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江于欺猛得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身上有一阵没一阵地疼着。

　　现在正值午后，窗外投进无数阳光，炙烤着人的皮肤，刺得眼睛生疼。

　　身边难得地没有卓尔围着他转，他倒是平清净了许多，但身子慵懒也得不想动。

　　江于欺用胳膊放在脸前，却还是热的难受，他皱皱眉，只好起身走到窗户旁边，一把将窗帘拉上，屋内顿时恢复黑暗。

　　果然，黑暗才能使人安心。

　　江于欺病态地笑笑，软软地靠在墙上闭着眼，心中不禁又回忆起梦中的画面。

　　“又是这个梦。”

　　……

　　天已黑了下来。

　　警车刺耳的鸣声突然在窗户外响起，渐渐由远到近，打破了这栋楼应有的宁静。

　　江于欺松松握住筷子的手猛得一顿，筷子顿时从他手中滑落，随着清脆的一声落地。

　　他猛然从凳子上坐起，快速地套上外套，带好帽子便急匆匆地出了门。

　　……

　　原本没有一丝人烟的大楼顿时热闹起来，大门口围着一群窃窃私语的路人，不时指指停靠在路边的警车。

　　“呸！真晦气！”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妇人嫌弃道，说着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就是，死也不能死得好看点！”一个男子附和道。

　　“这楼里不是没有什么人么？怎么会突然死人？”

　　“不知道，好像是有人把尸体搬到这里的。”

　　“真吓人！”

　　……

　　江于欺愣愣地站在人群外围，听着他们的讨论，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冷不丁地冲进人群，引起一片抱怨声。

　　人群中间，几个警察围着一个担架，担架上似是躺着个人，却被一块白布盖住。

　　这，这不是人……

　　他的身体并没有连在一起，而是分成了五份，明显是被分尸了！

　　太诡异了……

　　江于欺猛得捂住嘴巴，神色从未有过地惊恐，他不停地咳着，转身冲出人群，在垃圾桶旁呕吐起来。

　　一片泼洒着血的记忆与眼前的画面重叠……

　　回到家，江于欺的身体几乎虚脱，他无力地靠在厨房门框上，昏昏沉沉地扫视着整个房间。

　　真是难得的安静。

　　自从中午江于欺冲卓尔摔上门，他便再也没有见过卓尔。

　　他不相信卓尔那种厚脸皮的人是伤了心才离开的，但他相信，卓尔估计是不会再回来了。

　　他好似天生就是被人抛弃的命，对他来说，不管怎样，他永远都是被所有人抛弃的那个。

　　他也习惯了。

　　视线落在厨房的墙壁上——那里挂着一把落了一层灰尘的刀。江于欺若有所思地缓缓眨眼，心里却涌上一点兴奋……

　　……

　　傍晚，门口响起轻轻的一声，卓尔缓缓推门而入，转身关上门，竭力放轻步子，走向江于欺的卧室。

　　突然，他踩上了一片硬物，发出了如卓尔内心一般的一声。

　　“咯噔。”

　　当卓尔定睛去看那东西，顿时心跳慢了一拍，他像疯了一般地冲进江于欺的卧室，顾不上脚步声会不会吵醒江于欺。

　　“江于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