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栖姐儿倒是忙得很,这来拜访送礼的可真不在少数。”
听着楚茶似是带着艳羡地开口,我敷衍地点点头。
她却以为我是同她炫耀,故作不在意,眸中更是晦暗了几分。
我无意与她解释,毕竟本身便是不大喜欢她。
“栖姐儿如今也算是高人一等了。”她开口,其讽刺之意明显得快要溢出来了。
我觉得这人实在是让我瞧不上眼,就算有着二伯父的宠爱,那也不过二房一庶女,竟还跑到我处来隔应人。
“茶姐儿说笑了,汝余乃一府人,余还未出嫁,除开这嫡庶之别,好似也没什么差别了。”我说着,不动声色踩了她的痛脚。
她的面色有些难堪,许是想到了什么。
这般也不好再待,随便寻了个借口便落荒而逃了。
我瞧着她的背影,暗自在心里嘲她的愚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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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不知怎的天气又反了寒,因着这几日气结于心,昨儿个又去院子里吹了凉风,我竟生生地病倒了。
我虚弱地躺在床.上,努力睁开双眼看着那些个婢女来去匆匆地忙活着什么。看了好一会儿,又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栖姐儿,栖姐儿...”
朦胧间我听见有人在不停地唤我,声音还有些熟悉,便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
只见母亲一脸担扰地看着我,双手握紧了我的右手,见我醒来后这才显得稍稍轻松,虽还掺着悲戚。
“母亲。”我抽出手,勉强靠着床塌想要坐起来,旁边的浓溪见状识相地凑近将我扶起坐下。坐好后我才开口唤她,一出声便带着浓浓的沙哑。
我瞧向浓溪,她愣了愣,忽反应过来忙去倒起旁边的一方木桌上的茶水,吹了吹确保不那么烫之后这才递给我。
“栖姐儿,躺下好生歇息着吧,你这些日子累着了...”
我半眯着双眼瞧着自己葱白如玉的纤细双手,静静听着她说,唇角还带了丝笑,却忽的没听见她的声息。
我抬眼看去,只见母亲红了眼眶,上下蠕动着嘴唇,半响却是没有一丝声音,只是偶尔断断续续露了几个声节。
“母亲,怎的了?”我心中疑惑,且又惟恐在我身体有恙的这段时间出了什么事,急急开口问道。
“无...无碍。”母亲有些哽咽,平息了会情绪这才继续开口,“就是想着...想着栖姐儿再过些时日就要嫁人了,这才反应过来栖姐儿长大了,娘这心里头高兴。”
我瞧着她那幅强忍着伤心露出笑颜的样子,察觉出她的心酸,还有语气里浓浓的不舍,默了默。
何必呢。
我在心里微叹,眉头更紧锁了些。
我素不喜哭哭啼啼,也不喜他人在我面前如此作态,可她是我的生身母亲啊。于她我只有无尽的心疼,尽管那夹杂着心酸和些许责怪。
她似乎反应过来如此不好,又或是我淡漠无动于衷的态度伤到了她,于是匆匆离了里屋,朝院外走去,也未同我道别。
我心里忽升起丝丝嘲弄,连落荒而逃也不忘维持自己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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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慈儿孝矣,浮之难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