴国寺祭拜一下父母,再去济世堂见见林致姐姐,今日进宫,都没有好好和她说话。”
“好,我知道了。不过你得早点回来,明日我等着你回来用午膳呢”
“嗯。”沈珍珠心下松一口气。
正要说自己回去了,没想到李俶抓住她的手,“午膳就陪我一起在书房用吧。”
这是要留她在书房?
沈珍珠微微点头,轻轻挣开李俶的手,指着身后的书架,问道:“我能看看那些书吗?”
“当然可以。”
沈珍珠如得释令一般,立即转身投向书海,双眼发光的盯着书架上的书,果然王爷就是不一样,这些好书有好些她都没见过呢,可把她这个书虫给馋死了。
李俶看着沈珍珠两眼发光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像极了一只贪吃的小懒猫。恋恋不舍的看了几眼后,便忙着自己的事呢。
李俶觉得他很喜欢这样的平静,他一抬眼就能看到沈珍珠在他眼前,他们互相忙着各自的事,只有时心有灵犀般的给对方一个回应,告诉他,她在。
就如此时,李俶目不转睛的盯着沈珍珠的背影,看着她兴致勃勃的在书架上翻书。
沈珍珠觉得有束目光在注视着她,果不其然,她一回首就看见李俶正拿着毛笔,呆呆的看着她。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却觉得开心,回给李俶一个甜甜的笑容,就继续翻着书。
许是书上的内容太吸引她了,让她没注意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俄而,被一个温暖的臂膀轻轻环住,肩上也压上了某人的脑袋。
沈珍珠微微有些不适应这样的亲密,僵着身子好一会儿,才微微缓过来。
李俶感觉到沈珍珠身体的僵硬,越发抱紧了她,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珍珠,你别怕我。你是我的妻子,这样的事情迟早是要习惯的。”
沈珍珠的脸颊顿时像红彤彤的苹果一样,李俶看着沈珍珠红透的脸颊,俯首在她脸颊轻轻啄了一下。
沈珍珠感觉到那湿濡的触感,脸越发的红了,李俶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珍珠在浑身冒着热气,他的珍珠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呢!
李俶松开环住沈珍珠的臂膀,盯着她如红玉的脸颊,双手轻轻捧起。
沈珍珠觉得李俶的手冰冰凉凉的,放在她脸上好清凉,能够挽回她快消失殆尽的理智。
沈珍珠哪里知道李俶现在的脑子里是在进行激烈的拉锯战呢。
李俶觉得刚刚轻啄那一下,完全不够!
望着她如红玉般的双颊,不染而红的朱唇,还有那似柳叶的眉,如含着一池春水的明亮眼眸,每一点都在吸引着李俶,让他欲罢不能。
可是刚刚经历了昨夜的失败,纵使李俶有愈战愈勇的勇气,心下仍是顾忌万般。
“殿下……”沈珍珠弱弱的唤一声李俶。
就是这一声,让李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在沈珍珠的红唇上轻啄了一下。
许是李俶用力太大,啄上时还发出了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这下可真真是把沈珍珠给惊到了!
她呆愣的站在原地,两眼疑惑的望向李俶。
李俶刚刚尝过甜头,现下心情愉悦,望着沈珍珠呆愣的样子,掐住她一侧脸颊,“你刚刚叫我什么?”喉结却是在不断的上下滑动,似是在压抑着他难以说出口的欲望。
他是因为她叫他殿下生气吗?
李俶掐住她粉颊的手微微使劲,沈珍珠吃痛,不自觉的小嘴就下意识的鼓了起来。
“来,叫一声。叫的好给你一个奖励。”
沈珍珠抬眼瞪了一眼李俶,她又不是小孩子,还要奖励!
李俶现下可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觉得沈珍珠瞪他的样子也是可爱极了,让他喜欢的不行。
“叫的不好也是会有惩罚的。”
沈珍珠惊了,双手紧紧抓在一起,扭捏的喊出一声“冬郎。”
李俶心满意足的松开她的脸颊,“还是得多叫叫,这样才能习惯。”说着,手指还在她脸颊上轻弹洗下。
嘶,真软!
刚刚掐着她脸颊的时候就觉出来了,小丫头脸颊软软的,跟昨夜他拥入怀的身子一样软,跟今早他牵起的手一样软。
猝不及防的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李俶微微直起身,“这是奖励,刚刚的是惩罚。”
所以惩罚是亲一下,奖励也是亲一下?
沈珍珠顿时觉得自己被耍了,小嘴紧抿,一副不想搭理李俶的样子。
可沈珍珠不知道的是,自从遇上了她,李俶的脸皮顿时变得厚了。
正当她还在想着李俶戏耍她的事,未曾感觉到有一双手已经环上她腰间。
那双手紧紧揽住她的柳腰,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沈珍珠吓了一跳,双手被迫无奈的环住李俶的脖颈。
李俶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一手抱住她的腰,一手抱住她的腿,还好他的珍珠像羽毛一样轻,让他没使多大的劲就提了起来。
李俶将她放在他平时处理公务的书桌上,让她坐上去,双脚腾空,然后两手将她圈住,控制在自己的范围内。
沈珍珠看着自己腾空的脚,轻轻晃了一下。
嗯,不是在做梦。
双手还搭在李俶的肩上,满眼错愕的望向李俶。
“还生气吗?如果还生气的话,那我可是有更让你生气的事要做。”
沈珍珠的头立时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生气,一点都不生气。”
李俶被她这幅讨好的样子给笑到了,轻刮她鼻尖,“真的?”
