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梁蘅，你不配
孟小昭从来没有见过，秦霄贤除了对梁蘅外的人有这样慌乱的神情。
她就算死了也值了，对么？
“小昭，你不要睡过去。”秦霄贤语气有些急促，“你听见没有？”
这是他唯一一次没有叫错她的名字，她该感到高兴的吧？
“你别晃了，我头晕。”孟小昭虚弱地喘了几口气。
“好，你别睡，本王不晃了就是。”秦霄贤听见她说话，总算心里安稳了一些。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听话，孟小昭努力撑着越来越重的眼皮，如果他能对自己一直这么温柔该多好。
可是，她等不到了……
“我骗你了。”她说。
秦霄贤凑近了耳朵，安静地听她说话，也是第一次这么想听她对自己说话。
“我认识梁小姐。”
“我喝过她的茶。”
“我见过她的字。”
“我也……听过她弹琴。”
“我们从前就见过的，只是你一直不知道而已。”
“你送我的那根簪子，我也没有转交给梁小姐。”
“那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我舍不得给她。”
孟小昭费劲地拉着秦霄贤的衣袖，声音越来越低。
“很多时候，我演着演着，竟连自己都信了。”
“旋儿哥……”我累了。
当孟小昭的手滑落的一刹那，秦霄贤的泪水溢出了眼眶。
他知道，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再遇到一个这样的姑娘了。
雪落二十七年，正月二十八
孟小昭以秦王妃的身份落葬王陵，身上穿着的，是当初她绣给梁蘅的婚服。
至此，秦霄贤整日沉迷于写诗作画，钓鱼逗鸟，仿佛真的活成了一个雪落的闲散王爷。
只是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其实不过借了一个逍遥的名头养伤罢了。
五年后，江南
“爹爹，要抱抱！”小姑娘摇摇晃晃地冲着秦霄贤跑了过去。
“我也要！我也要！”一边同样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也伸着双臂，仰头看着秦霄贤。
秦霄贤一手一个，将他们抱了起来，笑道：“走，爹爹带你们出去转转。”
“走喽！走喽！”两个孩子在他的怀里欢呼起来。
一个女子带着斗笠，低头从秦霄贤身边走过，因为急切，不小心蹭到了秦霄贤，斗笠掉在了地上。
“姑娘，对不起。”秦霄贤把两个孩子放在地上，捡起斗笠，“我……”
一抬头，秦霄贤剩下的话就没能再说出来，女子接过斗笠，就要急着离开。
秦霄贤回过神，嘱咐赤水看好两个小孩子，他转身追上了那个女子。
“蘅蘅！”
“您认错人了。”
“不可能。”
也许其他人会认错，但她，他绝不会认错。
江南的王府别院
“你怎么会在这里？”秦霄贤开门见山。
“都说了，你认错人了。”女子声音有点冷漠。
“你怎么会在这里？”秦霄贤重复着自己的问题。
女子看了他好半晌，突然笑了。
“我以为，她会什么都告诉你呢。”
“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梁蘅！你知道骗本王是什么后果的。”
“秦霄贤，你以为你是谁啊？”梁蘅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谁都护不住，谁也得不到，还大言不惭地跟我提什么后果？”
“我真替小昭悲哀，当初劝我要放得下看得开，最后却把自己搭了进去。”
梁蘅在孟小昭那里定过不少的绣活，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了。
梁蘅说，她向往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她也舍不得从小青梅竹马的秦霄贤。孟小昭说，如果梁蘅想离开，她愿意帮她。
后来，梁蘅找到孟小昭，大概终究是没有那么爱吧，她还是决定要离开京城。
孟小昭易容成了梁蘅的模样，在短短几个月里就将梁蘅的生活习惯以及爱好掌握了七七八八。
梁蘅大婚的前一天，孟小昭将梁蘅藏在了自己出城的马车里。
所以后来秦霄贤见到的都是易容后的孟小昭，至于破庙里的女子是孟小昭之前让梁蘅找来的新鲜女尸。
孟小昭大婚夜从秦王府逃出来，然后将脸上的人皮面具带到了女尸的脸上，还把身上的婚服脱了，而地上的血迹都是孟小昭自己割了手指留下的。
至于后来被赤水奉命抓到秦王府，那是孟小昭始料未及的。
“我们一直都有书信往来。”梁蘅理了理头发，“我说我反悔了，还想回到京城，回到你身边，可小昭说，她当初把事情做得太绝了，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梁蘅冷笑，“所以，和尚疯言，王府失火，都是我做的。”
“其实我想杀的人，是除了小昭的所有人。”梁蘅似乎有些伤感，“没想到，竟是除了她，你们都安然无恙了。”
你说，可不可笑？
“梁蘅。”秦霄贤好半天才重新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不配。”
不配她不计后果地帮你，也不配我一夜白头地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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