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巨变

“父皇，您为何会觉得有人在浑水摸鱼？”从对母亲杨氏的思念中回过神的明文帝开口问道。

　　至海德慢慢的移步至养心宫的门口，用手扶着门框，左手的拇指轻轻地在门框上上下滑动。“如果真的这么做了，谁的权力一下子大了几倍。”至海德抬着头眯着眼睛看着房檐说。

　　“是海兰察，所有的兵力如果一下进入南方各省，那他手下的兵员和剩余兵员数则刚刚一样。”明文帝顺着至海德说。

　　“如真是那样，我们就是亲手扶持起一个心头大患。海兰察虽不是军队的第一管理者，可他是提督，掌管整个南方，部队的首领也需在南方的地面上听他指挥。他在南方生了根了，我不放心了。”至海德扭过头看着明文帝“否决这个提议，责令京州的护城将军现在就打击柏河来的商军。另外，誓死抵住商国人马，不得从京州上岸！诈一诈这个试图替海兰察谋更大官职的将军。”

　　至海德说完走到桌前拿起毛笔重重的写了提防二字。

　　明文帝听完这些连忙从延福殿出来，在门口吩咐锦衣卫马上接公孙南轩面见太上皇，同时加急召见刘勇。说完这些，明文帝上了辇舆直奔勤政殿。

　　刚到勤政的明文帝下了辇舆就看见了跑过来的苏培盛“皇上，已经告知太子中午同您用膳。”

　　明文帝没停脚的说“去传李榆林黄靖安，朕要马上见到他们。”

　　“嗻。”苏培盛又忙不迭的去通知人传李黄二人。

　　进了勤政殿的明文帝脱下披风坐到桌前打开圣旨，奋笔疾书的写了起来。

　　“事态紧急，收此文书当立即执行。仅限你处三日内查清提督海兰察每天见什么人，做什么事。结果一出，速速回报。另：李榆林任京州新一任护城将军，黄靖安任新一任汝南护城将军。”

　　写完以后的明文帝顿笔思虑了一会，便放下笔，卷起圣旨“来人呐、”

　　门外站着的锦衣卫闻言推门就进，单膝跪地“皇上吩咐。”

　　“拿给花胜将军，令他差人送至汝南县衙锦衣卫处，加急。”明文帝把圣旨放到桌子上，跪着的锦衣卫闻言起身拿起就走。

　　锦衣卫刚走，李榆林黄靖安两人来了，行礼过后，明文帝开口了“你们两人即刻启程前往京州，李榆林任京州护城将军，即日起打击来犯商军，不得将任何一个商国士兵放上岸。黄靖安任汝南护城将军，必要时配合李榆林作战。记住，绝密，没有朕的手谕决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去吧。”从来到走，李榆林黄靖安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听完明文帝的安排即使有疑惑但也是没有开口问。刘勇进门的时候和李榆林黄靖安两人打了个照面，还客气的打着招呼，殊不知自己的将军位置已被替代。

　　进来门的刘勇刚跪下行礼，明文帝面无表情的开口了“你去潮通，京州不需要你了。”头刚刚磕到地上的刘勇傻了，半天没缓过神。

　　等到明文帝再开口才抬起头“海兰察与你勾结要做什么？”明文帝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感情色彩。

　　刘勇闻言连忙想往明文帝的跟前爬，试图解释什么，却被明文帝身边的锦衣卫一脚踹了回去。看到如此反应的刘勇，明文帝知道自己赌对了。

　　“讲吧，或许，朕会放你一条生路。”靠在椅子背上的明文帝冷冷的看着瘫坐在地已经慌了神的刘勇。

　　“皇上，臣也是一时迷了心窍。”

