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遇见你是最美好的意外

顾城在祝福与复杂的心态之下，关了酒馆的门。连许哲打招呼离去都有些敷衍了事。比我小的学生都有对象了，就我没有！！！

　　其实女朋友的话，苏汐是很好的人选。但是顾城和苏汐一路走下来，已经近十年的感情了，顾城很在乎苏汐没错，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对苏汐是什么样的感情，爱情？亦或是亲情？其实有些人习惯的出现在你生命里的时候，很多人都会分不清，天长地久下来，对于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

　　顾城从小到大，喜欢过女生没错，但几乎从来都没敢开口过，唯一的一次，也就是短短十天不到便无疾而终。这些导致了顾城对于感情的犹豫与不安。

　　明明心里是很想找一个女朋友的，希望能在每天清晨傍晚互道早安、晚安，希望可以在入睡前的最后一晚看到的是她，能在清醒时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她，能在闲下来的时候相拥坐在沙发上看着新出的电视剧，可以在每个节日互相给予惊喜，可以，做很多很多事。

　　但是，这些顾城几乎都没有过，有时候可能和苏汐的情况跟这些有些相似，但苏汐是什么态度，顾城不知道。

　　顾城也想过苏汐喜欢自己，也想过表白，相比于其他人，经常和她在一起的自己，无疑会有巨大的机会。但顾城不敢赌，因为面对越重要的人，做事情会显得愈发谨慎和细微，害怕一个稍微大点的纰漏便会失去。那种痛是无法忍受的，比胸口插上一把锋利的尖刀，会更疼，更猛烈。

　　苏汐没有表露过心迹，顾城便不敢妄动。所以大学那会儿希望可以重新找一个人，来斩断自己的念想，哪怕她不及苏汐的万分之一，那也比有可能彻底失去强得多啊。但后来苏汐一个月没有理过顾城，顾城害怕了，从那以后，顾城和女的说话的时候都少的可怜。

　　所以顾城对于苏汐的态度是复杂的，很在乎，但不知道是不是爱，他害怕自己搞错，所以不敢开口。而苏汐本身也是比较乖巧安静的类型，这么多年来，也没谈过恋爱，相处的最多的男性是顾城。

　　两个都是对于异性极度缺乏了解的人，究竟哪一天谁会先开口，或者，会不会开口，顾城不知道。他在等，等自己真的摸清楚这种感情到底是亲情还是爱情的时候，或者等到苏汐先开口的时候。时间一长，两人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习惯了自己有对方存在的这种生活。

　　连续几天，酒馆内都有很多学生，很多都是早已慕名，从亲戚、朋友、以及各种花边新闻那里了解到的。类似于薛琳和乙男的情况也出现过几例，但更多的是在倾诉爱而不得和分别。

　　很多人，这一别之后，再见面不知道会到哪一年哪一月，他们固然相信彼此，但谁也不会相信时间会这么有情。

　　所以他们在酒馆内，大口的喝着酒，大口的吃着肉，聊着高中三年的各种趣事，烦心事，互相爆对方的黑历史，说着自己喜欢的女生。

　　谈论着哪些老师是真的变态，当初出了多么难考的试卷为难他们，聊着不喜欢的那些人，数落他们的种种不是，翻着手机里面在高中拍摄的各种照片，回忆那是哪一年哪一天是如此的值得记忆。

　　谈到了高中运动会取得优异成绩的荣耀，说起了哥们间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大打出手，几天之后不好意思的相互道歉，还唱起了元旦晚会上和舍友们一起唱过的《兄弟》。

　　还说起了毕业前夕最后一次班级聚会，同学喝的伶仃大醉，被众人抬着回去，结果一起在路边的马路上大声喊叫。

　　手机的相册停留在了班级毕业留影照的那一页，酒喝的很干净，盘子里的卤肉只剩下了零星的几块葱姜蒜末，时间在夜里悄悄走近深夜。然后迷迷糊糊的说着：我没醉，我把你们都送回去。指着手机上的毕业留影照笑道，你们当时是照的真tm丑！

　　嬉笑怒骂间是情谊，不管喜欢或不喜欢，不管是爱还是恨，不管当时是多么不屑与班级里面那些尖子生或者吊车尾走在一起，如今都像云一般的散了，散到天南地北，以后，再和其他的零零散散的碎云聚在一起，重新组成一朵新的云，迎接新的生活。

　　有人说，初中阶段是和同学们玩的最好的阶段，高中阶段是同学情最纯真的阶段，大学阶段是人生增长学识最重要的阶段。

　　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去，身上的东西也越来越少，很多人到了大学，几年时光一晃，毕业之后，甚至连班上某些同学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这些都没错，但顾城认为不对。

　　也许会分别，也许会从此再难相见，但无论如何，生活总会要继续向前。

　　有些事情是不能多想的，很费烟。顾城现在就想抽，缓了几年的烟瘾又开始蠢蠢欲动，但碍于苏汐，只得放弃。

　　“苏汐，咱们九月的时候去旅行吧！”顾城走着走着突然回头对苏汐说道。

　　“啊，好呢。”苏汐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回应。

　　“你想去什么地方？”

　　“嗯…普陀山怎么样？”苏汐歪着头思考了一小会，想了个地方。

　　“嘶，你是不是翻我东西了！”顾城倒吸一口凉气。

　　“哈哈，你猜！”苏汐没正面回答，留下顾城在原地一脸惊恐，背着手笑意盈盈的继续往前走。

　　看来以后要找个地方把隐私藏起来了！太过分了！

　　“苏汐，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顾城摸着下巴，把隐藏隐私的事情先抛到了一边。

　　“多不成熟？”苏汐转过身，笑的美丽且灿烂。

　　“……”

