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过“没有结果的事,就不应该开始。”
但是如果可以重新来过,我还是会选择爱他,悄无声息的爱,义无反顾的爱。
-----题记
这次,我依然不是很情愿的跟随父亲来到了北京,因为这里太陌生了。
这是我第一次来北方,不适与陌生环绕着我,令我开始抗拒这个地方。
我的故乡在成都,一座阴雨的小城,可我在哪儿,不过匆匆几年。
新家是一幢复式公寓,后面是花园,几簇花都垂丧着头,毫无生气,他们仿佛也在为自己重蹈覆辙周而复方生活而丧气。
这里的花与南方的花截然不同。
在南方,立春时日,郁金香早已盛开,虞美人也不甘落后,开的正艳。
父亲和司机大刘叔叔往新家里搬家具,继母张阿姨带着小雨在厨房做饭,我只是将自己简易的行李箱放到新的房间里。
一切用品父亲都会为我准备好,我不过带一些每个城市的记忆罢了,无奈着在日记本上潦草的记下几行字,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我的房间很大,有一面明亮的落地窗,可以将整个花园一览无余,不过,并没有我想要观赏的风景,罢了…
简单的收拾好,便下楼出来走走,先熟悉熟悉环境。
我们所在的小区算是北京较好的黄金地段,附近有一个很不错的广场,我远远的望去,有很多的人聚集在那里,有把拐棍放在一边,专心致志下棋的老爷爷,有调门高于常人的大妈们在打扑克,即使天气寒冷,也有玩的不亦乐乎的小朋友,这儿的冬季果然与南方不一样。
广场前面是一条小街,周边都还好,有乱哄哄的饭店,有洋溢着孜然的香味的烧烤店,有生意还不错的便利店,也有看起来高贵,别致的咖啡馆,但最让我称心的是咖啡馆旁边的书店。
里面的装修与摆设都古香古色的,宁静围绕着整个书店。
出来约莫半个时辰了,大致了解了一下周边环境,我便原路返回。
这一转身,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仿佛从未见过一样。
眼前莫名多出一个阔大的篮球场以及一群挥洒汗水的少年,那时的我,还不知道,我的白月光就在那儿。
我呆呆地矗在那里原地踱步,现在属于那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撕。”一记篮球重重地砸到了我的头上,原本四处张望的眼睛忽然一黑,满目高楼大厦不见了,只剩下一眨一眨,昏天暗地的星星。
感觉身子都倾斜了,莫非这球里藏有石头?还是这球是用混凝土做得?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个矮我半头的小男生在我面前笑嘻嘻地说。
使劲地眨了眨眼睛,晃晃头,把一头星星晃走。
眼前慢慢清晰,我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小男生。
五官还算端正,看起来只能说是清秀却不英俊,单眼皮,本就不大的嘴笑嘻嘻的咧着,糯米牙被阳光晃的格外晃眼。
睥睨了他一眼,看他不大但眸子黑如漆的眼睛写满了真诚。
算我倒霉,不与他计较,准备转身离开。
可是手腕处却麻麻的,像过电了似的。
回眸,是他抓住了我的手腕,我使劲地甩开。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再次道歉。
“我说什么了么。”我淡淡地说。
“你们女生,碰到你们一下,不挠我一顿就得骂我半年,你真不生气?”他一脸真诚的笑意,又有点儿…贱贱的。
他的笑容真干净,有着十字开头的年纪的少年该有的样子,不过我可没有耐心在这和他耗着,不耐烦的问“你还有事么?我要走了。”说罢,转身大步离开。
“哎哎,你等等,要不我帮你一个忙吧,要不然我过意不去。”他快速地小跑到我前面,一边倒退着小跑一边咧着嘴说道。
他还真是爱笑,白白的糯米牙让我都不禁嘴角微挑。
“那你告诉我忆南路欢宴小区206号怎么走?”我问着,但也没有停下脚步。
他边后退边思考着,“啊。”我刚刚要提醒他后面有路灯,但还未说出他就撞上了。
“哎呦,你怎么不提醒我!”他揉着头一脸抱怨的看着我。
“是我叫你到着走了?”我白了他一眼。
“懒得和你计较,欢宴小区?富二代啊,诺,沿着你后面的路口顺着这条街一直向前走,看到一个广场,再向前走就是了。”他嘴里说着,两只手也跟着比划。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很熟悉,原来是我走反了,怪不得迷路了。
我留下一句谢谢然后大步流星似的匆匆离开。
“喂!我叫杨一凡,不平凡的凡,你呢!”他站在原地大喊。
“后会有期吧。”我的声音不大不小,他应该听的见,我只是摆了摆手并没有回头。
一句后会有期,给了我三个月的美好回忆,也给我了余生都无法忘记的刻骨铭心的友情。
从前认为后会有期是最潇洒的一句话,可后来却如此害怕,怕这话的背后,是再不相见。
回到新家,已经准备吃午饭了。
“一笑,吃饭了。”张阿姨一边摆好碗筷一边对我说,然后又匆匆地跑去厨房端鱼汤。
只见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从厨房跑到餐桌前,快速地放下砂锅,然后把手放到嘴边大口大口地吹气。
父亲满是心疼的目光看着张阿姨,关切地说“你不会垫一个抹布吗?快去拿凉水冲冲!”
