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终是一夜白了头，你是陌路也是缘

第九章：那一刻，他慌了

入夜，秦王府

　　“你过来，本王有话问你。”

　　“什么事？”

　　“你知道梁蘅么？”

　　“知道啊，相府的嫡长女嘛，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本王是问，你和她有什么交集么？”

　　“当然有了。”孟小昭掰着手指，“梁小姐在我这里定了不少绣活，她的婚服不也是我绣的么？”

　　秦霄贤听到婚服时脸色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除此之外呢？”

　　“那就没有了。”

　　“你有没有喝过她的茶？”秦霄贤干脆换了一种问法。

　　“没有。”

　　“有没有见过她的字？”

　　“没有。”

　　“有没有听过她弹琴？”秦霄贤不死心地问。

　　“嗯……也没有。”孟小昭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你确定没有欺瞒本王？”

　　“我有这个必要么？”孟小昭不答反问。

　　“……”倒也是。

　　没有就算了吧。

　　雪落二十七年，正月二十

　　一个出家人在秦王府门前化缘，赤水给了他几锭银子，就打发他到别处去。

　　出家人看了看秦王府的上空，然后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真是可怜了这秦王妃，没名没分，还是个灾星。”

　　赤水正想再问，那出家人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去查查，这个和尚的来历。”知道梁蘅之事的人两只手就数的过来，这个和尚又怎么会这么清楚？

　　“属下这就去办。”

　　但是结果却不尽人意，因为除了这是个云游四海的和尚外，其它的信息什么都查不到了。

　　“灾星？”秦霄贤嘀咕着，自孟小昭入了秦王府，好像也没发生过什么大事吧？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当夜，秦王府走水了。

　　火势蔓延，连王府上的天空都被烧得一片通红。

　　“你赶紧带着父亲和母亲还有孩子在前面走，不用管我。”孟小昭灵巧地从各种坍塌的缝隙中穿出来。

　　秦霄贤见她自己还算能自保，而且赤水就跟在她身边，他便护着老王爷和老王妃以及两个孩子往王府外走。

　　眼看就要到府门口了，孟小昭暗自松了口气，谁知她再一抬眼，就看见老王妃旁边的屋檐上成排的瓦片正在向下滑落，而老王妃并未察觉，至于秦霄贤，他顾得来这个人就顾不上那个人，赤水则一心护着孟小昭。

　　孟小昭叹了一口气，其实人在很多时候做出来的一些选择，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舍己为人，而是……迫不得已。

　　“母亲小心！”孟小昭将老王妃往前推了一把，瓦片“哗啦啦”地掉了下来，都砸在了孟小昭的头上。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地看着孟小昭倒了下去。

　　“小昭！”秦霄贤冲了过来，一把抱起了孟小昭。

　　等出了王府，秦霄贤只匆忙地对赤水说了一句话：“你照顾好他们。”

　　然后也不等赤水回答，秦霄贤就抱着孟小昭消失在了夜色里。

　　“有人吗？”

　　“有人吗？”

　　“有人吗？”

　　秦霄贤一连敲了几家诊所的门，可深更半夜的，哪里还有诊所开门。

　　最后，他只能绝望地坐在一家诊所的门外，抱紧了怀里面色逐渐惨白的孟小昭。

　　“小昭，你坚持一下，再有几个时辰就天亮了。”

　　有一块瓦片插进了孟小昭的头顶，鲜血顺着伤口不断地淌着。

　　秦霄贤想用手捂住她的伤口，又怕让瓦片扎地更深，还不敢随便地拔出来，这一刻他突然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那是新婚夜在破庙里对梁蘅都没有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