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89th 被称为领袖的人(真理篇 第三幕)

　　西历16841年11月17日，地点人类联盟指挥所。

　　“战争即将结束呢，伊斯塔尔少将。”

　　“是啊，长达200年的战争就在今天结束。”

　　“我成为领袖刚好三十年，结束以后我就归隐田园了，继续完成我的人生了。”

　　“哈哈哈，少将的目标就是归隐山林啊。”

　　“我就想找个静谧的地方而已。”

　　这位问候茵菲蒂亚·伊斯塔尔·杰立卡的人是另一位人类领袖：布莱克·吉尔吉斯。

　　茵菲蒂亚笑了又笑，“我很不习惯继续斗争了，都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少个年岁了，我累了。”茵菲蒂亚默默地告诉着：“这是我的故事，来自那无限远的过去，向着又无限远的未来。”

　　(这下来的第一人称视角移交给茵菲蒂亚，下文所有“我”都代指茵菲蒂亚·伊斯塔尔·杰立卡)

　　四千年前的夜晚，西历13062年8月20日，希塔尼亚第一帝国纪年元年8月20日。“茵菲蒂亚酱，我今天有几句话一直想对你说……”那个夜晚，是我不得不承认弱小的夜晚。我的父亲文夏铭，他是西历13062年的希塔尼亚第一帝国皇帝。

　　“那么，请将那些嘱咐托付给我吧，父皇。”

　　“哎呀，不要那么拘谨着礼嘛。”他在这样的晚上没有穿着代表皇权的贵服，他穿着不知道多少年没换的黑色风衣，“接下来的要求，你一定要答应我。”

　　“嗯？儿臣……女儿……我一定会答应的。”

　　“那就好，之后也许会让你感到十分不解和孤单，但我希望你能平稳地听我说完。”文夏铭将语气调整地极其平和，稳重的气息沿着耳蜗传来，我听得出来，是即将发生些事情的序言。

　　“我希望你，你能够继承下去……”文夏铭望着天空，“无论是陪伴你一百年的‘烛龙’，或者是MEK网络的传承，还是这片帝国疆域。”抬头望去，星辰所到的地方就是这个庞大帝国的边界，无论是我的身前还是身后，“我们已经完成了使命，延续文明、延续希望的使命，来自异世界的我们成就了本该结束的生命，成就了这片星域。只有‘烛龙’能为我们送别，你别无选择……对不起……”之后我的眼前一黑，四周都是镜子的湖面，踩在水面却没有掉落水池，风吹动湖面却没有沾湿鞋脚，纷纷银树落满岸边。

　　我预计到了这样的一天，不得不送别的一天。“女儿不会哭闹。”

　　现在想起来，在那个无风的夜晚里，那时候的自己确实冷静过头了。

　　三百年前，我从沉睡中醒来，新的世界摆在我的眼前，“这是从零开始的一小步，我早已无所畏惧了。”我养成了和他一样的记录习惯，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是情感和经历的糅合，我站在阳光铺满的道路上，再也没有任认出我的模样。“已经是西历16517年7月1日，横跨太阳系的希塔尼亚第一帝国在前年收缩回来。”

　　人类科技到达巅峰时期的当权者选择了后退，对于黑洞场能的利用还停留在理论阶段，我看着拔地而起的超级大楼，不由得觉得过于夸张。我选择了最慢的马车，在绿地如茵的草原行走，人类已经将居住地搬上了浮空城。空气中浮动着对于未来的气息，我嗅到的铁息践踏在脚底，我的服装款式还是不知多少年前的了。

　　我在边陲小镇停下来，父亲和母亲创造的小屋依旧存在，这里有着一群大部分姓文夏和伊斯塔尔的居民，“我背着吉他到处游走，直到回到故居，就连那座为希塔尼亚建立的神社都还存在。”

　　“外乡人？”有人朝我挥手问好，看我是女生也没有太多防备，妇女们围上来，“啊啦，是个标致的女孩呢，黑头发黑瞳孔，和我们的祖先好像啊。”

　　“是吗？”我觉得理所当然地低下头。

　　我看看四周的人，他们大部分也和我差不多，这让我更加相信是我的后人。“那么，能让我到处走走吗？我是慕名而来的。”

