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仙逝

　　“对不起，泠儿。若有来生…”

　　泽渊的手已经渐渐变得冰凉，嘴角残留血迹的脸颊毫无血色。

　　“我求求你…不要…你怎么忍心让我对你如此愧疚…”泠烟双手紧握泽渊的手，可怎么也捂不热。

　　泽渊的身体幻化成光芒，泠烟怔怔地看着，似乎不相信泽渊的离去。

　　眼泪划过脸颊，无声地掉落在衣摆上。

　　“不要…不要……泽渊，你回来…”泠烟伸出手，想留住光芒。

　　终究是徒劳。

　　泠烟顶着反噬，拼尽全部修为拨动琴弦，凝聚最后一束光芒——那是泽渊的元神。

　　反噬愈加严重，泠烟眼前景象被弥漫的血色遮蔽，意识渐渐模糊。

　　泠烟倒在地上，笑了笑。

　　“若有来生…”

　　“会有的…”

　　泠烟周身法场渐渐微弱，玄鹤琴上的金桃花已经璀璨无比，开始发烫。

　　天帝顺着玄鹤琴的指引找到了泠烟所在之地，带回了梵紊，擒了佞无悔，逼迫魔族退兵投降，神魔大战以魔族失败而告终，却始终不见泠烟与玄鹤琴的踪迹。

　　当然，这是后话了。

　　泠烟昏倒在地上，法力微弱，岌岌可危。玄鹤琴知人性，与意识相通，将泠烟折射入了凡间，远离战场。

　　这便是金色桃花发光的原因了。

　　凡间

　　泠烟伏在层层的积雪中，被血浸成赤色的衣摆在银色的苍穹下格外惹眼。

　　泠烟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这被雪覆盖的山谷。

　　雪…我这是在凡间？

　　看着身边依旧闪着流光的玄鹤琴，泠烟警惕的心稍稍放下些。摸了摸玄鹤琴，泠烟像见到久违的亲人一般。

　　噬金毒…似乎在凡间，效果削弱了不少。泠烟用腿艰难地支撑起身体，独自行走在毫无人烟的峡谷中。身后留下一排深深浅浅的脚印。

　　”泽渊的元神若要修养，必会选择条件富裕的人家。”泠烟边走边想。“天族魔族都不是修养元神的好地方，便只有凡间了。”

　　泠烟只有将元神护住不消散的本事，并没有能力收回元神，带回天宫养着。

　　只是，要在这三界之中寻一人，好比大海捞针。

　　凡间的集市，人来人往，格外热闹。泠烟只是听闻梵紊说过，并未亲自下来看过。

　　“舅舅说过，凡人易物，都是用金子。”泠烟变出一袋金子，放在手里看了看。“天界不值钱的玩意儿，在凡间真的好用吗…”

　　泠烟走走停停，不时地凝神调养，气色看上去好了许多，不再是遇见就被人问“姑娘你这是怎么了”的样子了。

　　泠烟留意着凡间的大户人家，却没听到一点关于某某员外某某大人家里添丁添子的消息。

　　凡间的时间倒是比天上的快了些。月亮已经出来了，挂在暮色的穹苍之上。

　　“一间客房。不用吃食，也不必打扰我。”泠烟快步进一家客栈，将一两黄金放在掌柜的面前。

　　掌柜的见钱眼开，笑的灿烂：“好嘞这位客官，我带你上楼~”左看右看没瞧见泠烟带了行礼，没地方献殷勤，有些不死心。

　　如此，便亲自领泠烟上楼，殷勤地推开房门，让泠烟进去。

　　“退下吧。”泠烟还未适应在凡间，习惯性地以为在使唤如澈。

　　掌柜的愣了愣，以为这是位家底雄厚的富家女子，便满怀欣喜地走了。

　　月色朦胧，泠烟推开窗户，看着云雾里的月牙，不由得被气氛渲染，流下泪来。

　　不知大战如何了？舅舅如何？泽渊…又如何？

　　如今我身为上仙，却身在凡间偷闲…

　　纵然云雾遮蔽，也会有消散的时候，对吗？泠烟取下发髻上的蝶纹琥珀簪——那是泽渊在大战前亲手替泠烟簪上的。

　　月光撒在琥珀上，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