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奇迹之夜未央

顾城和苏汐买完手环便直接离开了，一路上顾城感觉自己的手腕不断震动，稍微有些无奈，不过看到苏汐开心的像个得到了玩具的孩子，也就无所谓了。

　　微弱的红光在黑夜中一闪一闪，像天上的星辰，是如此的美丽。

　　什么样的情意最为珍贵？

　　大概是在人山人海之中，隔着数百米，依旧能够一眼认出你。

　　大概是哪怕我眼睛有些近视，在不戴眼镜的情况下，你一出现便可以感觉到你。

　　大概是在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深夜，愿意陪你坐在窗前，数着天边一颗一颗的星辰。

　　大概是哪怕黑夜笼罩了整个城市，依然愿意在门口等你。

　　大概是即使方向感不好，却仍旧愿意为了准备一份礼物而一个人在各种地方寻觅。

　　大概是，我遇见一个你，便准备在下一个拐角处依然遇见你。

　　第二天早上，苏汐早早地起来，悠闲的哼着小调，在厨房里东摸西找，准备着清晨的早餐。

　　然后一边系着围裙炒菜，一边敲着手环。当菜热气腾腾的端上桌子，顾城还赖在床上，苏汐气的直接拿起了自己的牙刷，塞进了顾城的嘴里。

　　快速的解决完早餐之后，顾城洗了碗，便带着苏汐向酒馆走去。虽然早上客人不是很多，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晚起的虫儿被鸟吃。

　　顾城开了门，和苏汐开始忙里忙外，没有整理好的地方需要重新整理，做生意的最重要的除了诚信以外，还有给予客人消费的舒适环境。

　　在干净整洁的地方消费和在邋遢混乱的地方消费时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而无一例外是，人们更喜欢前者。

　　“馆主，我想跟你说件事儿。”顾城擦着桌子，便听到有人喊自己。抬头望去，发现是许哲和顾思。

　　“早啊，什么事儿？”其实顾城是有些意外的，酒馆的演唱一般都在晚上，而七位驻唱歌手，除了晚上，其他时间是基本不会来酒馆里的。

　　“馆主，我们俩，在一起了。”许哲有些不太好意思，在人家这里工作，有没有带来好的绩效先不说，却是把人家的另一位工作人员给拐走了，许哲有些难为情，但还是来给顾城打了个招呼。虽然感情问题别人也没法管，但怎么说也算是老板，说一声准没错的。

　　“哦，好的。啥？”顾城点了点头，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我们在一起了。”许哲和顾思牵着手举了举，向顾城示意，有些无奈的相视苦笑了一下。

　　“可以啊许哲，你小子这动作够快的，这才多久的功夫。还有顾思啊我跟你说，他要哪天对你不好了，你跟我说，我帮你揍他。”顾城也不擦桌子了，一把把抹布扔在了盆子里，脸上带着略微放荡的笑容。

　　苏汐从后面走过来，悄悄地伸出一只手掐住了某人的腰部。

　　“哈哈，哪能啊。”许哲打了个哈哈，酒馆严格意义上来说，算得上是两人的情感发源地，而顾城又是间接导致他们在一起的罪魁祸首，不是，结缘之人，俗称红娘。

　　“好了，别说了，跟他们几个人说一声，今天晚上来酒馆，我请客，不醉不归，酒水管够。”顾城大手一挥，便做了决定，这让两个准备趁着情浓意深好好温存一番的新男女朋友，有些小无奈，但很快就缓了过来，别人替你高兴，自己为什么要不开心。

　　“成。”许哲应了下来，便拉着顾思离开了酒馆。

　　顾城和苏汐看着他们两个离去的身影，不禁互相望了一眼，然后温馨一笑。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有人对于感情，喜欢天长地久的磨合，喜欢那种平凡朴实但又不失温馨自然的情感，他们相信经历一番爱情的长跑，在剔除了所有对于对方的不满，习惯了对方的优点和缺点后，今后在人生中任何关口，彼此都能相依相偎的走下去，二十年如一日，甚至，整个生命也都如此。

　　也有一些人对于感情，喜欢一见倾心的怦然心动，认为相遇于如此巨大的世界的同一地方本身便是缘，而缘，妙不可言。世界那么大，遇到的偏偏是你。没有早一分钟，也没有晚一分钟，就在那个地方，时间刚刚好，地点刚刚好，我和你刚刚好，既然缘分如此奇妙，我见到第一张面孔是你，那么往后便全都是你。

