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会这么动听。
他的声音像个富有青春活力的初中生,不与同龄人的成熟与磁性,却总会给人带来正能量。
在那一瞬间,我在想,如果可以,我想就这样和他做一辈子的同桌。
不会尴尬,不会有其他的情愫,单纯的在一起。
可是后来,我不得不承认,一见钟情的确是一件很难得而难以改变的事。
一个人真的可以肤浅到喜欢他因为他好看,或者因为他声音好听…
我不记得和他同桌第二天是不是就已经喜欢他了,可我记得那天我心跳的很快。
后来一直到现在,我都不敢说自己一生都会喜欢你,可至少在能看见你的岁月里,只想对你一个人好,如果有下一次,别让我找不到了好吗?
不知道是为什么,一滴清泪快速滑落,我再没人观察到的时候很快的擦拭掉。
从前很幼稚,以为只有小秘密不能说,后来才知道,只有委屈不能说。
在这一刻,真想把所有委屈都告诉他,毕竟他是第一个问我是否生气的人。
第一个,好像倒也不是,张阿姨也问过我,可我并不想回答。
“杨一凡,跟你我都不屑生气!”他一边听我说着一边把我的桌子拽回去,他说“那就好,大姐你知道吗你是我历史上第一个可我同桌超过一天但是不要求换座位的女生!”
“能换吗?我昨天就想换了”
“别,大姐,以后小弟都让着您!别换座,咱俩一座挺好的,你看我可以教你数学题,我还有个可以闲聊的人。”杨一凡说着嘴角都快扬到耳边。
他是因为我和他一座他开心,还是因为他有了同桌而开心?
崔小洛的刁难倒是促进了我和杨一凡的友情,比如,我们俩会偷偷的在课下吐槽她。
放学后大刘叔叔带我到父亲的公司在接待室里等待父亲。
父亲说等他下班带我们去下馆子,今天是小宇的生日。
草草地将数学作业完成便收拾书包准备回家在写。
此刻的我无事可做,便借以去厕所的名义在公司里闲逛。
父亲所在的公司是国内前五百强,在南方有许多分公司,而这儿是老总新收购的,父亲作为公司资深而又有能力的经理人,被分配到这里经营分公司,负责给公司一个良好的开端。
不得不说,大公司果然很正规,此刻我站在公司大厅的一块板报贴士前面发呆。
上面清晰的标注“执行董事长刘子民”
刘子民,总觉得很熟悉,可又记不清楚了。
罢了,父亲在公司多年,偶尔提到总裁的名字被我听到也算合理。
18岁的我以为董事长都是像电视剧里那样,秃头啤酒肚,于是我悄悄地来到董事长办公室。
门虚掩着,隐约能看到里面的人,嘈杂的声音中好像有父亲。
“你是谁?”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身制服的保安,气势汹汹的看着我。
“我…”
里面的人仿佛知道了我的存在,停止了交谈。
接着父亲走了出来,他一脸的疑惑。
他看着我,没有问我为什么在这儿,反而皱着眉头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大刘叔叔带我来的,在接待室等你。”我也不满的回答然后在他的注视下离开。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举世浑浊唯我独清,可又往往都是事与愿违。
回到接待室,大刘叔叔看着报纸,端坐在茶几前。
他还真是一个执拗的人,自十几年前被父亲施以援手脱出贫困乞讨的生活,后一直跟着父亲做事,也不娶妻生子,也任劳任怨毫无私心,每每我问他为何一直跟着父亲做事,他也只是憨憨的笑着说“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
父亲刚刚准备接我们离开,却临时接到通知有一个很重要的中上层会议要来,无可奈何,只好将生日宴改到明天。
我背上书包准备回家可大刘叔叔却没有动。
“扣扣扣!”轻轻的几声敲门声,接待室的门被轻轻的推开。
走进来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大概四十出头,五官端正,一双鹰眼锋利敏锐,高高的鼻梁倒是有几分像大刘叔叔。
大刘叔叔随即走了出去,屋子里只剩这个男人和我。
我定睛一看,这不就是我看看在板墙上看到的刘子民吗!
他为什么回来这儿,是找我的?
“一笑…”
他坐到我面前,轻轻地叫着我的名字,是那么和蔼可亲。
“你…”
我百思不得其解,疑惑还未出口,只见他的眼睛浑浊了,手微微颤抖着。
他说“十四年了,一笑都这么大了啊!”
“您认识我?”
“傻孩子!是我啊,我是舅舅,舅舅啊”他的声音哽咽着,他将我抱在怀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赋予我无限的安全感。
但是我又不认识他,我使劲的推开他“你到底是谁?”
若是平常我会撒腿就跑并且报警!
可是他,感觉不像是坏人。
“一笑,你妈妈是刘子素,我是你的舅舅刘子民啊!”他伸出宽大的手擦掉眼角的一滴热泪。
提起母亲,我心中不免会有恨意,冷冷的说“我没有妈妈,自然也不会有舅舅!”
“赵勇毅这些年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怪不得他隐藏你的存在,让我十四年都不能看到你,一笑现在不是对的时间,你要记住我是舅舅,我会完成姐姐的遗愿,一直保护你的平安,还有,不要轻易被蒙蔽了双眼,等你十八岁成人礼之前舅舅一定会和你相认的,到那时我们在嘘寒问暖,这些日子里你要小心赵勇毅,留在北京安心高考,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他没有头尾的说了一番话,让我毫无头绪,在我凌乱中大刘叔叔已经把我带走。
此刻的我像霜打了的茄子,毫无生机,我不知道我以后将会面临什么,我总有一种活在虚假的世界里的感觉。
父亲他们上一辈的人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我不想参与也不想知道,我只想赶紧的高考然后离开那个是非的家。
“舅舅”的事我不会告诉父亲,大人的事就应该就给他们,我不会参与,我只想做我自己。
在车上,大刘叔叔同往昔相比拘谨得很,头上也沁出了汗液,我知道他很紧张。
“大刘叔叔,我知道你一定很为难,你定有你的苦衷,你放心,大人的事我不会参与的。”我看向窗外,云淡风轻地说。
大刘叔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专心的开着车。
两旁的路灯以及高楼大厦在渐渐的后退着,在公司与家之间会路过一个贫民区,都是方方窄窄的四合院。
抬眸我却看到了杨一凡,我连忙叫大刘叔叔停下。
我偷过车窗看到杨一凡一身蓝色的校服在一个还算过得去的烧烤摊忙活着。
那儿是他的家么?这儿的四合院普遍面积小。大户人家不过100平的房子住着一家老少好几口人。
想起他会居住在这个地方,我不仅有些心酸。
怪不得他的书包以及中性笔都是那般朴素。
“大刘叔叔我想吃烧烤,给我买一百元的吧!我让父亲给您钱!”
“小姐,这儿的烧烤都不安全,等回去的时候我去正规的店里给你买吧!”大刘叔叔有点嫌弃的看着那小小的烧烤摊。
“不行!你快去吧,要100远的多买一点我想吃。”我斩钉截铁的拒绝并命令他去。
大刘叔叔很无奈,也只好去买。
杨一凡大概是因为大刘叔叔消费这么多,乐的很十分灿烂,一路小跑的把烧烤送过来,车窗是单向视镜,他看不见我。
大刘叔叔上车后把烧烤递给我,我闻着香喷喷的烧烤,心里竟有一些欣喜。
后来的每天,父亲下班之后我都会让他带一些烤串给我。
或许真的好吃,或许是出于私心。
喜欢真是一个好东西,只是单纯地想对他好,他也不需要知道。
并不是我太过执着,只是他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