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一声大哥

苏璟欢身子一颤，张开双臂挡在花无缺面前。

苏璟欢这不是大逆不道，江伯伯的死和他没有关系，凭什么不许我喜欢他？

“丫头，移花宫的人注定是你的仇人，这是你决定不了了。”

苏璟欢我不管，他我护定了，都说燕伯伯快意恩仇，怎么在这件事上这么有执念！

她话语犀利，怕是下一句就要顶撞燕南天。

花无缺叹了一口气，轻轻抚上苏璟欢的肩膀。

苏璟欢无……

苏璟欢转过身子，话还未说完，突觉腰间一酸，竟是动也不能动。

苏璟欢不要……不要……

花无缺阿欢，你不能为了我顶撞你的长辈。我这次，是为了移花宫而战，你会支持我的选择，对吗？

苏璟欢我不会我不会，花无缺，你要是敢死，我就去找小鱼儿，我就嫁给他，我们生一堆小鱼儿，然后每年去你坟头蹦哒！

这话说的又心酸又好笑，花无缺苦苦一笑，拔出了剑。

只见他掌中这柄银剑，剑身狭窄，看来竟似比筷子还细，却长达五尺开外，由头至尾，银光流动，似乎时刻都将脱手飞去。

燕南天目光闪动，对这怪异的兵刃，只淡淡瞧了一眼，厉声道：“你兵刃既已取出，为何还不出手？”

花无缺左手中指轻弹，银剑“铮”的一声龙吟。龙吟未绝，剑已出手。

花无缺围着燕南天飞驰不歇，燕南天脚下却未移动方寸。花无缺剑如流水，燕南天却如中流砥柱。

这两人剑法一个极柔，一个极刚，一个飞云变幻，一个刚猛平实，一个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一个却如铁桶江山，滴水不漏。

花无缺看来虽然处处主动，其实处处都落在下风，苏璟欢嗓子都哭哑了，悲痛之下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忽然见到那两抹熟悉的身影，她如同见到救命稻草一般。

苏璟欢江大哥，你快救他！

小鱼儿愣了一下，苏璟欢从未叫过他一声“大哥”，这是第一次。

他立刻发现花无缺此刻情况之危急。

突然一声长啸，直冲云霄。一道剑光，冲天飞起，花无缺踉跄后退，终于跌倒。

燕南天竟以至钝至刚之剑，将花无缺掌中至利至柔之剑震得脱手飞去。花无缺但觉气血反逆，终于不支跌倒。

但在这刹那之间，也不知为了什么，小鱼儿但觉热血冲上头顶，竟忘了他与花无缺之间的恩恩怨怨，情仇纠缠……

他竟突然忘了一切，不顾一切，竟突然飞扑过去。

燕南天长啸不已，铁剑再展。铁心兰失声惊呼——

就在这时，突见一条人影如飞掠来，挡在花无缺面前，大声道。

江小鱼谁也不能伤他。

燕南天目光如电，在小鱼儿身上一转，厉声道：“你是谁？竟敢来撄燕某之剑锋！”

苏璟欢燕伯伯，他是江小鱼，他真的是江小鱼。

燕南天失声道：“江小鱼？江小鱼就是你？”他一双眼睛，盯在小鱼儿脸上更是不肯放松。

苏璟欢江大哥，他是燕伯伯，你快认他。

只有你能救无缺哥哥了……

小鱼儿像是又惊又喜，突然扑过去，抱起燕南天，道。

江小鱼燕伯伯，我可真是想死你了……

燕南天目中似有热泪盈眶，喃喃道：“江小鱼……江小鱼，燕伯伯又何尝不想你？”

只见燕南天突然又推开小鱼儿，沉声道：“你可知道这花无缺乃是‘移花宫’门下？可知道移花宫主是杀你父母的人？”

江小鱼我都知道。

燕南天瞪着小鱼儿，又看了一眼苏璟欢。

“那为何你们一个一个都要救他？”

江小鱼我……我……

他自己也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救花无缺，就算“移花宫”和他并无仇恨，他本来也是万万不该救花无缺的。

燕南天突将铁剑抛在地上，喝道：“你亲手杀了他吧！”

小鱼儿身子又是一惊，回头去瞧花无缺。

只见花无缺竟已被燕南天剑气震得晕了过去。一朵残花，落在他脸上，鲜红的花，衬得他面色更是苍白。

小鱼儿瞧着这张苍白的脸，心里竟泛起一种难言的滋味，他叹了口气，突又大声道。

江小鱼我已和他约定，在一年后决一生死，所以不能让燕伯伯杀死他，更不能在他受了伤时，将他杀死。

燕南天怔了怔，突然仰天大笑道：“好！你果然不愧为江小鱼，果然不愧为我那江二弟的儿子……二弟呀二弟，你有子如是，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

他欢乐的笑声，突又变得无限悲怆。

苏璟欢委屈极了，她真是又不懂他们男人了。凭什么她为了儿女情长救无缺哥哥就是大逆不道，小鱼儿为了遵守约定不杀无缺哥哥就是君子所为。

委屈归委屈，她的无缺哥哥总算是安全了。

短暂叙旧过后，燕南天道：“明日此刻，我还在这里等你，现在我忽然想起有件事要做，已该走了。”他微笑着拍了拍小鱼儿的肩头，拾起铁剑。

竟是直直的往苏璟欢的方向走来，解开苏璟欢的穴道，扶住她。

“丫头，我知道你重情重义，只是这段情注定是个错误。决战时若是江小鱼死了，你恐怕不会安心，若是花无缺死了，你恐怕伤心欲绝，你……尽早解决。”

苏璟欢燕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