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晚安，那万家灯火

青春，是一群人的狂欢，一个人的退场。

　　越过高山的人啊，便有了向前的勇气，他们有着更广阔的未来和更美丽的风景。而没有越过的人，便要重新进行修行，于那人山人海之中而来，在那字里行间拼了命的去记忆每一个符号。待到来年的某一天，拨开云雾，守得月明。

　　顾城收拾了桌子，把两张桌子归了位，擦了擦上面的不知道是酒还是泪亦或是口水的未知液体。

　　总而言之，七个学生的对话让顾城想到了当初的一些回忆。一个白雪和七个小矮人。他们差了一个女主，不知道强子是男是女。

　　“喂，根基啊。”顾城擦了擦手，掏出了电话给分别两年的朋友打了过去。

　　王根基，是顾城大学时候除了苏汐之外，最好的朋友。说实话王根基长得挺帅的，性格也很好。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谈恋爱，都以失败告终。

　　可能和名字有关，顾城这样想到。你说女方家长见到你，该如何发问？

　　你就是小王吧？你就是根基吧？你就是小基吧？怎么问都不好，怎么问都不对。所以这是顾城猜测的王根基谈恋爱无果的最大原因，如果非要加上其他的话，那大概就是肾上有所欠缺。

　　“顾城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王根基的声音清楚的从另一头传了过来，顾城的眼睛亮了一下，好朋友之间分别久了是会想念的，分开之后便再无瓜葛的永远不是朋友，是路人。

　　“咋滴？没事儿还不能唠个嗑了？”顾城扯了扯眉毛，反问道。

　　“可以，可以，哈哈，不过正常情况下，你这身陷温柔乡的家伙应该没有精力想起我才对的。”王根基的笑声从电话里传来，顾城的脸黑了一圈。可能是光线的问题。

　　“……”

　　“啥时候来蓉城，记得给我打电话，我请你喝酒，来尝尝我的手艺，管够。”两人插科打诨的聊了十来分钟，顾城也就打算放过他了，毕竟时间也已经算不上早，打扰人家休息就是错误的。

　　“成，到时候找你，记住，没有肉的话我可不来，而且我喜欢吃大块的。”王根基嘿嘿笑了两声，跟着顾城开玩笑。

　　“成啊，不过你来的时候是不是得带点啥礼物？空手我觉得不太合适啊。”顾城笑着怼了回去，来吧，亮刀。

　　“……”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再见吧朋友。”

　　“再见。”顾城收起了手机，有一种感情，是有时候没心没肺，但关键时刻从不缺席，是无论喜怒哀乐，对方都会一直陪着你的。人世间最珍贵的情感，除了亲情与爱情，剩下的便是友情。

　　好朋友，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苏汐来到了酒馆，帮忙打扫，然后关门歇业。他们这两个老板也是随意，有时候开的早，收的晚，有时候开的晚，收的早。开的随意，关的随意，总之，可能遇上这样的老板，应该是顾客们人生中的大不幸。

　　不过还好，顾城酿酒的技术很好，很多客人的评价都很高，尤其是加上喝酒必哭这个特效，来的人越来越多，倒是不愁没有生意。

　　夜晚，天气有些转凉，苏汐身上只穿了件连衣裙，在凉风中有些发抖。顾城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苏汐的身上，身体接触间，四目相对，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少都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咳，咱们去逛逛吧，上次逛了商业街，这次步行街。”见气氛有些微妙，顾城干咳一声，也不等苏汐同意，便拉着苏汐走了。苏汐在后面用右手捂着嘴，偷偷地笑，额头的一缕发丝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像一只精灵。

　　蓉城最出名的步行街是春熙路。春熙路是成都最古老的商业街道之一，如今的春熙路依旧热闹非凡，串起了正科甲巷、署袜中街等形成了城中最旺的商圈。 这里汇聚众多品牌专卖店，百年老商场，品牌折扣都有，是人们购物的常去之处。  除去购物，这里聚集了蓉城的几大老字号美食店，可以一口气吃遍蓉城小吃。

