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渡当真睡着了,睡得昏天黑地。
李承邺却来了。
他此时不是身着一身喜服,而是着一身墨色劲装。
李承邺轻轻推门,看见床上的人,以及永娘撑着头打着瞌睡。
永娘被他吵醒,急急起身,李承邺挥了挥手,让她退下了。
他轻手轻脚地脱衣,只着一身薄薄的白色中衣,走到床边坐下。
阿渡公主别怕!
他刚坐定,一只拳便飞来。
李承邺堪堪擒住她的手,阿渡也醒了,揉着眼坐起来。
阿渡李承邺?你怎么来了?
李承邺我的新婚之夜,难道要让时成来替我圆房?
阿渡圆,圆房?
李承邺是啊。谁承想你那么没耐性,竟先安置了。
他眉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不知是不是由于灯色昏暗,他略显疲态。
阿渡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她垂了垂眸,一阵带有侵略性的檀香霎时浓烈了,他已侵身压过来。
阿渡你,你……
李承邺罢了。虽然你没有尽到为人妻的本分,我却是应该尽一尽为人夫的本分的。
李承邺的唇贴上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后。
李承邺太子妃应当准备好了。
阿渡你,你别……
阿渡被他推倒在床上。
阿渡别乱来!
阿渡狠狠一掌劈在他颈后。
李承邺微微退开了些,却并没有晕。
他揉了揉后颈,竟又笑了笑。
李承邺你将我打得半身不遂了,下半辈子要守活寡?
阿渡好主意。
阿渡出掌了。
李承邺显然没有料到,急急躲了躲,却还是生生挨下了。
他发出一声闷哼,捂住肩头,垂着眸半晌不动。
阿渡别装了,我一成内力都没使。
李承邺呼吸顿了顿,强笑着,声音却虚浮无力。
李承邺原来娘子还是在乎为夫的。
阿渡你怎么了?
阿渡凑近了几分,一眼就看见他肩头晕着血色。
阿渡受伤了还这么贫。
阿渡笑了笑,仿佛放心了他不会乱来了似的,卷了被子躺下了。
李承邺娘子好无情。
他按着肩头下床,挪到水盆边,褪下半边衣衫。
手上却多了一条帕子,是阿渡丢的。
李承邺回头一看,她仍是拿后背对着他。
李承邺勾了勾嘴角,将帕子翻来覆去看了看。
李承邺是你的贴身帕子吗?
阿渡不是。
李承邺看见纯白的帕子角处绣了一个丹蚩文字,看不懂,大抵是阿渡的名字。
嘴硬心软。
李承邺那我不要。我要你贴身的帕子。
他故意如此说。
阿渡那你去死吧。别吵我。
李承邺默了默。
阿渡没睡,闭着眼听着身后传来水声。
过了一会儿,又听他说。
李承邺后面擦不到。
她不理。
李承邺娘子来帮为夫。
阿渡动了动,仍是装没听到。
李承邺这血流得多了……唉……
阿渡忍无可忍地翻身起来,趿了鞋下床,却被一盆血水吓了一跳。
她沉默着走到他身边,接过沾染上斑斑血迹的帕子,替他擦拭着。
半晌,她才忍不住发问。
阿渡你上哪去了……
李承邺这不是娘子打的吗?
她又给了他一拳,却轻了许多。
阿渡再贫。
既然他不愿说,阿渡也没再问。
她找了条布随意给他包扎上,帮他套上衣服,自己又打了个哈欠,向床边走去。
李承邺明日你就知道了。
阿渡愣了愣,才明白他在回答自己先前的问题。
阿渡我又不在乎。
阿渡躺下了,过了一会儿,床榻沉了沉,李承邺躺在了外侧。
阿渡往里侧缩了缩,李承邺也往里挪了挪,顺手环住她的腰。
李承邺娘子真体贴。
李承邺为夫够睡了,不必挪。
阿渡撒,开。
她挣了挣,李承邺却搂的更紧。
李承邺娘子不安分,可是由于没有洞房春宵,心生不满?
阿渡瞬间僵了僵,果然不再挣扎。
她怕他真要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