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一.续命-拾壹

这句话就像开关一样，瞬间击溃她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堡垒。

眼泪亦如溃提的蚁穴一般塌陷。

女孩蹲在地上，双手交叠在膝盖上，整个身体蜷缩着，放声痛哭。

男子眼眶被眼角晕红，也蹲下，小心翼翼地抱着女孩，轻拍着女孩的背，无言。

哭声越来越小，等到女孩哭累了，男子才停下，女孩不情愿地抬起头。刚刚哭完眼眶红红的，鼻子上更是点了胭脂。

“像兔子一样。”他说。

这可不得了，女孩立刻瞪大眼睛，害羞的转过头。

“更像了，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女孩气鼓鼓的，脸胖了一圈，不理他。

哪有人家的爸爸这样损人的！

话一急，说出来就不清不楚，再加上这病，更是让男子手足无措。

喉咙像是被卡住了，呼吸也显得十分困难，女孩愣是憋了好久，脸都憋红了，才清楚一个音符。

“别急，别急。”男子忙拍着她的背给她顺顺气。看她好了一点，松了口气，才把水递给她。

“喝点水，喝下去就不闷气了。”

女孩点点头，咕咚喝了一口水，喘了一口气。接着把剩下的水灌进肚子。然后看着空空的桌子，瞄了瞄父亲，急忙指了指自己。

男子先是疑惑。这么快就起药效了？然后才明白女孩想表达的意思。

解释道:“今天不用喝药，以后都不喝了。”

女孩停下，站起身，看着男子眼睛里满是疑惑，想再问点什么。却被打断。

“折腾了这么久，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要保持充足的睡眠，要是睡不好就更不用谈和恶魔打架了。”

于是，女孩被老爸半推半就的上了床躺下。被窝里，女孩露出一只小脑袋，看着坐在窗边的父亲。

“快睡吧。”

女孩转过头，闭上眼。不久，便传来呼噜声。

一只脚从被子里露出来，接着是另一只脚，然后是手，接着身子一翻，被子终于掉了下来。

男子摇了摇头，把被子拉好，静静的看着女孩。

半晌没说话。

希望这药有用。

然后转身拉上门，随手把客桌收拾了。做完这一切后，走向阳台，拉上阳台的门。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

深吸一口气，烟头亮起火星，吐出白烟。

白茫茫的，视线被遮挡。

女孩不喜欢烟味，更不喜欢在他身上闻到烟的味道。

所以他不经常抽烟，只偶尔扒拉一两根烟揣在口袋。

她从不翻他口袋，所以一直没被发现。

抽烟的时候，他会去阳台，而且也只有乘着她睡着的时间。

短了也不行，醒来烟味没散。

今天只是特例，不会有下次了。

如果神还在的话，请一定保佑。如果真存在，请答应。我保证以后一定不抽烟。

人总是会把希望寄托在不存在的神和上帝身上。只要神不倒，就会仅仅攥主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说起来，也不过几个字。

人都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