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及毕，琊谓之曰：“我今上天庭，尚有要务，卿可自回也。”狐乃回。琊上天，在天庭，会一人来水德星君府，见星君卧榻上。乃以术盗其盂，已而出焉。居数日，将使星君以盂布水，琊化前卒至府，竟入，星君曰：“小卒敢径入我府，视法度于无物耶？”卒笑曰：“星君看盂，是真盂耶？”忙取而试之，果然，曰：“欲复得之，要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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琊往北海，召饕餮，云：“今方用君之时矣，愿从我乎？”餮大喜，琊乃嘱曰：“如此如此。”餮乃去。

逾三月，相安无事。是日，天庭忽召众神，察众功过，云魔尊持身不正，弄权有术，特降其职，七万魔军，直属天庭。既毕，回魔界，红魔曰：“天庭叵测，岂无故如斯也。”白魔云：“天庭之意，无非制衡，先是，我略胜冥，今冥削三万，而我损其倍，今又弱冥矣。”众皆不喜，或言：“有计乎？如任之，将败矣！”众曰：“将何以为？”曰：“我有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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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言世有各界，道，是其一也。道之祖者，元始天尊，道德天尊也。其居玉虚宫也。天尊谓真人曰：“天道轮回，今如期至矣。”真人然之，元始使之去。

琊以术察，知穷奇未归，方省之，忽一兽来，极壮，额上斑纹，则大虫也。力扑琊。琊轻易擒之，言愿从，琊知其无术，授以神力。由是得一大虫。

琊回虚无境，见妖皇，询以冥之所，一实告之，一问曰：“卿有计乎？”琊笑云：“然也。我今至此，亦幸师之助。”妖皇欣然喏之，琊云要以术传兽，数二三百，并嘱：“必使穷奇强于人也。”妖皇从，琊去。

居三日，琊复来见妖皇，其言已成，试之果然，喜携去。

既去，乃寻穷奇，使复杀人，且见饕餮，云：“可为矣。”居无何，帝闻之，怒极，曰：“宵小异兽，数月得脱，今伤万人余，修罗该当何责！”修罗云：“愿遣人下，定亲解帝前，使天颜圣裁。”帝颇不耐，遣去。

修罗回殿，默然不语，面有怨色，幽幽可怖。有地冥王曰：“想昔日未擒，至今如此，终走于我，愿为擒之。将功折罪。”修罗从，地冥王乃领精兵五千，下界擒穷奇。

及下界，见穷奇食人，掘体肤，刨腑脏而食之，地指谓冥兵曰：“速擒之！”众兵齐攻，穷奇忽嗥鸣若雷，众大震，未及避，穷奇往来纵跃，撕咬迅捷，众败。已而疾扑地，地将枪力杵，则山崩地裂，轰然有声。挺枪相迎。

逾百合，胜败不分。穷奇忽回身而走，地赶之，则陡然回转，力龁地，已而腾空起，地不及，回冥界，实以告，修罗闻，未及言，忽有人报：“有二三百兽，都具深术，攻击殿门，请王定夺。”修罗乃自往以视，果然，有天冥王云：“吾王休虑，愿为除之。”杀入兽群。修罗王曰：“速往禁宫。”乃与雷王去焉。