　　顾城拉着苏汐，一边走一边评价，说这里的东西好吃，那里的东西好看，那些地方的东西最实惠。苏汐嗯啊嗯的应着，眼睛一直没离开过顾城方圆一米。

　　顾城拉着苏汐，满城的逛，逛了步行街，又去了商业街没去的地方，最终在一家小摊上停下了脚步。倒不是因为顾城，而是，苏汐。

　　苏汐今早的话很少哒，但依旧一如既往的乖巧，路过小摊的时候，便不走了，眼睛盯着摊位上的某个物件，然后抬头，看着顾城，不说话。

　　“你看中了哪个？”顾城被看的有些毛，只得拉着苏汐走近摊位。

　　“呐，这两个。”苏汐在摊位上拿了两个手环，一款男士，一款女士，拿在手里端详了片刻，便对顾城说道。

　　“老板多少钱？”顾城点点头，拿着手机对老板示意了一下。

　　“额，这个男款的13，女款的这个14，一共27。”老板指了指苏汐手里的两个手环。

　　“你付我的，我付你的。”苏汐拿出手机，熟练的扫码，顾城有些懵逼，一起给了不就好了吗？算了，你开心就好。

　　“戴上，谁摘谁狗。”苏汐把那个男款的手环戴在了顾城手上，顾城甩了甩手，感觉还行，不算碍事，便索性不管它。

　　“成。”顾城点点头，答应了这个无理的要求，有时候女人得哄，不然就跟你闹，这是顾城单身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银色的手环，在路灯的照耀下，闪烁着明亮的光，手臂晃动间，光芒顺着皮肤，照射到了手坏内部。永结同心。不知道苏汐是有意还是无意，但顾城倒是没有发现这个问题，毕竟一个大男人要去关心一个手环，可能就得好好检查检查了。

　　苏汐手环的内部应该也是刻着字的，就是不知道具体刻的是什么。

　　两人在夜里逛着，准备回去时在一个地铁站里意外的见到了流浪歌手。他还是有着一头飘逸的头发，胡子拉碴的脸上布满沧桑，嗓子有些沙哑，只适合唱些低沉的歌曲。

　　两人听了一会，流浪歌手主要唱的民谣，一首是《蓉城》，一首是《理想·三询》，还有一个没怎么听过的《儿·时》，都是上半年或者16年后期出的歌曲，几个月的时间火遍大江南北。

　　前两首顾城是有些印象的，歌曲很好，旋律动听，也很感人。顾城记得当时听这两首歌的时候，还特意拉着苏汐窝在沙发上看了好久的评论。

　　评论区里最不缺的是鬼才，最不缺的也是那些真真能感动的人痛哭流涕的故事。

　　“第一次听蓉城，是那个音质不清的版本，有一个女生带着四·川口音在喊，吃火锅！再听蓉城，是微博上发的钢琴纯净版，短，一听难忘。第三版蓉城，是我们的时光西·安演唱会，你说打开手电筒吧，副歌的旋律重复，星空闪耀。现在，公车很挤，音乐能拯救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一刻我必须在听你唱，最终的蓉城。”

　　“那时和你还是情侣，你一直想去蓉城，高考结束，我们都来了蓉城，种种原因，终还是没能继续在一起了。很长时间不敢听这首歌，甚至想逃离这座城市，不过最终也算是，放下了，也感受到这座城市的魅力和美。以前，我喜欢的是你，不是蓉城。但是以后，我喜欢的是蓉城，不再会是你。”

　　“我今天看了30页的书，喝了3杯水，玩了7个小时手机，吃了2顿饭，看了3个小时电视，刷了1个小时围博，听了3个小时网云易，抽了15根烟，出门4个小时，手机充了3次电，和5个人发过消息。退了6个群，删了126个好友，没见到你已经465天了！”

　　也许这座城市带给你的不一定是好印象，但无论如何，它都永远扎根在了你的记忆里，因为，也曾渴望，也曾拥有，也曾喜欢。

　　“她说民谣太穷了，一听就是一根烟，一听就是一瓶酒。而我只有一根烟了，还要撑一夜，只剩一点爱了，还要过一生。”

　　“理想·三询，一询败给年少轻狂的理，二询败给青涩无知的爱情，三询败给沧桑寂寥的现实。”

　　“我终于到了，我小时候最羡慕的年龄，可是没有成为，小时候想成为的人。”

　　“去年大学毕业，晚上寝室聚餐，喝了好多好多酒，然后稀里糊涂就睡死了，一觉醒来，中午，床头的手机响个不停，接通后是在我下铺的那个好兄弟，边哭边骂：老子都上火车了，老子再也见不你了。霎时，泪如雨下，平生第一次，明白了那句话，毕业那天，有的人，竟然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

　　每一首歌都有它独特的魅力，可能会不合你口味，会让你感觉厌烦，但歌曲是没有好坏之分的，无异于有的歌曲会让情感表露的直白一点，而有的，则更深沉一些。

　　这是生活该有的样子，有人喜欢，有人厌！你觉得它适合，它便就是适合。

　　顾城拉着苏汐走了，这个民谣歌手只能说演唱的一般，唱功一般，有些地方的调都有些不对。但那种真正经历过生活的沧桑感，却让歌曲本身增色了不少。有时候演唱并不一定是绝对的，可能唱的不是很好，但情感充沛，表达到位，一样能够感动自己，感动别人。

　　蓉城的地铁中，每时每刻都有很多人。他们在各自的领域中忙碌着，与这贯穿城市的地铁，一同贯穿未来。

　　今夜，蓉城灯光璀璨。今夜，蓉城彻夜不眠。今夜，同无数个普通的日夜一般，我们伴着汽笛声，于这夜晚里，入睡。

　　晚安，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