　　所以嘛，感情是不可以深想的东西，你越想感觉越不对，越想感觉又越对，琢磨着喜欢还是不喜欢，在好多个夜里难以入眠。

　　对爱情，我们始终抱以热情和忠诚的态度，即便是和一些人有缘无分，那你也应该相信，月老和丘比特不会忘记任何一个怀有爱的人，他们的红线和箭，会在某时某刻趁你不注意便作用在你身上，而你只需要顺着自己的路走下去，在某个转角的地方，你遇见了一个男人，在下一个转角的地方，也许就会遇见一段缘分，如果没有，便多转几次，总是会在某一个地方，在对的时间里，碰到那个对的人。

　就像《沙漠》中写到的那样。

　　这里荒芜寸草不生，

　　后来你来这走了一遭，

　　奇迹般万物生长，

　　这里是我的心。

　　——

　有些人喜欢倒着读它。

　　这里是我的心，

　　奇迹般万物生长。

　　后来你来这走了一遭，

　　这里荒芜寸草不生。

　对于许哲和顾思在一起的事情，顾城倒并没有多么介意，毕竟爱是人之常情，没有谁有权利去阻止，他顾城也不例外。

　　你是我这一生，想要的美丽女人；你是我这一辈子，最难忘的人；你是我伤心的时候，离不开的人。你是我穷极一生，都想要守护的人。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顾城和苏汐不断的从酒柜拿酒上菜的忙碌中度过，有时候客人喝上了道还会邀请顾城喝上一杯，苏汐平日里不许顾城喝酒，但这时候也没有多加阻止，只是横着眼睛说；你陪她再喝一杯。没错，她！

　　顾城无奈，只得给自己满上一杯，坐在客人的对面，听着面前之人断断续续的讲着往事。

　　人啊，没有一出生便忧郁不开心的，很多人都是在年岁不断增长，身高不断向上，见闻逐渐增加的过程中，被那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学习工作的压力，为活着而奔波的忙碌，爱情，婚姻，家庭，事业，一点一点压着，直到弯了腰，再也难以轻松的喘气的时候，才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变成了自己曾经最瞧不起的那一类人。少言少语，冷静默然。

　　人啊，没有一开始便性格令人厌恶的。人之初，性本善。每个人开始都像一张纯净的白纸，然后被成长涂上了五颜六色的颜色。孩提时代看到一张涂满黑色的纸会一口说出它是纸，长大了却反而要思索一番究竟是纸还是黑色亦或是有其他寓意。少了简单，多了麻烦，你再不似无忧无虑的年纪，再不复青春年少的纯真。

　　顾城发现自己近日的感慨越来越多，知道这是受到了这些酒客的影响，自古以来，酒馆便是人们倾诉内心苦闷，忧思疲惫的不二圣地，曾经如此，当下也如此。

　　而作为酒馆的老板，可以说每日听到的最多的便是关乎人生百态的事情，然后，像一阵风，吹过了湖里，在里面吹起了波澜。

　　看来旅行散心的计划要早日提上日程了，真希望九月可以快点打开。顾城如是想到。

　　从中午到傍晚的几个小时中，酒馆一片安详静谧，或许有些人看到那些陈列的展品会有些郁郁，但更多的仍是觥筹交错的声音，酒杯碰撞间，悄然洒落了时光。

　　夜色染黑了天际，蓉城亮起了灯火。

　　许哲和顾思在台上深情的对唱，眼底的柔情蜜意众人尽收眼底，来往的客人也非常有眼色，很给面子的拍着手掌，拍的有些发红，却仍旧乐此不疲。

　　顾城本来打算让他们今天晚上休息，但没想到众人却齐齐拒绝了。高兴是高兴，但该做的工作一点都不会落下，这是他们的声音，也是最好的坚持。

　　期间顾城和苏汐也上台唱了首比较热门的歌，唱到动情处两人还会牵着手随着歌曲的节奏轻轻摆动，底下的客人也停下了酒杯，在某一处自己记得歌词的地方，放声的跟着一起唱。

　　合唱虽然有可能有杂音，缺少一丝整齐，但有些时候却比一个人唱多了一起味道，也多了一丝感染力。

　　有一个人带头，慢慢的，跟着一起唱的人也多了起来，声音明亮，自屋内传至了屋外，传到了过往路人的耳朵里，传到了正在通过手机视频的千里之外，传到了街道上的每一处灯光之下，传到了明月的白光中，传到了无垠的夜空，那万千星辰闪耀的夜空。

　　蓉城，今夜将你遗忘。

　　我们微醺着喝酒，我们肆意的歌唱，我们熟稔的弹着吉他，对着每一个不曾开怀大笑的人啊，分享我们的希望；我们高举着闪光灯，坐在高高的凳子上，跟着音乐一起摆动，融进优美的旋律里，去感受那不曾看到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