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因阳而开,日落则闭,清风袭来,纵使万般无奈,千般不舍,也身不由己飘散天际。
蒲公英的花语是无法停留的爱。
就像十八岁那年,唐锦年没能留下季浮笙。
在一个江南小镇的院子里,一位老爷爷躺在桂花树下的摇椅上纳凉。他扇着扇子,闭着眼睛假寐。
天气晴朗,鸟儿在枝头嬉笑,昆虫在草荫打闹,偶尔一声鸡鸣狗叫,行人路过时的一声招呼。宁静温和又不失烟火气,这是独属于江南的温柔。
一旁的小孙子安安静静的坐在小凳子上看书,看到一半时他有些不懂,疑惑的问:“爷爷,什么叫身不由己?”
老人停下了摇扇子的手,睁开眼睛,眼睛难得的清明,一股哀伤之色悄悄在眼底显出。
一阵风吹来,吹散了院里的蒲公英,那些种子随风而起,去往未知的方向。
几粒种子落在了老人手上,他轻轻握住,眼角滑过一颗晶莹的泪珠,随后他张开了手,那几粒种子也随风而去。
“就像这蒲公英,随风而去,身不由己。”
“逸昇,爷爷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呀,好呀。”唐逸昇高兴的把凳子搬到了唐锦年身边,双手捧着小脸,笑容天真烂漫。
唐锦年思绪飘的很远,声音跟着风回到了他十八岁那年。
季浮笙第一次遇见唐锦年,他正在坐在树上,看着远处风景,嗅着花香。
三月份,各种花儿都纷纷盛开,少年坐在花簇中,穿着白衣,笑容干净而阳光。
他没有穿鞋的脚丫在风里晃来晃去,并没有发现来了人。
季浮笙淡淡一笑,继续往前走,站在小山丘上往下看,刚好可以看全这个小镇。
突然多出一个人吓了唐锦年一跳,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唐锦年重新坐好,歪头开始打量这个女孩子,黑发及腰,看着很瘦,个子大约一米五五到一米六,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和一件白色长毛衣外套,黑色的裤子,白色的鞋子。
唐锦年从树上跳下来,穿好鞋子,往季浮笙那里走。
“我好像没见过你。”唐锦年先开口。
季浮笙惊了一下,看了一眼,才发现原来是树上那个人,“我是昨天才搬来的。”
春风袭来,吹散了枝头的花,吹起了少女的长发,吹动了唐锦年的心。
季浮笙并不是很漂亮,但是她很干净,皮肤白皙,五官端正,特别是那双眼睛像有星星一样。
“回老家玩?”少年真诚而纯粹。
白色的花瓣飘落,季浮笙摊开手去接,淡淡的说:“我是来养病的。”
唐锦年沉默了许久,他没想到是这个。
“你好,我叫唐锦年。”
“你好,我叫季浮笙。”季浮笙笑着说。
在那个满是花树的小山丘,他们不期而遇,带着少年时代的纯真与美好。
那时候的他们天真的以为,等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向他们所期待的方向发展,可事实往往不是如此。
后来啊,季浮笙成了唐锦年一生的执念和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