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唇的滋味

下了朝，齐衡先去了衙门，御史台一干人等看见他退避三舍，不与他搭腔，全然没了之前的热络。

　　齐衡也刚好落得清净，赶快把自己手头上的事做完，娘子可是让他早早回家的。

　　于是，安安静静批完书的齐衡今日没再耽误，一下更便直接回家去了。

　　有人请他去吃酒，他也不理。

　　他刚出了口恶气，不想再去别的地方惹晦气去。

　　今日下朝时，自己周身三步无人。也就孙宰辅上前拍了拍自己肩膀。

　　也好，以后再有那不开眼的拉他去樊楼妓馆，他也有理由推辞了。

　　呵呵，你们以为我齐衡为什么当上御史大夫的啊？

　　长得好看怎么了？

　　长得好看就不会骂人了吗？

　　欺负老实人，哼！

　　老实人齐衡坐在马车上回想着昨日里的夜宵。

　　哎呀呀，娘子的一口酥做的可真好。

　　话说，她在孙家学的真的是医术吗？

　　确定不是厨艺？

　　回去要跟娘子说，夫君我给你报仇出气了啊！

　　不晓得今日娘子给准备了什么夜宵。

　　齐衡想着想着，竟然顾自笑出了声。

莫为“大人，您没事儿吧？”

　　一旁的莫为看着齐衡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笑的，忍不住问了出来。

　　齐衡看都没看他，直接回了句：

齐衡“你没成亲，你不懂。”

　　呃……所以大人您这是在欺负单身狗吗？

　　到了 郡王府，齐衡一下车照例先去给父母请安。哪知连院子都没得进，就被婆子告知说父母亲刚刚施了药浴，早早睡下了。

齐衡“药浴？”

　　“是啊，今晚大娘子做了药膳和烤羊排，那羊排虽好吃味道却大。大娘子恐郡王和郡主不喜，就准备了药浴。郡王和郡主用了都夸好，早早就睡下了。”

　　齐衡想了想，笑笑。

齐衡“这药浴，想必又是娘子想的养生方子吧？”

嬷嬷“是啊。要说咱们家大娘子啊，还真是深藏不露。”

　　齐衡微微一笑，转身回自己院子。

　　还没等他走到院子，就闻到了一股肉香。

齐衡“这是……”

申兰芝“回来了？”

　　申兰芝一边挥着一个铁夹子一边笑着招招手。

申兰芝“来来来。口蘑刚烤好呢。”

　　齐衡一脸狐疑地走过来，娘子说的好吃的，莫非就是……可这烤肉的法子倒是新鲜，怎么不是架火烤，而是用石板烙？

申兰芝“你愣着干嘛呢？赶紧去换了衣服洗洗手，过来吃啊。”

齐衡“哦……”

　　齐衡愣愣地点点头，转身去换衣服。

　　没一会儿，他换了身月白长衫进来，看得申兰芝一阵呆。

齐衡“娘子？”

“哦……”

　　申兰芝砸吧砸吧嘴，真是的，长得那么秀色可餐的干什么？

申兰芝“这说起来，你倒是挺会长的，尽挑着父亲母亲的长处。”

　　齐衡听着，似是在夸自己长得好看，话听到耳朵里，竟然让人脸烧。

申兰芝“快坐下，你不来，我都不好意思烤肉吃。”

　　申兰芝拉着齐衡坐下。

申兰芝“尝尝这个，口蘑。这个可是稀罕物。你看看这口蘑里的那一小口鲜汤，这可是神仙不换呐。”

齐衡“这东西……”这东西能吃？

申兰芝“你尝尝啊。”

　　齐衡看着申兰芝亮晶晶的眼睛，情不自禁地靠过去。

　　申兰芝用竹筷夹起一个，小心地放到他嘴边。

　　齐衡轻轻一嘬，唔……好鲜。

申兰芝“我今日在集市上看到有人卖这个，真是不容易，这东西极难保鲜，一边运不到这边就烂掉了。我见那一大口袋，也就捡得出这么几个好的。”

齐衡“这是蘑菇？”

申兰芝“是口蘑，一般都在……”

　　申兰芝想了想，倒底是没把云南两个字说出口，便笑了笑。

申兰芝“反正是难得的稀罕物就是了。还有这个……这个高山短尾羊，最是滋补。就是太能长肉了，不好多吃。不过你多吃点没什么的。”

申兰芝“还有这个，这个鸡翅中啊，刷上油，往这架子上一烤……哎呀。要是再来点辣椒面就好了。”

齐衡“辣椒面是何物？”

　　呃……

申兰芝“就是番椒，晒干，磨成粉面。”

齐衡“那东西何用？”

申兰芝“调味的香料。也可做药用。刺激食欲，也能加速血液循环……唉，可惜这里吃不到啊……”

　　齐衡看着申兰芝嗜着小嘴，脑子里忽然就冒出……这双樱唇的滋味……

申兰芝“你盯着我看什么啊？”

齐衡“娘子好看。”

申兰芝“谢谢啊。我哪儿有你好看。来，吃这个。这个雪花肉用的可是黑毛猪身上最嫩的那块，我可是腌足了一个时辰呢。”

申兰芝“啊，差点忘了，给你配点蘸水哈。”

　　没有辣椒，申兰芝用了点芥菜油，再加少许葱、蒜、香菜剁成末， 放点盐，味精，花椒。最后放酱油、醋，加少许水，搅拌均匀。

　　 哎呀，好香啊……

　　可惜，要是有糊辣椒就更香了。

　　申兰芝叹了口气，端着小碗碗回到桌前。

　　齐衡就看着她从这个小碟子舀一勺，从那个小碟子舀一勺，再各种调味料一和。

申兰芝“那，蘸水。这个肉烤好了是要蘸这个吃的。”

　　齐衡接过小碗，看她手指上沾了一点，竟然抬起她的手，想把那脏了的手指含进自己嘴里……

申兰芝“哦，没事儿。”

　　申兰芝把手一抽。自己把手指头放嘴里舔两下，干净啦。

　　齐衡一呆……心想，那原本是我要做的。

　　心里一阵失落后，又盯着申兰芝的嘴唇看……

申兰芝“发什么呆啊？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来，尝尝。”

　　申兰芝夹起一片五花，蘸了蘸酱汁，喂到齐衡嘴边。

申兰芝“啊，张嘴。”

　　齐衡乖乖地张开嘴。

申兰芝“好吃吗？”

齐衡“好吃。”

　　齐衡笑着点头。

　　心里却想：不过，没有娘子的樱唇更有滋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