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情应该是什么样的？

是愤怒，恐惧，还是意料之内的无能为力。

刀具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声音，展逸文屏着呼吸看着程以清，哪怕他已经尽力让自己的语气不在那么重，但是一切对于程以清来说都是一个过分巨大的压力，现在的程以清好像一只隐怒的狮子，随时都在爆发边缘却又强忍所有的怒意。

哪怕是已经猜到结果，极端的情绪起伏还是席卷了程以清的大脑，整齐的解剖刀被他打落一地，金属和大理石地面的碰撞声让他回归一点神智。

“冷静一点以清。”展逸文蹲下身迅速整理了那些散落的锋利刀具推远到一遍“我马上去准备尸检报告然后呈交上级，上面很快就会立案。”

展逸文知道自己说这些话可能完全不起作用，没有哪个警官可以在自己亲近的人受到伤害的时候还保持百分之百的冷静头脑，更别提简亓是程以清捧在心尖上的人。

敲击键盘的速度飞快，展逸文的冷汗几乎从脊梁上滑下来——如果按照他一个法医的工作经历，这绝对不是他解剖过的最惨烈的尸骨，但是却是让他觉得最毛骨悚然的尸体。

或许他应该往好的地方想。

“……犯罪三角理论。”

程以清突然开口，嘶哑的声音让展逸文打字的手都乱了一阵。

“我在想他的犯罪动机，犯罪能力和犯罪机会……”程以清的声音略微颤抖，看得出来他正在压制自己的怒气来让大脑进行理智的冷静分析。

“……你说会不会是商业矛盾。”展逸文继续他手中的尸检报告，打印机呲啦呲啦的声音在偌大的解剖室里格外清晰。

“简家是豪门，不排除仇家报复的可能。”展逸文拿出打印机里的两份报告，一份递给作为家属的程以清，一份交给了门外的助手让他报告上级。

【我也不太清楚具体过程，懂得大佬轻点喷】

程以清沉默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不对，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寄到简家，我是警察，寄给我相当于自投罗网……”

“手指皮肤呈粉红色，说明时间不超过6小时，会不会……”

“不是勒索。”程以清打断了展逸文的话，眼神示意展逸文换掉防护服去办公室。

步履匆匆的警官和法医走在一起绝对不是什么好风景，至少表示着这个城市某个角落里的犯罪行为，程以清边走边和展逸文分析他现在知道的一切“如果是勒索也应该直接寄到简家，而且已经六个小时没有任何的勒索电话，简家也完全不知情……”

办公室里有一面专门为整理证据准备的白板，程以清速度极快的整理了目前已知的所有情报——没有上级批准可以侦查的文件他现在不能动用任何警力资源，他现在只能尽量的做一些证据的整理来保证文件一下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找到简亓。

“今天上午阿亓还给我打了电话，是在中午到下午的时候才联系不到的，如果……如果手指被截断的时间是六个小时作用，那么时间是吻合的。”

“手指截面很平整，但是不是一次切割留下的，凶器应该很锋利但是不会很大，比如美工刀一类……”展逸文回忆着刚刚解剖时所有的细节“所有的手指都是沿着关节切下的，保存的很完整，或许这个凶手受过一定的医学教育。”

高速度的思考确实可以让人冷静，程以清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后开口“但是现在不知道他的动机……他清楚我们两个的同居住址，说明他调查或者跟踪过，或者直接是快递行业一类的人，但是如果这样，他就应该清楚我是个警察……”

“或许……他是想向我挑衅……”

如果是冲着他程以清来的，那范围就可以缩小到他目前为止所办案件的所有犯人或者犯人家属。

“程队。”门外值班的同事突然敲门进来，感受到办公室里凝重的气氛后有些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把手里的快递递给了程以清“程队你的快递，刚刚在门口看到的。”

敏感的神经再次被撩拨，不好的预感在程以清的心里潮水一样涌开，几乎是从同事手上抢过快递盒。

那个快递盒很轻，好像并没有装什么东西一样，程以清心情忐忑的把他拆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

那是五枚鲜血淋漓的指甲。

（因为被反应用原名不太好所以改成了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