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山洞女鬼

元仲辛回来的时候，赵简的床铺仍是空的，那时候，已经过了半夜了。

忆起离开时赵简的模样，必定是有了自己的打算，兴许过一会就回来了。自我安慰完，和衣就躺下了。

这一夜，元仲辛睡得极不安稳。就好像身旁空荡荡的不是那床铺，而是他的心。

辗转反侧了小半宿，还是爬了起来，决定出去找人，此时，天已经微亮了。

放轻脚步摸到门边，门外正好传来守卫的声音。

“都给我听着，今天不用干活，算是便宜了你们这帮家伙，都给我老实待在牢里，到点会有人送吃的来。若有趁机闹事耍花头的，我先扒了他的皮。”

为表警戒，宣事的守卫解下腰间长鞭，就地抽了几下，才转身离去。

“守卫大哥请留步，请问是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今天不用去干活？”

元仲辛虽来得晚，却有一身阿谀奉承的好本事，早早和守卫搞好了关系。因此守卫见发问的是他，笑吟吟的接过他从门缝中递出去的银钱，还真给他透露了些消息。

“元兄弟，老实说，我们是接上头的命令前来通知消息，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

“不妨事，我们也只是怕闷得慌，往日里干活好歹还能出去走走。”

元仲辛的演技向来极好，倒真让守卫觉得他只是话多想闲聊，又或者是看在那锭银钱的份上。

“元兄弟可还记得采石场的山洞？”

“记得，听说闹山鬼给封起来那个？”

“对，就是那个，昨晚山鬼出来杀人了，东边牢里差不多死了一半，守卫和犯人都有，全是被山鬼迷惑出牢，然后死在后山的小路上。”

那守卫说到这，声音压的极低，看样子是上头下了命令，不准乱说。元仲辛也配合的张大了嘴巴。

“啊？真有山鬼！”

“可不是嘛，我们有值守的兄弟亲眼看到，那女鬼杀完了人喝饱了血，就回山洞去了。”

“还有人亲眼看见！那山鬼长什么样的？”

“乌漆嘛黑哪看得清什么样，我那兄弟是听见打斗声赶过去的，大老远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往山洞的方向去了，身形怪异，动作极快。然后就发现了后山那一片尸体，你们常说话的丁二那群人都在里面。听说，天亮时，看到那女鬼走过的地方一路都是血。”

门外的守卫说着，自己都打了个寒颤，仿佛自己亲眼所见。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昨晚丑时啊！”

元仲辛默算了算时辰，就是自己去山洞那段时间，皱着眉回头看了看那被自己动过手脚的床铺，不详的预感笼上心头。只一瞬又换回了讨好的笑脸。

“守卫大哥，劳烦您给我开下门吧！昨天营头大人说让我今早去见他。”

“营头大人见你干嘛？昨天什么时候说的？”

“小的也不知道，大哥不信可以去问问营头大人。”

“那行吧！”

守卫倒是见识过这人巴结人的本事，心想着兴许是被营头看上了哪点，这牢城营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也不奇怪。爽快的掏出钥匙开了锁，又顺手扫了眼门里。

“咦，你家婆娘呢？还没起吗？”

元仲辛模样极为淡定，指了指隆起的被子，笑道，

“哦，还睡着呢，人有些不舒服，昨晚折腾了大半夜，才睡下没多久。正好今天不用去采石场，她可以多睡会儿。”

“哦～懂了懂了，年轻人嘛！”

这守卫大哥也不知道悟到了什么，一副过来人都懂的样子。

反应过来被误会了的元仲辛笑容突然尴尬，以赶时间怕营头大人生气为由，还是先推着守卫出门去了。

去营头处交代了些事情，又借口帮营头查山鬼的事，三两句忽悠了守卫，带着他去了采石场。

没有人的采石场格外空荡，空气中的血腥味若有若无，偶尔传来三两声鸟叫，一路延至山洞入口的血迹，凑在一起使得气氛愈加诡异。

元仲辛看着两腿隐隐打颤的守卫，善解人意起来。

“您要还有事就先去忙吧，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

“元兄弟，你不怕吗？这里可是山鬼老窝！”

“不瞒您说，确实有些怕。”为了让自己的说辞更有信服力些，特意放虚眼神，小心翼翼的环视一圈，“但是营头说，只要我能查出真相，抓住那个山鬼，就赏我一百两。”

“一百两你就不要命啦！”

“看您说的，那可是一百两，我们这种人，命哪有钱重要。等拿到钱，可以给我家娘子买好多新衣裳，再给她置几亩地，剩余的也够她下半辈子了。”元仲辛说着，眼里都放出了光，好像马上就能抓到山鬼，拿到赏金。

“呵呵，看不出来，元兄弟还真是性情中人，那我就不打扰兄弟发财了。”

“好嘞，您先忙去吧！”

有人台阶都给自己铺好，再不下，就是傻瓜了。看那守卫跑的很快，一转眼就溜的没影，元仲辛才进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