　　“那我带你去吧。”有个盘着头发的女子走出来，“我在傍晚之前暂时没事做。”她笑盈盈着，和周围人的反应不一样地笑着。

　　我跟着她，一路上都有人指指点点，“你看看，那个寡妇……专门克夫，嫁谁谁倒霉……”当她回头的时候，我尴尬地笑了笑。

　　“这里是我们村的井，据说是祖先的父亲建的，我们已经不知道他的姓了，只好用‘铭’来代称。对，他的名字是‘铭’，那个金字旁，接着姓名的名。”

　　“我知道。”我险些说出来。

　　看到她毕恭毕敬地路过，然后拍拍手作揖，弯腰，闭上眼合手再弯腰。“多亏了这口井，才让祖先有了水喝，后来发现往东边去就是一片湖……”

　　“我们村只有一百零三户，这几年的年轻人违背组训去了浮空城。”

　　“祖训？”我问道，我不记得当时有这个。

　　“对，祖训要求我们不去参加科学活动，要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们在这个年代或者也多亏了祖先的庇佑。”

　　“能带我去看看神社吗？”

　　“可以是可以，但寡妇不能进神社，这是规矩。”

　　“那……那谢谢你了，大姐。”

　　“哎呀，有这么美丽的妹妹喊我姐姐，真的太好了，但我也大不你多少，我今年才26岁……我叫文夏薰枫，你可以喊我薰枫姐姐。好了好了，我就住在墨柏商店的旁边，就是那个蓝绿标牌的店门左边，晚上就来我这里吧。”

　　“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们对外乡人都是这样热情的，晚上还有篝火晚会哦，那……”

　　看着她回去的背影，穿着束身和服，脚踏木屐的她行走地匆匆。我将我的外装甲封存在神社下方，不知道过去多少个百年，存在这里的“烛龙”建立起防御灾难的保护网。它在父亲打算建立“烛龙村”的时候，就埋在这里。

　　走过千级台阶来到神社，“这里保留着东京地区的文化、风尚，就连神社的鸟居也搬过来了。”我望着已经凋谢依旧的樱花树，高山而去，系满树梢的红色愿望。立在神社门口的供奉箱，上面不曾有一丝灰尘。

　　“小姐，内屋不能随便进的。”神社的管理者从后屋走来，“其他地方请随意。”女子头上的樱白色头巾随风而起，她抬起头来，没有化妆都白皙的皮肤、眼角向外延伸，淡红色的眼角阴影直接构成天然的眼影，她的语气极其平和。

　　“你就是神社的巫女吧。”

　　“正是，小姐是来找我的吗？”

　　“不算是。”我继续向前走一步，在四盏烛台的中央停下，“逾往千年，若山北水南之阴，似山南水北之阳，阴阳汇成，乃作烛龙。”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的？”巫女有些惊慌。

　　“如若天之启示，化作龙身人面。”

　　地面的砖缝透射出紫红色的光，光芒逐渐照亮昏暗的天空，四周的樱花树挂上花蕊。“难以置信，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吗？”我笑道，“你的祖先也曾说过。”

　　“……因果轮回，生生不息……”我接着提示，“这一切都是为了延续这个世界，我才会在四千年后苏醒。”我跪在地面，“我会履行父亲的遗志。”

　　四散的光芒汇聚起来，形成五彩的神庙，这才是这里本来的样貌，拔地而起的柱子、动力炉的回转动力开始驱动平台上升。“……茵……茵菲蒂亚……”巫女望着跪倒的我，“创始者，您……您回来了。”

　　整个村子的人们都向这里望来，每一丝的月光开始汇集。“她……”文夏薰枫跟着跪下，但心里的却是真是如此，她没有看错。

　　三十年前，文夏薰枫已经死了两百年了。我躺在椅子上，“外圈”已经拔地而起，随着“烛龙”的离开，那座村落还是保存着。西历16831年3月28日，地点东京地区，第十次东京会战在昨天打响，已经有410万机械化兵团派往前线。

　　一百二十年后，我终于战胜了外星侵略军。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人类的内部开始争斗，“烛龙”村也在那一瞬间凋零四散。我将兵权交出去，在依纳方黎的地下城中度过剩下的时间，“还剩下1472年……”

　　我闭上双眼，埋下渊源，等待希望的人我只期待不只有我一人……纷飞的战火不知何日方休。

　　(茵菲蒂亚的第一人称视角使用权停止)

　　次回：Page 190th 璞玉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