“真的!比珍珠都真!”
李俶这下笑得更欢了,捧着沈珍珠脸颊狠狠亲了几下,“这下可还记得以后要唤我什么?”
沈珍珠就差指着天指着地发誓了,这下她算是明白忠臣以死明志的感觉了,“记得了。”为保她真记住的决心,她唤了一声“冬郎,我记住了。”
沈珍珠从李俶处用完午膳回来,就躺在床榻上睡着了。
连李俶过来看过她都不知道,见她睡得熟李俶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沈珍珠是在晚膳时才悠悠转醒,听素瓷说李俶曾来看过她,心下的决心更是愈发坚定,当真是恨不得现在就飞到林致姐姐身边,求她给她一个病弱体虚的身体,让她不能圆房。
依着李俶今日对她的态度,她知道的,若是知道她身子有碍,他定是舍不得对她怎样。
她知道她这样很对不起李俶,可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回应李俶对她的深情,只盼早日找到仇人,然后出府还她自由身。
沈珍珠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天真了,她哪里知道从大婚之日李俶见到她的那一刻起,李俶就已经认定她是他往后同生共死的夫妻了。
就算日后她真的找到了她的灭门仇人,李俶可以替她报仇,但是放她离开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可以给沈珍珠时间,让她放下,让她遗忘,但是绝不会放手。
许是因为中午已经睡过一觉的缘故,这夜沈珍珠怎么也睡不安稳。
匆匆起身用过早膳后,沈珍珠就带着红蕊在刘总管安排的马车下前往了大兴国寺。
从慕容林致处回来,沈珍珠感觉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她不由自主的抚上刚刚慕容林致派人送回的遗落在她那儿的白玉手镯。
沈珍珠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信心,她就是觉得李俶知道她体弱无法圆房,是绝对不会硬来的。
其实大抵原因沈珍珠心里还是清楚的,她就是知道李俶对她温柔体贴,怜爱珍重,让她有了可以堵一局的把握。
夜已经深了,经历了刚刚一场闹剧,李俶此时正握着沈珍珠的手,给她分析利弊。
沈珍珠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就是觉得李俶刚刚对她好凶。
“你一直这样逃避下去,只会越陷越深。”这句话一直在沈珍珠耳畔回响。
其余的,大抵是完全没入她的耳朵里呢。
“珍珠,我跟你说的你明白了吗?”
李俶怎么能看不出沈珍珠在走神,轻拽一下她的手。
沈珍珠软软的应和一声,“知道了。”
“夜已经深了,冬郎早点回去休息吧。珍珠也该休息了。”沈珍珠看也没看李俶一眼,转身就回文瑾阁呢。
李俶看着房门紧闭的文瑾阁,无力的叹一口气,转身回书房。
回书房的路上,李俶脚下迈的飞快。张得玉看着李俶郁闷的脸色,立即了然,“殿下可是在为沈孺人不留你过夜而郁闷?”
见李俶不说话,张得玉继续开口,“我看沈孺人今晚怕是生了殿下您的气。”
“生我什么气?”李俶不明白,他明明今晚给她撑腰的。
张得玉又露出他标志性的笑容,“殿下,您今晚为沈孺人撑腰那可真是霸气!这我要是沈孺人,我肯定上贴上去。”
“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
“殿下,我这几日跟素瓷红蕊那两丫头聊了不少。你看,沈孺人是从吴兴出来的,这吴兴女子大都温柔如水,你看我们沈孺人那不就是妥妥的软乎乎的性格嘛!这殿下您不是比我们还清楚嘛!你再瞅瞅,你今晚对沈孺人说的最后几句话,声音是不是有些大了……”
李俶一时无言,他最后几句好像是有点……
“珍珠哪里会是那么小气的人。”
“殿下,这你可就不懂了。这女子啊大多敏感,您声音稍稍大了一点儿,她都会在胡思乱想你是不是不爱她了,不宠她了,心里有别人了。要不然你看今晚沈孺人怎么就好端端的不理你了呢。那不就是觉得你刚刚太凶了嘛!”
李俶一时觉得张得玉说的好有道理,并且他还相信了。
“不过殿下您也无须担心,沈孺人这软乎乎的性格,说不定睡了一觉,就什么也忘了。您明日下了早朝后,去看看沈孺人,要是沈孺人还在生气,您就好好哄哄她,要是沈孺人忘了,您就当翻篇了。”
李俶不说话,继续往书房走。
没曾想到还未等他来哄沈珍珠,就先让沈珍珠来哄他了。
沈珍珠听了太医的话,心下终于松了一口气。
自己的小手还在李俶的手里牵着,太医走后,沈珍珠微微转身面对着李俶,另一只手也握上了李俶的手。
李俶感受着那一双冰冰凉凉的小手,难怪这段时日牵着她的手总感觉冰冰凉凉的,心下心疼,不免要说几句,“早就跟你说了,有什么事要说出来,干嘛总是拖到自己撑不住的时候呢。”
“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知道了。”沈珍珠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