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她”是涟漪,从玄清说甄嬛说长得像纯元皇后,不如说她的眼睛更像涟漪之后她就明白,大家都被玄凌给骗了,他借每个像纯元的女子来保护涟漪,甄嬛的声音不大,却足以在这个花香熏然的庭院里让皇后听清她所有的言语,皇后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强自镇定道:
宜修“本宫和你们不同,本宫是皇后,是天下之母!”
淑妃“皇后又怎样?天下之母又如何?这个宫里所有的女人都在斗,拿心计斗拿时间斗甚至拿命斗,谁也不例外。你以为我们会赢?错了,所有的人永远都只会输,半分赢局也没有。任凭你死我活,我们一生一世也斗不过皇上。这后宫里唯一的敌手,从来就只有皇上。”
嘴角凄微的笑凝结得僵硬,像开在秋风中颓败的花朵,
淑妃“其实这个道理皇后比我更明白,何苦又再自欺欺人。”
皇后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了,身子一软,重重跌坐在座上。
皇后轻轻颔首,手腕上一串素金绞丝镯子在月光下闪烁清冷寒意,她微露倦怠之色,复又睡下,背对着甄嬛。
宜修“本宫也要歇息了,不睡好每夜的觉,哪有精神日日看淑妃的如花笑靥呢。”
进了八月后,连月的艳阳天也有些疲乏了。淅淅沥沥几场凉雨过后,空气里到处都漂浮着清爽的潮湿气息。秋意,竟这样缓缓来了。
彼时甄嬛斜卧在庭院中,与前来探视她的涟漪、德妃与端贵妃闲话家常,槿汐则为她在外含笑推拒一切无关紧要的喧扰和探视,
槿汐“淑妃娘娘倦得很,正在内殿小憩,怕一时半会儿不能与各位娘娘小主相见了。”
花宜半坐在小凳子上用小银锤子敲着核桃,德妃笑着拈过一枚吃了,道:
冯若昭“你可自在了,只辛苦了槿汐在外头替你应付。”
甄嬛靠在十香浣花软枕上,懒洋洋道:
淑妃“我是真怕见她们那些脸,明明对你腹中的孩子忌妒的要死,偏偏凑了一张笑脸来问东问西,多少厌烦。”
德妃伸手为她掖一掖身上的红锦团丝薄被,柔声道:
冯若昭“也怪道你心里不自在,前些日子那些事,搁谁心里也是一万分的不舒服。皇上,也的确叫你委屈了。”
甄嬛按住她为自己掖着被子的手,笑道:
淑妃“哪里就这样娇贵了,倒劳烦姐姐。”
贵妃笑道:
端贵妃“不是德妃要格外娇贵你,而是你的确有福,你已是一子之母,腹中这一胎产下的即便不是皇子,哪怕是位帝姬,你在宫中的地位业已如日中天,不可轻易撼动。你细想想,两位宫嫔的事接二连三扑上你身,若非你为皇上育有着孩子,这事焉能轻轻放过?”
她的语气有微不可觉的哀伤,
端贵妃“果然有自己的孩子,万事可依靠些。也难怪皇后要恨煞了你。”
涟漪细心道:
萧皇贵妃“如此,也该叫卫临来看看。你没有生育过,凡事还是当心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