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76th 永不止步的瞬间(真理篇 第二幕)

　　β1世界线时间：西历12919年2月27日上午九点

　　“我要的答案，这里没有，废纸一张留个纪念吧。也许你可以找到这里没有的答案，好了，对话结束。再见了，我的徒弟以及好友。”我用力一蹬，击破钢化玻璃，翻滚而下。落在地面在跃起到那边的高楼，打开电子地图。“目标地点一号极东地区‘重力异常点’，直线距离3000km，实际路程12090km，预计时速400km，预计30小时到着。”身体特化之后，我拥有了更强的运动能力。

　　到达国境，“前方进入雪岭所属无人区，已经监测到极东组织的越线捕捉网络。系统设定为反物理引擎，立即进入潜隐状态。”

　　身上的纳米同调衣吸收一切物质波，正体进入透明状态。地方军方网络，“监测到邻国有高速人型物体接近，预计物体行进目标为‘重力异常点’，拦截系统启动。”这是三小时以前的极东组织监测报告，现在。“目标物体已消失。”

　　西历12919年2月28日，文夏铭突破国境线，进入信号和重力异常区域。世界线变更系数：0.00728366

　　宛如热带雨林的气息涵盖在这里，湿润到融化的水珠粘在呼吸道中。“北纬59，东径120。”我看了看地图，我必须做出决策，如同那时候一样走遍世界。

　　走到距离中心30km时，电子地图陷入混乱，身体在不断的下沉，能听到声音在高重力下扭曲的杂音。空洞而沉重的声音沿着脚下的石块传来，高耸约百米的黑木，树叶遮蔽天空。

　　“永夜状态吗？”我只能看见周围将近十米的事物。现实中不科学，以及科学暂未解释的灵魂状态，在上空飞行。我向上跃起，踩着树木飞出黑叶。上方却意外的是晴天的夜晚，彗星璀璨，同时可以看到百亿公里外那微弱的光。

　　我下降回森林，在树木的尽头，屹立着一名带着金色桂冠，手持银色权杖，身披金边长袍的女人。“欢迎来到这两个世界的交汇点。”她回头望望我，莞尔一笑。

　　“你果然在这里。”我扼制感情，试图浅淡地将几万年的羁绊再度回忆，“莉雅。这是我第……应该是第二次了吧。”

　　“是吗？可我是第一次见你哦。”她还是笑了笑，“和我来吧，这里有你要的答案之一。”

　　“嗯。”我跟随着她。“莉雅·神奈·阿斯加德。她的名字，也就是加玲莜雅的主身。”我知道，但我愿意听她复述一遍。

　　莉雅徐徐道来：“我还是用文夏铭称呼你吧，你还暂未完全，需要很多他的经历才能成为完全的他。芬布尔王国的皇帝，艾音•芬布尔•里维尔。我也是已死之人，剩下的遗念变成了我，精神的本体成为了加玲莜雅。变更α世界线的关键是‘超越世界’，在你看来可能性最大的是克莱斯卡·莱恩哈特，可我看来可能是文夏玲、雨宫深夏这些对你执念颇深的人。”

　　我一惊：“不愧是神明，我在之前的世界线里找到过海拉，她也明确地指出了这些关键点。”

　　她的身后是雪白的古堡，墙根绿色的青苔缠绕着，瀑布声在耳边缠绕。“这里也是永夜吗？”我问。

　　“不，这里不仅有昼夜变化，还有四季变化。”她看了看这中心的天空，“现在是黄昏，距离你出发已经40小时了吧。”

　　我的电子地图又恢复了正常，“北纬54，东径123，偏离原地点。”

　　“来吧，去见见你的老朋友，这是我第一百零七次见到你，漆原绮凌小姐为了你实在是付出太多了。不过，那也是她的使命，就是在一次次的轮回中与你合并，走过无法逾越的西历12968年3月11日。”

　　推开沉重的石门，“欢迎来到这沉默的世界，芬布尔皇帝，艾音。”高台上，一把黑色的椅子，缠绕的黑色烟幕化身一位仪表堂堂的伯爵，尖耳朵，丹凤眼，惨白的干燥皮肤。修长的手指以及尖锐的指甲，黑色的燕尾服。

　　“我有事情要问。”我说，我还是按照程序来，德古拉伯爵的思维定死了时空，他的人格在里世界的大战中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随便问吧，我尽力回答你。”

　　“为什么这里又会这么多的重力异常点，我还想听你说一次天启的事情，也许对当前的状况可以达到变更的作用。”他的话语是有影响力的。

　　“先回答什么是‘天启’吧，就是你们所说的‘启示录’病毒。可以说年代久远了，我也只是听过些传说，里世界远古时期的事情了。创造出表里世界的人，用两人的性命铸造了核心，用世界之树为主体，开创了新的世界。那两人一个化为‘天启’，一个化为‘虚无’。然而，‘天启’放弃了这个世界，脱离了‘虚无’。这场表世界的劫难是‘虚无’造就的，很可能是‘虚无’的复仇。表世界人类沾染了也就是会因正反物质湮灭而死去。我能够知晓的就这么多了，至于重力异常，应该是里世界存在这里的事物引起的空间扭曲，也可能是你所推断的‘初源病原体’所导致的。”

　　“足够了，谢谢你。我想我已经找到了所谓答案，可以拯救人类的答案。”我依旧冠冕堂皇地回答到。

　　丛林深处，靠近海面的地方，有个泛着紫光的浅滩。我扎进水中，潭水侵蚀我的衣服，水的阻力在逐渐增加。“初源病原体”突然激活，泥潭迅速下陷。我向后空翻，克服底层泥泞的拖拽，飞向岸边。