　　“这样聊天会没有朋友的。”顾城嘟囔了一句，声音不大。至于苏汐，算了，你开心就好。

　　“咱们明晚去唱歌吧。”

　　“啥？”苏汐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我说，咱们！明晚！去唱歌！吧！”顾城两个字顿一下，咬的有些重。

　　“稀罕啊，你平时连动都不想动。”苏汐一脸诧异，他怎么着就又抽了。

　　“咳咳，平时是平时，再说，我那是为了减少消耗，也算是省钱了。”顾城有些尴尬，但还是义正言辞的进行反驳。

　　“行啊，随你。”苏汐看着顾城尴尬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但还是同意了。顾城提的要求，她从来没想反驳过，哪怕过分一点的！但有些要求是苏汐的遗憾，可能是顾城脑子少了根筋，转不过去。

　　“行，那就这么定了。”顾城拍拍手，显得有些兴奋。

　　“快快，回去睡觉。”顾城一脸猴急的样子让人看了或者听了不免会产生些不太儿童化的想法。但对于苏汐来说，顾城眼睛转个弯，她可能都能把顾城的想法猜的八九不离十。

　　这货说的睡觉，是真睡觉，素的。

　　“明天晚上，干现在什么事儿。”苏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转身便走，睡你个大头鬼啊。

　　夜晚，苏汐很冷。顾城很寂寞。

　　碍于苏汐的强权，顾城只得放弃现在回去睡觉的美好念想，陪着苏汐又开始在成都的夜景里东奔西走。

　　望断乡关知何处，不对，走近蓉城去何处，如诗如画的蓉城，自然不缺少可去的地方。

　　锦江便是其中之一。每日下午至傍晚，锦江是最受蓉城人喜爱的地方之一。尤其是夏季的时候，很多老人喜欢在晚饭后，到蓉城的锦江走一走，赏一番夜色，在江畔跳一跳广场舞，和三三两两的女伴，聊聊人生和理想。

　　顾城拉着苏汐坐在锦江的江畔。七月份的蓉城仍旧很炎热，近几年随着空气变暖问题的日渐严重，很多地方的气候都算不上很好。

　　至少很少会再有过去的那种冬暖夏凉的感觉，热是真的热，冷也是当真冷。

　　不过到了深夜，白天依旧炎热的蓉城温度会慢慢降下来，不会很冷。

　　顾城和苏汐挨在一起，坐在江畔的草地上，看着江面上立起的倒影，吹着从江面滑行而过的风，嗅着空气中苏汐身上的香气，顾城很是享受。

　　“给你看个东西。”苏汐突然神秘兮兮的对着顾城说道。

　　“什么？”顾城转头忘着苏汐，轻声问道。这次他的耳朵没有近视，很好使。

　　“你看。”苏汐从手包中拿出了两个东西，都用小盒子装着。

　　“什么啊？”顾城诧异的问道，她啥时候装进去的，我都不知道！

　　“你自己看。”苏汐没有回答，反而是笑着催促顾城打开。

　　第一个小一点的盒子是红色的，看着很喜庆。顾城觉得好看，没忍住的拆开了。

　　盒子里面包装的很精细，类似于防摔底托的海绵垫把盒子挤得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

　　顾城把海绵垫取了出来，从中间打开，东西的四周用一块印满心形图案的红色丝绸隔离着，进行着第二重防护，丝绸下面是红色的凹陷，也是一块心形。

　　心形的正中插放着一个比较小巧的，打火机。没错，就是打火机。顾城有些懵。

　　“给我的？”顾城呆愣愣的指了指自己，我都好久不抽烟了啊，你还送我打火机，欺人太甚！

　　“没错！”苏汐的眼睛里有些莫名的意味，嘴角含着笑，看着顾城。

　　“好吧。”顾城有些无奈的收了起来，不过实话实说，苏汐包装的很用心，选的打火机也很用心，没有那种太花里胡哨的东西在上面，很简约，是顾城喜欢的风格。

　　简单不失时尚，时尚不失优雅，优雅不失大气，大气不是得体，得体不失精致，精致不失风格。也算是难为苏汐了，当然顾城不知道，也不会知道，苏汐为了顺应他这个变态的喜好，究竟逛了多少地方，在蓉城迷了多少次路，才找到这么一个打火机。

　　顾城的眼睛盯向了那个大一点的盒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狗爪，不对，双手缓缓伸向礼盒，开始为所欲为的拆卸。

　　同样的，礼盒包装的近乎完美，甚至于比上一个更加的好看且精致。

　　其实苏汐包装东西的本事很差劲，真的很差劲，差到让人脑壳疼。

　　当然顾城只以为苏汐是请人包装的，毕竟苏汐的几把刷子顾城了解的一清二楚。不过正如他不知道苏汐为了选打火机而跑遍了蓉城大大小小的商店一样，也同样不知道，苏汐为了包装这两个东西在多少个顾城熟睡的夜晚，挑灯夜战。

　　眼看着顾城的手马上就要将盒子打开，苏汐按住了顾城的手。

　　“顾城。”

　　“嗯？”顾城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生日快乐。”在锦江夜色以及后方灯火的笼罩下，苏汐脸上的笑容显得无比美丽，轻巧的和风吹过，挑动着苏汐耳边的几捋发丝，像一个绝世的佳人。

　　顾城瞪大了眼睛，生日？今天？凹槽，我居然没给我妈打电话，不对，今天7月21来着。

　　顾城连忙掏出手机，屏幕的灯光很快亮起，上面的黑色字体显示的时间正是，2017年7月22日，时针刚好指向零点，分针与之重合，再也没差一分，一秒。

　　“苏汐！”

　　“生日快乐，顾城！”遇见你是最美好的意外，苏汐在心里悄悄地说了一句，星星没有听到，顾城，也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