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警察和mc中毒者

是null。那个从监狱里逃出来的通缉犯。

“你再油嘴滑舌，我马上给notch打电话。”

“不要那么狠心嘛。”

303义正言辞地警告——虽然已经失职的他觉得自己没什么说服力，尽管早已经因为负伤不做缉毒警也不做警察了，但是303还是遵守那必须遵守的规则。

......嘛，现在说“必须遵守”什么的已经显得有点可笑了。Null那个家伙正在沙发上横着呢，还在翘脚。他在303家里已经不戴美瞳了，森白的眼瞳大大方方暴露在外，就像是来地球做客的外星人，303就是小说里那个被外星人选中的倒霉主角。

“你——”

303刚要伸手把null拽起来，外加一顿狗血淋头的正义臭骂，null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哥从监狱跑出来，还拜托你收留哥，怎么会不干活呢。”null笑了笑，在身上摸了摸，然后才想起自己穿的衣服没有兜，跑去门口从衣架上拿下大衣，从衣兜里拿出一只小袋子来，在303面前晃晃。

里面是紫色的粉末。

“这就是mc的最新样品？”303皱了皱眉，接过小袋子。还没换常服，就在沙发上坐下来，扯了张手纸，把淡紫色粉末在上面小心地倒出一点，用指腹沾起一星来捻了捻，把沾了粉末的手指在舌尖轻点一下。

“嗯，是mc。哪来的？”

“HB带来的。”

Null在303旁边坐下，两手交叉在脑后。

“......你是真的认识那个代号HB的家伙。”

“早跟你说过了嘛，哥们熟得很。”null伸手勾住303的肩膀，被喝了一声“滚”，“哥跟你也可以很熟啊。你看，咱俩难道不是生死的交情吗。”

303显然不关心什么生死交情，他更在乎面前淡紫色的粉末。

“可是，怎么是这个颜色？”

“H说，还有别的颜色。”

“啊？”

“赤橙黄绿青蓝紫。”

“真的假的？”

“总之就是很多颜色。”

Null张开手臂，表示很多。

303把小袋子翻来覆去地看了看：“他们又玩冰片的那一套，得小心点。但是，你得到的应该是一手消息，新品种的mc应该还没有正式流动起来。”

“嗯哼。”

“新型的mc除了颜色，还有别的不同吗？”

“这哥就不知道了，H也没有说。”null顿了顿，“要不，你把那点给哥，哥亲自帮你试试？”

就像触电一样，听到这句话，303猛地起身，一把揪住null的脖领子。他扒开null的下眼睑，看看里面滚动的全白的眼球，脸上露出很复杂的表情来。

“好不容易戒掉的......你不许再吃了。”

“哥知道，哥怎么会不知道呢。跟你开玩笑的。”

见null保证了，303才松开了手。他坐回原本的位置，把mc粉末扫回透明小袋子里，null坐在他旁边，两个人没有再说一句话。客厅和饭厅是相连的，厨房也是开放式的，饭菜的香气漫过来，渐渐地冷掉。303把袋子封得死死的，从茶几底下抽出来一个纸信封，把它装进去二次封装，然后放在桌面上。

鼓起一个小片的信封静静躺在桌面上，303和null静静坐在沙发里。空气好像凝固住不再流动，又好像比平时流动得还要快。

“吃饭吧。”

过了好久，303才说。

“好哦。哥都饿扁了。”

过了片刻，null回答。

他们站起来，往饭厅里去。在桌边落座，拿起筷子，饭菜微温。

“我做缉毒警，结果一直不能交女朋友，也不能联系父母，就是希望世界上你这样的人不要再有。”303忽然说。

Null没有说话，他夹菜的动作没有停。但是他只是不停地把菜放进自己碗里，并且在米饭上一片片把菜叶展开，用筷子头铺开，排成一队。一直夹菜，摆弄它们，并不往嘴里送入一口。

“现在我不能再做缉毒警，就去当老师，一方面是我本来就在念大学的时候考了教师资格证，挣钱养活自己，另一方面——”

“是每年两次长假吧。”null忽然开口打断303。303愣了一下，端起饭碗，顺水推舟说了声：

“是啊。”

另一方面，是希望世界上和你一样遭遇的孩子不要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