及至，见一兽在门前，乃琊也。雷冥王云：“尔非禁宫兽也。何孽畜，擅入重地！”琊笑曰：“我琅琊，特来擒之。”雷云：“孽畜敢出大言！吃吾一记！”疾攻，琊指之，则金光顿出，直奔冥王，雷惊不及避，忽一掌疾来，抵光，视之则修罗也。相对无言，忽有卒报：“异兽强盛，天不能抵也。”修罗曰：“速往相助！”雷王乃领冥界余卒，都去殿门矣。惟修罗与琊在矣。琊云：“修罗之术，高深莫测，果一界主也。”修罗曰：“谬赞。”琊曰：“修罗王果有王者风，真帝像也！“修罗言：“我惟一界主耳，何及天帝！”又云：“君光临鄙处，未知见教。”琊曰：“我荒山野畜，敢劳以敬称耶！”修罗默视之。琊徐徐环视，云：“今修罗王亲至，如我有所求，真可谓敬我甚也。使愧不敢当！”又曰：“惟王东窗事发耳。”修罗云：“我何事？”答曰：“王与魔尊明争暗斗，已千万载矣。而势本不及魔，魔才为帝制，故王之势又盛魔矣。千万载间，惟此一变，如不乘此良机，再无如是者！”修罗曰：“汝欲助我耶？”琊曰：“然也。”曰：“宵小之辈，有何能哉？”琊曰：“不然，想人间三国，刘备乃中山靖王之后，亦王室后也。尝三顾茅庐，恭请孔明，孔明者，手无缚鸡之力，身无要职，然有无双智计，故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也。”修罗曰：“君来固非卖弄口舌，他意何也？”琊笑曰：“果明智者，知我他意。”云：“我于此唇枪舌战，自胸有成竹，无虑也。”又曰：“王在冥界，最虑者何？其此宫乎？”修罗不语。琊曰：“王见二三百异兽攻冥殿耶？”又笑云：“惟山野之畜耳。如禁宫兽，天庭亦难当，冥界岂存！”修罗曰：“禁宫之门，外人不可启。”琊曰：“先是，九尾狐尝得禁宫之匙。”出匙，视之，闻琊言：“是假匙！”修罗乃疾奔禁宫，破门而入，则空无一兽，复出，琊云：“王可往天庭，以示我言不虚也。”乃奔天庭，无何回，修罗曰：“果好计，然如此是非小人之所为耶？”琊曰：“君与魔争，伤生无数，不惜乱六界，千万人含冤而亡，岂非君之所为耶？我小人，则君之恶大矣。”修罗曰：“何以知是吾为之也？”曰：“先是，洛阳中万姓十之八九死矣。吾以瘟疫所致。而中疫者无不立死，更无幸存，更有奇者，死尸皆无。故无对证矣。”曰：“如此，我为何为之？”曰：“君六子一夜皆亡，尸骨未寒，内外皆知也。六子各异。且非聚一处，岂一夜都死。与君有怨者，惟魔耳。舍之其谁？故君以术伤人，使死者含冤去，其魂必将入魔界，则魔难矣。”修罗闻，赞曰：“智慧无双，果非常者也。然，成王败寇，是至理也。纵横千古，治天下者，无不文其过，君之所知也。岂单言我恶？纵恶，胜则万姓臣服，以为千古至圣，虽善，败则为千人弃，牲畜不如。何以知善恶？何以为善恶？”琊曰：“虽然，君之诛生灵千万，亦不义也。”当是时，闻殿外喧然，有神叫曰：“擒阿修罗王！”修罗乃笑曰：“世固无义，惟利永恒耳。”会天冥王回，阿修罗王乃谓之曰：“初，我所为皆不可恕之大过，早知是日，虽毁亦莫及也矣。卿固人子，吾今必死，以卿少而彗，传以冥主之职。”天泣曰：“吾王将死，无可对者，帝莫从也。”笑曰：“帝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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琊回见狐，狐亦在天宫，居三日，乱始平，阿修罗王过虽大，以一界之主，帝犹疑不决，乃召众神议，十之六七皆言当重责，他者默然无言。帝愈难。忽有白魔请见，曰：“阿修罗尚有大过，不可轻易恕之也。”乃以洛阳瘟疫事告之，言：“是其从中作梗，以术致死。万千冤魂聚魔界，陛下可自查也。”乃从。翼日，天庭处决，使云：“阿修罗王职责有失，使禁宫异兽皆出，是大罪，不可恕也，处以斩首，另寻神代修罗职，即刻施行，勿得延误，钦此。”乃处决修罗，削三花，消五气，去千万载道行，押至刑台，手起刀落，修罗首落地，众神皆知矣。

既毕，狐谓琊曰：“君计神妙，今修罗毙矣。后将何为？”琊默然无语，未几，云：“修罗王一界之主，千万载统冥界，虽今以计灭，恐非易如此。”狐笑曰：“今君计天衣无缝，修罗已亡，众神亲见，何有他虑？是君多虑也。”琊乃无言。复化前形，进各神府，已而回，同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