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情敌

许凌薇坐在桌边，看着对视了许久的两个人。

莫流苏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而那个自己相处了多日的男人，已经恢复到了先前的冷漠。

莫流苏你不该做杀手的。

终是莫流苏沉不住气先开口了。

论定力，她永远比不过闵玧其。

他能在自己极尽挑逗的情况下，依旧巍然不动，此时这小小的沉默更算不得什么。

闵玧其脸上终于出现了别的表情，却是一抹冷笑：

闵玧其杀人而已，你能做我也能做。

他很想对着莫流苏妥协的，就像梦中那样，可是，心情平静下来，却又很难以那种姿态面对于她。

况且，他又想起了这女人刚刚的嘲讽。

天知道他有多恶心鬼差这个名号。

莫流苏是吗？

莫流苏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递了过去，而后又为自己点了一根，至于许凌薇，便是连搭理的念头都没有。

莫流苏拙劣地拿刀杀人，你闵玧其什么时候这么傻了？

用刀杀人，他闵玧其确实做过，是在遇到许凌薇之前，那时候还没人教他如何做一个杀手。

闵玧其你怎么知道？

莫流苏我当然知道。

对着面前的人吐出一口烟，看着烟气将他的脸包围，莫流苏乐得直笑：

莫流苏你前几次杀人，善后工作可都是我跟在屁股后面做的。

莫流苏不然，你以为警察那么笨，到现在还没来抓你？

闵玧其的表情变得有些难堪，莫流苏又一次轻巧地将他贬得一文不值， 他将目光转开，不再去与莫流苏对视：

闵玧其我，我不知道是你……我还以为……

莫流苏还以为什么？

莫流苏以为自己运气太好吗？

那人终于被她一句句逼进了死角，他突然一拍桌子站起来，将旁边的许凌薇吓了一跳：

闵玧其你这个女人……

可下一秒，面对笑意盈盈的莫流苏，他却又一屁股坐了回去，使劲嘬了几口烟，直呛得自己一个劲咳嗽。

又是长久的沉默……

依旧是莫流苏最先开口：

莫流苏其其再见我，好像不怎么高兴？

莫流苏不想见我？

闵玧其没有，我高兴。

闵玧其这次很诚实，只是那张脸上，却还是冷若冰霜。

莫流苏高兴？

莫流苏探身向前端详着他：

莫流苏连个笑容都没有，我是欠了你钱没还吗？

她站起身，伸手挑起闵玧其的下巴，居高临下地凑近他，直到两人之间只有十几厘米的距离：

莫流苏既然高兴，那就笑一个给我瞧瞧呗。

莫流苏还是说，等我吻下去，你才肯笑？

依旧是地下室里面那个女流氓的姿态，闵玧其看着她的眼睛，吻，他是期待的，因为这个女人早就住进了自己的心里，可这是他弟弟的女人，即便他再想，也不能……

他生硬地扯了扯嘴角，努力将牙齿都露出来，怪异的笑看起来那么的滑稽：

闵玧其这么笑，够开心了吧？

他将脑袋往旁一偏，从莫流苏手指上脱离下来，也不知是不是意识到自己的样子太傻了，闵玧其脸色终于明媚起来，他摇头略显无奈：

闵玧其你这女人，真拿你没办法……

那眼中难以遮掩的宠溺，却让另一个人坠入了冰窟。

在他们面前，许凌薇自始至终都像是一个空气，那两人眼中只有彼此，不管是冷脸，还是调笑，都没有一个目光是给她的。

她陪着闵玧其那么久，只知道他满心苦楚，即便是偶尔露出的笑，也是夹杂了嘲讽与悲痛。

她以为，这个男人无论对谁都是一样的，所以她想守着他，想要以自己的真心来感动他，就算那人的心是空的，她也要一点一点将之填满，无论这需要多久，她都可以等。

可是，今日她才知，原来，他对一切的漠视，是因为心底早已住了别人……

她许凌薇还傻傻地白日做梦，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她低下头，努力地想忍住眼泪，她可是红蔷薇，一个心狠手辣，从不会被情绪左右的女子，她不能哭，哭了就真的输了……

哄好了闵玧其，莫流苏终于注意到了许凌薇的存在，她笑笑：

莫流苏我知道你，谢谢你一直保护其其。

许凌薇也抬起头回以微笑，她努力将心底的酸涩压下，好使自己看起来不会低掉一筹：

许凌薇我们是搭档，我保护他是应该的。

许凌薇只是从未听玧其提起过你血玲珑，今日才知你们认识。

莫流苏将先前一直放于桌角未动的果汁端过，喝了一口，面前女孩对自己的仇视十分明显，想是已经将她当做了情敌。

莫流苏他不知道我回来了，也不知道我是血玲珑。

莫流苏而且就算知道，也没有提的必要，这小子厌恶我的很，之前我把他腿弄断的时候，他还喊着要杀了我呢。

她突然转头看向闵玧其：

莫流苏不过，你小子是什么时候知道腿没断的？

闵玧其早已招呼服务员拿来了菜单，手指正在上面点着，听到她的问话，答得有些不经意：

闵玧其早就知道了，你伺候我的时候我就能下床了。

他将菜单合上，对着服务员点了点头，才看向莫流苏：

闵玧其点的都是你之前爱吃的，不知你口味变了没有？

莫流苏却死死盯着他，好似要将他看穿一般：

莫流苏也就是，明明可以自己换衣服，明明可以自己上厕所，却偏偏假装做不了，是吗？

莫流苏其其，你就这么喜欢我看你摸你吗？

闵玧其没…没有……是后来……

闵玧其急急地解释，他刚刚注意力都在菜单上，只是随口回了句，却将心思直接说漏了，莫流苏这个女人是何其聪明，她能想到的肯定更多。

比如，自己那掩藏多时的情谊……

莫流苏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嘴角的笑却变得意味不明，那双眼睛中的了然，好似他闵玧其此时已经扒掉衣服，被她看了个透彻。

莫流苏最近这些日子，你先跟我回家住，等别墅装修好之后，柾国和旻儿会陪你一起。

她又喝了一口果汁，扫了一眼许凌薇：

莫流苏至于你的女朋友，我那里可没地方让你们秀恩爱，你自己另行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