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解决心中的困惑呢,当然是不管不问。
言程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当把盘子一个一个摆回去,意识到自己对他人的态度好像确实……转变太大了。
他们不过是认识没过五天,连“好朋友”都暂且算不上。言程依然是那个自尊心极强的言程,这样的行为有些违背他一贯的作风。
言程拿着最后一个盘子站在原地,在灵魂深处自我挣扎。
我现在需要解决的就是如何“顺其自然”的与那个人生活下去,而在那之前我需要解决的,是确立自己的性格定位。在哪里呢?
言程有些想不通。
洗完碗筷,为了拖延时间,还想打扫一下厨房。谁知刚洗好手,于世就准备好了什么,迪迪哆哆跑到门口:“走吧走吧!再不走就得迟到了。”
“……啊?迟到?”言程见拖不了时间来想问题了,果断放弃。
“警局召唤,可以走了,你不是也说了吗?”
言程把手甩了两下,连带着水,暂时也甩掉了那些不好的想法。
“你知道我昨天指的警局?”
“是啊,还是我自己说的呢。”于世提示,“烤鱼。”
“哦……”言程奄奄答到。
“怎么没精打采的,没睡好吗?”
言程把手在背后绕一圈,双手拉在一起舒展了一下身子,回答:“不是,我想问题。”
“什么?”一问出去于世就后悔了,言程明摆着要说肯定不是什么大事,还问什么,就该故意不回答的啊。
但他觉得这个方法可以用来下次堵话,默默记在心中的小本本上。
“你有动我的钟吗?”
“什么钟?”果然不是什么重要的……
“就是同样放在另一个台子上的闹钟啊。”言程似乎是不经意提起的,但话语却不像是随意揣测的。
于世良久没有搭话。
同样,另一个,墙台,闹钟,几个词汇都在暗示问于世:你有用我放在台子上的钥匙开柜子吗?
说好的不是什么重要的话呢。
“你放心,我就看看,绝对没有做什么。”于世似乎还怕言程不信,把“绝对”两个字咬的很重。
就像是验证了于世的猜测,两人在红绿灯前一起停下时,
于世倚着水泥杆,会心一笑。
今天的警务大楼门口依旧没有什么人,但一踏进内部,于世便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汹涌的嘈杂声。
声音是从二楼传来,进行询问登记后得知今天来了许多人,都向楼上去了,接二连三的,个个着急的不得了,说是发生了什么大案子,到现在都每一个人下来。
不就死个人嘛,有什么好着急的。言程回想。
“走,去看看。”于世和言程上了二楼,探出头的瞬间便看到一两个门口一样接待员服饰的警官,以及被包围在人群中央的叶元。
那些坐在旁边的,有老人有青年,女人、公司上层,唯独没有小孩。
回想起当时的情况,确实有人在着急的大喊“孩子!”,对于这点言程着重观察了一下那些人的样貌,都很熟悉的样子,甚至有的人还穿着长靴,挽着裤脚,似乎是办农活的老乡。
“于世,言程,目击证人之一,到那边做笔录吧。”长发的女警指了指审讯室。
“汐轩姐,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晚才通知我们吗?”于世并不着急尽快去,“我没记错的话,死亡时间是昨天下午六点五十分前后,为什么到今天才联系我们,这期间很忙?”
“于世小同志,”代汐轩笑到,“我觉得你更需要尽快去做笔录,有些东西时间长了,是会忘的。”说着,收到了来自后面言程眼中的一抹红光。
代汐轩轻笑:“去吧,老陈等着呢。”
言程大步向审讯室走去。
“我突然想到个问题啊,”于世总能在必要的时候让人的转移注意力,“你那天是怎么没走前门出去的啊,也是穿墙的吗,那后来一拐弯你怎么又不见了?”
“跳下去的,后来穿墙,没监控。”
“厉害。”
市局内部还是挺大的,上次第一次来这里言程没有来得及仔细观察,精力都花在睡觉上去了。
这里一排排的看过去都是已婚人士挡在中间,老人掩面哭泣,更有的女人看起来十分瘦弱,浓浓的黑眼圈,跪在旁边的墙脚,小声抽涕。言程感觉这里的环境让人反胃。
“让一下,麻烦让一下。”于世拉着言程的手,穿过人群,来到审讯室的门口,还没来得及推门,就听到里面一个粗犷的男声呐喊:“你还要我说多少遍!!”
言程小心的拉了拉于世的衣角,小声道:“是那个烤鱼店的老板。”
于世信不置否:“唔?”
就算是站在门口也能很清晰的听见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隔着块木板,言程死死的盯着。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那小孩为什么会在那,全他马都是巧合!”那个男人大吼,“你要是真不信,你自己去问啊!劳资的店就因为这事儿,搞的都它娘倒闭了!”
这话一完,言程赶紧推着于世退到右侧,下一秒门“碰!”的一声巨响,门风一扇,差点就拍在脸上。
那是一个比较肥胖的男人,不是很高,削着寸头,手上有些刀割的疤痕。身着灰蓝色的上衣,一拐一拐地走出门,头也不回下了楼。
于世催促言程进门,言程看着那个人直到其全部消失在视野里才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