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脱欧时写的,三月八日改了改发到了半次元。两发完。
And forever has no end.
食欲和爱情统治整个世界。
—01—
亚瑟·柯克兰给阿尔弗雷德摆了一碟玫红的草莓酱。
超市清仓处理的货色。阿尔弗雷德通过它充满色精的外表推断出这玩意儿有多甜。
甜,腻人。抱着花生酱狂饮的美国人都受不了的、甜。阿尔弗雷德把果酱抹在厚片面包上,像凝固的血迹。面包厚而干涩寡淡,中和果酱令人呕吐的厌腻。
——好歹可以入口。被英格兰带坏的美利坚照例没有什么味觉。
可美国被偏爱得可以撒娇。
——英格兰?亚瑟挑了挑眉,低头把干硬的面包咬下一块。很久没出门晒太阳,洗得发涩的衬衫袖口被挽起,英国人的皮肤冷腻得像是滑溜溜的蛇,蓝紫色的血管蜿蜿蜒蜒的爬满手腕。
鲜明。
长了些的头发像海藻一样缠住阿尔弗雷德的心脏,喘不过气,憋闷。法兰西斯会嘲笑自己,阿尔弗雷德曾夸赞英国的头发每一根都是最好的鎏金。
顶着一头金子的英格兰依然很小口地吃东西,无声无息。
阿尔弗雷德用眼神控诉着。
英格兰没有抬头。
可能是某一部分果酱抹的太多了,英格兰的嘴角粘上了一点香精色素的混合物,霉红,阿尔弗雷德联想起某场战争结束后,他搬开压在身上僵硬的尸体,发现那个人的脸被积水泡的肿胀发白,轻轻一碰就碎成肉块。很整齐、也很梦幻的颜色,清晨沾着露水凋谢的粉色月月红。
他舔了舔嘴角。朴素的白衬衫在遮遮掩掩的晨光下显得不真实。光斑在印花桌布上。碟子也摆在印花桌布上,昨天晚上阿尔弗雷德没吃完的奶油蛋糕挥发在空气里的酸。柯克兰并没有保留过期食品的习惯,有时候他会把隔夜的甜品带着塑料盘子一起丢进垃圾箱,阿尔弗雷德没资格反对他,因为亚瑟才是打扫卫生的人。
垃圾桶里装着没吃完的M记,阿尔弗雷德不会存在这种情况。是英国,他订了却不吃,浪费的行为。阿尔能通过味道判断出他要的是牛肉堡,里面的生菜和汉堡包分开丢。
肉食动物啊,也是。
吃完了,一小片面包根本不能填满阿尔弗雷德的胃口,他的胃觉得这只是一点饭前的预备,果酱的酸涩在入腹后才开始发作,引发翻滚的胃酸,传到喉咙。
和隔夜奶油混在一起,阿尔弗雷德分不清哪里是空气哪里是他的胃。
美国渴望着甜甜圈,他逛超市的时候忘记把它添进购物车。而英国,他把一些健康的蔬菜放进去,莴苣、土豆。
阿尔弗雷德只能接受土豆以蘸着番茄酱的薯条的形式出现。
炸薯条这样高难度的任务英国的能力不足以完成,他只是煮了煮。那是晚饭。
——委婉,美利坚提醒自己,别那么尖刻。“英国,”他放下刀叉——这玩意儿压根用不上——正色“我没吃饱。”
柯克兰先生应了一声。他把卷起的袖子一点一点用手指拉下来,这件衬衫好像是阿尔弗雷德买的,尺码大了一点,盖住英格兰的手背。阿尔弗雷德很少买朴素的东西,他不喜欢纽扣,但是却爱极了英格兰一粒一粒斯条慢理从上到下解开它们的样子。象牙瓷白的手指和金属色的纽扣雕花。欲迎还拒的调调,英格兰。
我的,英格兰。
“怎么突然这样干脆。”
“总算是解决了,不好吗?”英国回答。"从此我只是英国。"
阿尔弗雷德意识到不适,他的独占欲,他的火焰。英伦玫瑰深深刻进他的心脏,红与白和美利坚身上所流淌着的血,嫣红而虔诚之爱。法兰西斯在胸口也插着这样的一朵——“从此欧洲明亮的一颗星消失了。”
法语,丝绸被撕裂一样的声音。
“等我死的那一天再说这个吧,法国。”
“欧盟不代表整个欧罗巴。"大不列颠依然是最明亮的星星,永远的。
法兰西斯靠近英格兰,碰了碰他的高脚杯。阿尔弗雷德凑过来。
“总算是解决了,不好吗?”亚瑟轻轻地说。他的余光注视着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神色不明。
法国说他怀念英国的幼年。
"我也怀念,怀念诺曼底,怀念蓬蒂厄和英格兰的雄狮——和鸢尾。"
——从此以后就解决了,对吗。亚瑟·柯克兰选择和阿尔弗雷德·福斯特·琼斯站在一起,或者他一向如此。“解决了。”亚瑟整个人都陷进了沙发里,周末,无工作,看电影吧。他忘记了花瓶里的玫瑰已经将枯不枯了,被拔掉刺的缘故。阿尔弗雷德为了让她们活得更久一点在里面放了一片维生素C,淡橙色,橙子味,阿尔很喜欢把它们一口嚼碎,淡橙色泽的白色碎片硌着舌头。
英国点了一份披萨。
阿尔弗雷德诧异他的纵容。英格兰依然不说话,自顾自切换着电影碟片,从一堆好莱坞产品 里翻出了一部老掉牙的电影。
英国难过伤心时问阿尔弗雷德应该看什么,而他向他推荐了它。
电影慢悠悠地上映。观众是两个国家,他们的命运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