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琅嬅小心地观察着太后的脸色,打好腹稿后,才谨慎地开口:“皇上,臣妾以为皇上的处置过于严格了,还请皇上宽宏些……”
魏无羡冷哼了一声:“朕方才说得已经够明白了,你身为中宫皇后,如此优柔寡断,如何协理六宫!”
说着,也不管富察·琅嬅惨白的脸色,径直对李玉说:“传朕旨意,皇后富察氏疏于管制,难立中宫,即日起,降为淑妃,回宫后,迁出长春宫正殿,赐居偏殿,闭门思过。”
富察·琅嬅站都站不住,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眼中闪着盈盈泪光:“皇上……”
魏无羡却一点都没有被动摇,太后脸色一黑,站起来厉声呵斥道:“皇帝!”
魏无羡依旧神色如常:“儿臣知道母后中意富察氏,可儿臣身为一国之君,怎能因为母后的喜好有所偏私呢,正如方才众人所见,富察氏过于柔善,不堪中宫之位。”
太后颓然倒在座椅上:“皇帝大了,主意也大得很,哀家的话也不听了。”她边说着,便拿眼轻轻瞥着魏无羡,想看着他是否会软下来,结果发现全然是徒劳,太后颓丧地靠着椅背:“皇帝既然依旧有了决断,就按皇帝的看法来吧。哀家老了,乏得很,先回去歇着了。”
魏无羡却闲适得很:“先别忙着回去,母后,还有一出戏没演完呢?”
轮到太后傻眼了,太后蹙着眉,哑着嗓子问:“什么?”
魏无羡视线看向戏台中央,魏嬿婉身份低微,已经被宫里的侍卫拖着带走了,唯有云锦溪战战兢兢跪在中央,抬着水润润的眸子望着魏无羡和太后。
魏无羡勾着唇浅笑:“云小姐该当如何处置,还请母后指点?”
太后苍白的脸色回转得生动了些许:“云小姐门第高贵,和皇帝你也是良配,不如……”
“母后现下说这些,还为时尚早,”魏无羡用手撑着下巴,倚在桌子上,“今儿晚上这出《牡丹亭》的事,还没了结呢。”
太后怔怔地愣在那里,她许是原本以为,魏无羡会沉迷于云锦溪出众的色相,却实在没料到他会无动于衷。
“那,皇帝打算如何处置?”太后依旧是一脸颓丧。
“云氏德行有亏,但却非朕可直接处置的,李玉,就将今日种种如实告知云大人,让他老人家定夺吧。”魏无羡招手唤来李玉。
李玉恭敬地行礼,答了一声“嗻”。
那边原本唯唯诺诺的云锦溪猛地站起身来,撕心裂肺地吼道:“不要!”
声音极其粗粝,全然不像方才吟唱昆曲的音色,有些胆小的妃嫔,甚至被吓得滑到在地上,太后也被惊得色变。
魏无羡挡在我的身前,握住我的手,用眼神告诉我不要怕。
我温顺地冲他点点头,觉得只要有他在身边,这世间的一切艰难险阻,都变得微不足道。
安抚好我之后,魏无羡才面向云锦溪说道:“这本就是云大人的家事,云小姐何故不愿让父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