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回忆篇（七）

*刹魂*

*偏殿*

苏赭坐在凳子上，目光呆滞。

他一直在想今天早上叶夭夭说的话，他急着去救他的师兄弟，可刹魂实在是太辽阔了，刚走出偏殿，他就迷茫了。

在零渡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可在刹魂，他就是个外人罢。

约莫傍晚时分，江柯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看出他的不对劲，问道：“怎么回事？”

苏赭收回目光，抬头与江柯对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的道：“我想回零渡了。”

“……”江柯抿唇，“为何突然……”

江柯伸出手想抚摸苏赭的头，却被后者打断，僵在了半空。

苏赭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后转身，赌气的躺在床上，闭上了眼。但他还是能感受到背后灼灼的目光，他对他很好，但是再好毕竟也不是自家人，再多的好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而这次的代价，就是他的同门师兄弟的命。

“江柯，谢谢你。”苏赭小声道。谢谢你让我有这么开心的几天，谢谢你介绍的朋友，谢谢你……

江柯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好，我送你回去。”过了好半天，江柯才缓缓道。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模样，或是因为很少体会到人间冷暖而已，念及此人，仅此而已。

江柯委身离开此地。

苏赭听见关门声，坐起揉揉酸了的胳膊，长呼口气。

次日清晨，苏赭就坐上马车，不出他所料，江柯没来。

这院内偏落惊鸿，撇下一眼，多不屑，却又因这一眼，满心欢喜。

“一路顺风啊，阿赭~”叶夭夭跟在马车后道。

苏赭透过窗户向她招手，恐怕是最后一面，初见不识为友，再见已归敌。

马车消失在拐角，失了踪迹。

几日后，马车安稳地停在零渡山山脚。

苏善扬特意来接他。

“舅舅……”

“好了，不用说，回院，你祖母等着呢。”苏善扬打断他的话，他为长辈，知他短处，不提即为尊。

苏赭红了眼眶，这才是熟悉的感觉，他真的回来了。

＊苏院＊

苏家的老祖宗听说苏赭要归家，早就守在门口，不舍得离开。

等到苏赭身影出现，苏老太太竟哭起来。

苏赭手忙脚乱地安慰：“祖母莫要再哭了，您一哭，孙儿心都化了……”

苏善扬在一旁默默看着，他本就不放心苏赭前往刹魂，如今却安然归来，这其中定有蹊跷。

可看到苏赭见到他时眼中的流恋，他便心了然，有人欺他。

＊都峰＊

“前日召开长老会，几大家族闹得些许不愉悦，近日阎亦卜卦，零渡有劫，星象大变，血月与荧惑守心接连出现，怕是难逃厄运啊！”渡人痛心疾首，他捶捶自己的胸口，咳嗽两声。

“呵呵，渡人有空在这跟我一个没用的主念叨，却拿不出点实际的，也恐怕是难以服众。”坐在他面前的正是元氏族主——元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