父亲就是这样,非常疼爱张阿姨,虽然是老夫老妻了,但也总是秀恩爱,每当这样,我都装作自己不存在。
张阿姨点点头,快步走到洗手间,接着是“哗哗”的水流声响起。
我挑挑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继母与父亲的感情很好,
我从洗手间洗完手走到餐桌前,抽出一个挨着小雨的旁边的椅子坐好。
“一笑,我们的新家怎么样?”父亲放下报纸抬头问我。
“又住不了多久。”我继续吃着饭,淡淡的说。
父亲的表情僵硬了一下,眼神里略显尴尬。
“一笑,你快高考了,爸爸拖李叔叔把你送到这里比较好的学校,格心中学。”父亲又找出新话题。
“格心?学识达标,格心志远。”我咽下嘴里的米饭说道。
“一笑真棒,学识真渊博。”从洗手间里走出的张阿姨对我说道。
张阿姨是父亲给我找的后妈,她没有白雪公主的后妈那样蛇蝎心肠,反而,她对我很好,很客观的好,我从来不叫她一声“妈”,每次都是“张阿姨”,心情不好的时候直接就是“喂”
她对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一笑真棒”“真乖”,以前我讨厌她以哄小孩子的语气和我讲话,更讨厌她的虚伪,但是时间久了,我便司空见惯了。
我什么都没有说,她略微尴尬的坐到椅子上吃饭。
“切,我也很棒。”已经吃掉一碗米饭的小雨拍拍胸脯说道。
父亲和张阿姨笑笑,“是啊,小雨最棒了!”张阿姨宠溺的说道。
我是多么羡慕小雨,有对自己这么好的母亲,而我的母亲,在我四岁时因为嫌弃爸爸的贫穷,抛下我和爸爸,和别的男人走了,也许她现在也有了另一个孩子,也许像继母待小雨一样好,也许她早已忘记,曾经还有一个女儿,被她抛弃13年的女儿…
咽下最后一口米饭,将杯子里的最后一点牛奶一饮而尽,站起身回房间。
“一笑,你吃完了?”张阿姨关切的问。
“嗯。”我淡淡地答了一句。
“哎,一笑可能还是没有完全接受我。”张阿姨叹了口气,无助地对父亲说道。
父亲无奈的摇摇头。
我这人就是这么偏激,一生只有一个母亲,一生也只爱一个人,纵使不能如愿,他人也无法替代。
我这个人也十分直率,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绝不将就。
我对张阿姨的第一印象很模糊,但我肯定,不是喜欢,可能是讨厌。
以前以及以后的种种,她在我的生命中,始终以反面的人物出现。
次日清晨。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早餐,当然这不包括我。
“笑笑,多吃点,一会儿我让大刘送你去学校。”父亲边给我夹着菜边说道。
“我吃好了,大刘叔叔在楼下么?我要上学去了。”我将杯子里的牛奶一饮而尽,然后站起来将足有一个西瓜沉的书包背起。
“在的,你不多吃些?”张阿姨回答着我,还关心地问。
我摇摇头,转身走到玄关处换下拖鞋。
“姐姐再见。”张阿姨的儿子小雨由于嘴里的饭菜还没咽下以至于含糊不清的说道。
“嗯,再见,上课认真听讲。”我扔下一句客套的话然后离开。
我讨厌父亲,我讨厌他的冷漠,虽然他给了我最优越的生活,可我不喜欢。
物质上再多的满足也无法填补内心的空缺。
对于张阿姨,我不喜欢她,我讨厌她碰我的东西,不过,我对她的讨厌更在于第六感,无厘头的讨厌,总觉的她是那么虚伪。
而小雨,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身上有一半相同血液的原因,我不讨厌他,反而,我时常关心着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有人说过同父异母的手足情要远差于同母异父的手足情。
这句话并没有什么错误,无论我与小雨多亲近,都是有隔阂的。
坐在车里,我四处张望着,或直插云端或秀丽繁华或颜色各异的高楼大厦矗立在马路两旁,无论修建成什么样,在我看来,都是那么枯燥乏味。
学校的确离我的新家不远,才十多分钟就驶到了校门口。
“小姐,一切手续都办好了,你进去找高三四班就可以了。”大刘叔叔说道。
“大刘叔叔,我都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小姐,我走了。”我有些埋怨地说。
“嗯,去吧,好好学。”大刘叔叔拍拍的的肩膀。
比起家里的三口人,大刘叔叔更像是家人。
我常常问他为什么舍得抛下家里更爸爸漂泊,大刘叔叔只是笑笑。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走进校园。
又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么陌生的地方,我只是淡定地在教学楼里寻找高三四班。
新学校很大,环境也很好,即使在教学楼外,也能感受到这里深深地学习氛围。
“嘿!好巧啊!”我听到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个世界还真是小。
我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走。
“哎,你可别装作不认识我!”他疾步跑到我面前,脸上还是那个灿烂的笑容。
我睥睨了他一眼“认识你又怎样?”
终于看到了高三四班,就在走廊的尽头左手边那间教室。
“我的头好痛啊,就怪你啊!”他抱着头装作一副痛苦的样子。
“怪我?我让你走路不长眼睛的?”我反问。
“你!哎对了,你为什么会在我们学校,是不是在别的学校被开除了?”他挑衅的说。
“你怎么不去死?”我白了他一眼然后准备去教室。
他居然跟在我的后面,“喂,跟着我干嘛?”我不屑地问。
“我跟着你?我回教室!”他做了个鬼脸然后走进四班教室。
是的,我没看错,像偶像剧一样神奇,就是四班。
以后我就要个这个神经质的人同班?
我头痛的想着。
摇了摇头走进这个陌生的教室。
那时的我,总是想摆脱这个神经大条的少年,可自从09年一别在不重逢后,每过一天,我对他的思念变加剧一些。
有时候,这世界真的好小,能在与他不相识时偶遇两次;可是这世界又如浩荡的空洞一般庞大,弄丢了某些人,某些事,便再也找不回来。
如今的我多想晚点遇见你,这样,余生就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