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渊余光瞥见泠烟身后,瞳孔猛缩,拼尽全力将泠烟推开。
一声宝剑落地的清脆响声。
泠烟猛然回头,赫然看见诗怜颤抖的双手握着少辞的佩剑,发红的眼眶死死盯着泠烟。
想必少辞没过得了美人关吧。
“是你们杀死了我爹爹…我要让你们偿命!”诗怜瞪大眼睛向泠烟扑来。泠烟擦干脸上的眼泪,原地站起,并不准备躲避,唤出玄鹤琴。
“你这是以下犯上。”泠烟收了收哭腔,居高临下地看着诗怜。
诗怜没有退路,拿起佩剑向泠烟砍来。泠烟只轻轻一转身,便躲开了诗怜的剑。
泠烟手中没有兵器,只能找机会将诗怜一掌劈晕过去,但无奈于诗怜毫无意义的乱挥剑,无法近她的身。
“梵紊在哪…”诗怜双眼通红,不停抽泣。“梵紊?”泠烟皱了皱眉头。“梵紊杀了我爹爹!”诗怜终于克制不住,大哭起来。“我…我亲眼看见我爹爹死在梵紊的碧玉扇下…”
泠烟还未来得及说话,只见诗怜忽然停下——她看见远处与魔尊打斗的正是梵紊,抹了抹眼泪提了剑就跑了过去。
泠烟看着诗怜从身旁经过,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诗怜走了,她也方便将泽渊带回营地。
她将泽渊缓缓扶起,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步一步地穿过战场。
“泠儿,听话,放下我。”泽渊已经闭上眼睛。“我是你的拖累…”“你是因为我受伤的,让我怎么弃你于不顾!”泠烟原地停下,歇了歇,又开始走。
感到身后的人渐渐没了声音,泠烟慌起来:“你别睡,再等等我…我能带你回去…”
泠烟将泽渊轻轻放下,眉头紧皱,用法术召出玄鹤琴。反噬加重,泠烟紧紧捂住胸口,双腿一软,跌在地上。
好痛。
嗓子里全是血腥味。
泠烟眼角不禁泛出泪花,用手撑着琴,慢慢站起。手指颤抖着搭在琴弦上,毫不犹豫地拨出音符。
鲜血顺着泠烟嘴角流下。
一阵旋风,泠烟带着泽渊腾云而起。
“怎么,小殿下这就想走?”佞无悔浑身是血,把腹部中剑、昏迷不醒的梵紊丢在泠烟面前,泠烟被迫降落在地面。
“舅舅…”泠烟慌忙跪坐在梵紊身旁,查看伤势。腹部中剑,但所幸的是并未附着太多法力,暂时并无生命危险。
“本尊真想不到,天族的梵紊殿下竟打的本尊节节败退。“佞无悔抽出长剑,“不过你们天族的美人儿可真是一个比一个泼辣。”
泠烟回想起诗怜所说的话,眼泪从眼角滑落,“诗怜伤了舅舅…”
我为什么没有留意诗怜的话…我明明可以拦住她的…
一阵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斩断了鬓角的碎发。“小殿下,还在担心别人呢?”佞无悔的长剑已经落在的泠烟的脖子旁。
泠烟心灰意冷,并未反抗,闭上了眼睛。
寒光闪过,佞无悔被击翻在地,加上梵紊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竟直接昏了去。泠烟猛的睁开眼,回头,却看见泽渊伸出的手无力地落下,吐出鲜血。
泽渊手臂已经支撑不住自己,倒在地面上,嘴角残留着血迹。
泠烟跌跌撞撞地爬到泽渊面前,将他揽在怀里:“你没必要…为了我拼命…”
“我的爹爹娘亲已经不在了…你别丢下我…”
“泽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别睡…”
泠烟已经哭成了泪人,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在自己面前重伤。
“舅舅也是为了我…都是因为我才这样…”
掉落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淋湿了泠烟的衣摆,与血相融。
泽渊缓缓睁开眼,抬眸看着泠烟。“我本就该死在战场,因为你我才苟活这么久罢了…”
泽渊的眼眸里,星辰已经黯淡。
“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战争有多可怕…你知道的…我求求你,不要让我生命中最后一个需要我的人也离我而去…”
泠烟抽泣着,紧紧抓住泽渊的手,似乎怕他从自己怀里逃了去。
泽渊似乎已经没有一丝力气,闭上眼睛。
“对不起,泠儿。若有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