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范闲走之后我也直接回家睡觉了,他曾跟我说他会弄坏自己的名声,我又觉得光是一个醉仙居也不能怎么样,他肯定是另有企图,于是我就打道回府等着第二天早上看他能给京都捅出多大一个篓子来。
果不其然,篓子来了。
秀儿给我梳妆的时候,就告诉我一个大事。
范闲昨天晚上把郭保坤打了。
放弃一夜春宵,出去打郭保坤去了?
嗯…确实打郭保坤这件事传出去可比去醉仙居败坏风评多了,看来也不用我亲自出马,太子的人就会到处散播信息。
我正在选今天要戴的发簪,拿出一支蝴蝶银步摇,看了看不满意又放了回去。
楚梨音“打的重吗?”
秀儿为我梳头的手抖了一下,压低了声音:
侍女秀儿“打的颇重,听说出门都得用抬的…”
楚梨音“都打成这样了…还出什么门?”
侍女秀儿“郭保坤父亲礼部尚书郭攸之找了贺宗玮作状师,把范闲告到了京兆尹府,郭公子得作人证上堂。”
我心下一动,轻轻侧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又在盒子里挑出了一只水晶扇形簪,两只对比着,犯了难不知道选哪个好。
楚梨音“你确定…是京兆尹府?”
侍女秀儿“奴婢可以确定。”
将那支水晶扇簪轻轻转着,笑意轻轻浮上我的脸:
楚梨音“这世间之事发生的都如此环环相扣…甚妙。”
楚梨音“范闲呢?”
侍女秀儿“有人去范府要人,本来被二夫人压下去了,结果范闲自己却心甘情愿跟着那些人去了京兆尹府。”
楚梨音“也是…好不容易搞出来的事,怎么能就这样结束了。”
压着袖子,我伸手将扇簪递给了秀儿,抬脸一笑:
楚梨音“就这支了。”
楚梨音“等下备马,我要去趟京兆尹府。”
没想到还没进府门,就远远听见了我的名字:
范闲“我去醉仙居之时,靖王世子和庆明候府大小姐都在场,可以为我作证。”
李承乾“哦?没想到楚姑娘还在场。”
这前句是范闲说的,后句竟然是太子,原来刚才停在大门口的那辆贵气马车是太子殿下的。
梅执礼“来人,去庆明候府找楚梨音!”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听了京兆府尹梅执礼的发令,我挥了挥衣袖,直接踏入京兆府门:
楚梨音“不劳大人费力,梨音已经来了。”
没想到话音刚落,我的视线就被贺宗玮旁边一个雪白的东西吸引了:
楚梨音“这是什么玩意儿?”
范闲咳嗽了一声:
范闲“回姑娘,这不是个玩意儿,是郭少。”
???
我从头望到脚,郭保坤浑身缠着绷带只剩着眼睛和嘴留了两个窟窿。我看了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并对着范闲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我这才发现,司理理跪在地上,已被上了手刑,一双细长白嫩的手被刑具夹的通红,美人面上尽显痛苦之色。
太子殿下高高在上坐在梅执礼右侧,吓得梅执礼那是大气不敢出一个,我在心里轻哼了一下,看来这个官司是注定打不公平了。
梅执礼“楚梨音!我在问你话呢!”
我一回头看见梅执礼一脸怒气的盯着我,想来是刚才想入神了,忽略了他的话。
楚梨音“梅大人想问我什么?”
看他脸色铁青,我连忙开口:
楚梨音“若大人是让我作证昨夜之事,我只能说范闲与理理姑娘整夜都在醉仙居,郭少被打一事与范闲无关。”
太子轻轻别过了脸,梅执礼像是明白了他的意图,缓缓走到了我的面前:
梅执礼“楚姑娘,我希望你能说实话。”
楚梨音“我所言句句属实。”
话音刚落,后面一阵气息传来,我没有理会,腿部被狠狠扫了一棍,我重重跪在了地上。
好像是声音太过响亮,范闲立马回身看了我一眼,眼睛里震惊不已。
我虽习过武,筋骨好一些。这么一下造不成什么伤害,却也真真实实疼了一会儿。
楚梨音“若是大人不信,可以去找靖王世子殿下…”
李承乾“楚姑娘,本王不是在这吗,难道你还怕我冤枉了人不成?”
太子坐在板凳上,打断了我的话,语气里有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有太子这番话,梅执礼像是定了心,在我面前晃悠着:
梅执礼“楚姑娘身份不过就是个虚衔,并没有多大说服力。若是这样坚持执迷不悟我也只能行刑来帮你好好回想一下了。”
无非是说我没了侯爷,没了后台,候府大小姐这个称号是虚的,听了这话我好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我知道他说这话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太子会不会拒绝,太子没说话,自然就把刑具套在了我的手上。
李承乾不会放弃让我占下风的机会的,也许还会开心我这条鱼来的真是时候。
范闲“等等…”
范闲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刚匆忙开了口就被打断了。
梅执礼“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