　　明文帝不再看他，低头把玩手指上的玉扳指。刘勇如泄了气的气球，呆呆的讲述着他与海兰察一派不可告人的巨大阴谋。

　　“初到京州任护城将军，海兰察就找过我，在京州最豪华的饭店来月轩请我吃饭。人逢喜事精神爽，我也没有多想就去了。吃饭期间他送了我一大批金银财宝，都是装在木箱里，还找了许多下人直接送到我家。我没敢要，因为数字过于巨大，我怕户部能查出来，他告诉我这些都是在南方地界上抓的土匪的家当，没人会过问。也让我看了好多土匪抓捕归案的文字记录，因为这些钱财我选择了相信这些粗糙的证据，也觉得提督大人很友好，不排斥新人。至元十九年，海兰察约我喝茶，讲于我说有一批货物要经过京州，让我放开关卡，说还有皇上的手谕。我一听有手谕就满口答应下来，隔天亲临关卡放行货物。”

　　“里面是什么？”明文帝问道。

　　“一大批私盐，后来我才知道是从商国来的，海兰察低价买进，高价在至元南方境内以国家名义公然贩卖。至元二十年，海兰察觉得我已经不是外人了，就带我参加了一次晚宴，有南方各个城镇的将军和县令，持续了两个多时辰，最后海兰察满嘴酒气的告诉我，跟着他做，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反之，灭我满门。当时的我迫于全家都在南方，都在海兰察的势力范围之内被迫同意跟他做违反至元国策的事情。”

　　明文帝听得有些恍然，自己的江山内已经有了如此多的反己势力，可是自己却一概不知，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去年，海兰察问我手下一万兵力里面有多少是信得过的，我说有三四千人。于是他让我听通知，过了没几天，海兰察派人请我去提督府吃饭，在那里我见到了南方的很多高官，有桂川的县令，汝南的护城将军，岭木岐的知县，桂川的土匪头目和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中年男人。”

　　“重点。”明文帝有些不耐烦了。

　　“造反。”刘勇说出这两个字，明文帝坐不住了，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走动，这只是排解紧张和焦急的一种方式，但是对此刻的明文帝来说一点用都没有了，他抱怨自己为何在此之前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听说，还一直傻傻的以为这些曾经太上皇的好助手们也能认真的辅佐自己做出一番大事业。

　　“现在到什么进度了。”明文帝停下脚步站在刘勇面前说，刘勇抬起头看着明文帝“原本定于今年夏天就启动计划，但是商军在京州边境突然不停的骚扰让全朝廷的目光都注意到南方，海兰察为了一击致命，选择继续隐藏，下一步的具体时间还没定下来。”

　　明文帝缓缓的坐下来，眼神如炬的盯着刘勇，“皇上，一点也没隐瞒，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必要再撒谎了，这几年我也受够了担惊受怕，朝廷一对南方上心我就紧张的几天睡不好觉，生怕有一点风声吹进您的耳朵里。”

　　刘勇彻底没了力气“还想恳求您放过我的家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要牵扯她们。”

　　“那她们现在何处?”明文帝问道。

　　“这次进京，我以顺路回老家探访的理由带着她们一起来了，如果妻女还在海兰察的手里，今天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明文帝转过身看着身边的锦衣卫“将他带至刑狱，全面封锁消息，找到他的妻女，暗中控制并保护起来。”

　　说完皱了皱眉头“以突击检查偷渡人员为由，自南北交接之处设卡，控制人流，同时责令汝南锦衣卫处秘密逮捕南方各城贩盐人员，最终全部交由花胜将军。”锦衣卫闻言迅速出动，门口的锦衣卫见屋里的同僚出来了，从舌头下挑出一个小哨子，吹出一声短暂且急促的哨声，吹完便进屋站到了明文帝的身旁。不知在勤政殿的哪个角落又钻出一个锦衣卫，站到了明文帝所在房子的门外。

　　简单收拾完衣物的李榆林黄靖安两人踏上了南行的道路，从明文帝安排完到开始赶路不过一个时辰。马车里，李黄两人聊了起来，“靖安，不让暴露身份我们怎么指挥军队作战啊？”李榆林满脸不解，“没事儿，皇上既然如此安排便自有他的道理。”黄靖安倒无所谓，倚在马车上看外面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