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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明白夜莺自由。』

在雷狮眼中卡米尔更像一只玲珑小巧，拥有蓬松羽翼的翠鸟。玫瑰生长在阳光无法照射的后花园是因为土壤禁锢了它的根须。而能缠绕了金丝的牢笼永远也关不住够从容梳理羽毛的飞鸟—— ——鸟儿的身体腐朽了，还有那颗自由的风中跳动的心。

尽管他自愿收起翅膀停留在狩猎者的肩头，但是雷狮知道，他们清楚—— ——这栋房子的大门比做工精美，有珐琅和翡翠装点的笼子还无用，它甚至不能光明正大地放上一把没有钥匙的金锁。

只要卡米尔愿意，选择权从来不在雷狮手上。

纵然被标记上罪人的记号，心如明镜的人总会知道，再明显再污浊的痕迹也不会束缚一心向往神明的信徒向前跨动半分。打破这一条条被蒙上灰尘的铁链只需要时间，时间足够，纤细的枷锁总会被挣断。

即使表现得像个久经风雨手法娴熟的狩猎者，雷狮也不敢百分之百地保证他房间里休憩的飞鸟是否会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突然展开翅膀。

神父消失在背叛者的基地往往只需要轻声念几句祷告，自然有无数人如失去理智的黄蜂拥上来，带上虔诚而畏惧的神情护送他离开。

卡米尔会这样做的，他的脸蛋如此秀美，他的心肠如此狡猾。

因着心中怀了生怕人忽然离开而带来患得患失的情绪，藏匿在他心尖上的拥有勃勃生机的绿色小人便好不犹豫地给他开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玩笑。

—— ——神父大人在仆人送去新鲜蔷薇的时候消失了，一起不见踪影的还有指挥官大一号的衬衫和某个士兵的靴子。

早餐精心准备的松软蛋糕被堪堪挖下一块，甜度过分的牛奶茶在陶瓷碟上覆盖一层透明白膜，除了桌上的水果糖，一切都静谧美好如初。

彼时正有难得一见的阳光从严实厚重的窗帘缝隙中漏进来，那本没看完的外文小说被风吹翻几页。所以说雷狮的生活挥霍散漫，就连放了百合的琉璃花瓶被不经意间打碎，他也没皱过一次眉。

“神父去了哪里？”

他坐在他们缠绵过的床上，腰间别的一把手☆枪上镌刻一条咬人脚踝的黑金色毒蛇。还没来的及脱下的那双缠绕了银色链条的军靴踩在地毯上，某一人被砍掉的手掌溢出来鲜血把黑色染的更加浑浊。

“卡米尔去哪了？”

此刻空气凝固成一块压人生疼的玄铁，因为惊吓而不停弯腰的仆人咬牙切齿地在心底咒骂消失不见以至连累自己受罪的神父。雷狮显然懒得多问，他轻飘飘抽出那把手枪，送过去今天第一发子弹。

被当作警示的猴子还么来得及发声就瞪大眼睛死去，心底的咒骂被变成从喉头涌出的鲜血堵住他自己的嘴，手指不自觉地抽搐，在哀哀表达最后的懊悔和痛苦。

谁都知道，雷狮的子弹从来不长眼睛，也许是独特制作工艺，这些子弹打入人身体的时候会犹如螺旋一般旋转着扭得更紧，钻得更深。

盛满恐惧的眼睛现在看向地面，汗水滑落到嘴角被舔进去，咸味迫使雷狮面前的人颤抖着发声。

“先生，我们真的不知道......卡米尔先生在我们送早餐的时候还在看书......”

“并且，他要是离开，一定会走正门......”

“哦？你的意思是，他凭空消失了。”

“......”

 显然，雷狮的耐心此时并不站在理性这一边。

......……

“佩利，叫人把这里收拾干净，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