　　“人类……为什么保持着‘意识’的真身呢？”紫色的黑影带着鲜红发亮的双眼，站在潭水上空。“天启……汝……汝……”

　　我向后一蹬，一拳击中黑影，但却被轻松挡下，被摔在巨木上。虽然身后毫发无损，但是胸前一条深长的口子，灼烧着。

　　“太……小看了吧。”我站起来，躲避黑影的连刺攻击，翻滚逃出那剑雨。它接近我，近身状态下，它手变成斧子刮向我。

　　我向着它的手臂突进，手臂向我背后刺来，我穿过它的腋下。腿横扫水面，水滴加速刺向那团黑影，“果然你和我是一样的。”黑影受到水滴的侵蚀，我的腿部外皮被腐蚀，烧伤的刺痛感麻痹神经。

　　“居然……可以踏着水面……前进……果然是……芬布尔的……那位大人。”黑影狂化，膨胀延伸着自己的触角，内部剥离出一个人，“不，你不完全……”

　　他张口就来，“我只是个残影，你必须接受的一面。”我用手控制住那水，扑向那人。

　　黑色的外表被逐渐剥离，逐渐腐败下去。

　　核心掉落在水中，我跪在水中无法站起。最后淹没在着水中，肉身消逝。

　　“醒醒……”重生在水池旁边，耳边传来阵阵呼唤。我缓缓睁开眼，“你是……莉雅么？我昏过去了几秒？”

　　“嗯，没多久。”没有女王的光辉后，她就像个少女一样坐在我身旁，“你的老搭档，醒过来了呢。”她望着那白色的少女，灵魂另一面的白发少女走下水潭，拿着那块紫色的金属块状物品。

　　从一旁的袋中拿出液氮冷封储罐。“我送你们出去吧，下一个地点是北大陆岸边的遗迹城，大概还有1000km走出森林，那里距离这里有4292km，出发吧。”莉雅站起来。她念出几句从未听过的语句，脚下出现庞大复杂的泛光阵型。“好了，到了。”树木不见了，远去的地区只有一片草地，再远一点是黄色的沙漠，几座废墟躺在草中有年代了，“按照α世界线的历史，我确实在正确的时间把你送到了哟。”

　　“就此别过吧，愿你成为了真正的自己再与我相见吧。”莉雅挥挥手，那绽放的光辉宛如阳光灿烂的加玲莜雅一般，雪白透红的肌容。我怀念依旧的人，以及我急切追忆的人，她们是一体的。

　　电子地图显示已经过了一个月了，“时间的壁垒吗？我怎么会这么熟悉呢？真实的自己，期待或者是厌恶呢？这似乎由不得我来决定。”我踏上征途，一路上，生机无限。

　　越过草地，越过沙漠。来到那久远的遗迹城，这座城纪念了西历11500年到西历10291年的战争，飞船的残骸遍地都是，军民的尸骨堆成小山。远处的残破碑牌记载了这里发生的一切：“西历11501年7月29日，希塔尼亚圣历27年，圣路易斯安王历92年，希塔尼亚帝国与圣路易斯安第一帝国在中立区展开决战。战争双方出动总兵力120.13万，军事消耗1.69亿元，双方总兵力伤亡达到117.73万。就此，圣路易斯安第一帝国宣告灭亡，分裂为原德国地区，原英国地区，圣路易斯安第一帝国本国，以及诺德兰大地区。西历11672年元月3日，欧洲地区和希塔尼亚帝国分区而治。西历12013年12月9日，希塔尼亚帝国征服北、东大陆后，再次与西大陆诸国开战。西历10292年3月4日，希塔尼亚帝国皇帝宣告革命，将自己送上断头台，帝国崩解。”就此再无下文。

　　我在这古老的城镇里休憩，这座城意外地保留了旧时代文明中的欧式堡垒建筑，中央的喷泉早已枯竭，钟塔依旧屹立于此。就连电力供应还正常如初，“本来作为抗‘启示录’病毒的本阵，这里就繁华过一阵子。雪玲的统一战争结束后，这里被废弃了19年了。”看到如此苍凉的模样，我没有再多的感慨。

　　稍作整理后，我向着此行第三站，伦敦进发。

　　波罗的海岸温暖的和风撩人深入，“很不错对吧，这里。”一个年轻人站在我后面，“久闻大名，青年博士文夏铭。”我握住他伸来的手。

　　“你就是斯莱因吧，织辋茗颖博士以前的助手。”我友善地说。

　　“是啊，同时克莱斯卡是我弟弟。”

　　“嗯，要是他有你一样上进，他应该会有所成就。”

　　“博士，说笑了。没有那么夸张，他也是个很优秀的人。”斯莱因尴尬地摸着后脑勺说。

　　他立即转换话题，“东京地区另一位研究员加玲莜雅在上个月发表了最新的研究结果，你知道吗？”

　　“知道的。”

　　时间回到12919年3月1日，东京地区对“启示录”病毒研究中心，发布会。

　　今天呢，我来给最新的研究写上句号。由于某些状况，文夏铭博士来不了了。所以我来做个总结：

　　首先，研究表明：“启示录”病毒的遗传物质是由反硅原子作为主链，反氢原子作为双链之间的氢键连接，其作为生物的活性低于任何生物，但是却能够翻译出高活性的酶，利用外界环境中含有的硅元素，碳元素，组建出一种立体晶状物。也就是我们看到的结晶，附着在生物表面则立即激活反物质酶，对正物质构成的人类造成毁灭性的攻击。附着于一般建筑表面，则病毒本体和正物质发生湮灭，只留下晶状物的外壳。

　　最新的研究指出：对于抗‘启示录’病毒的药剂暂未开发，全球‘启示录’威胁还将日益增加。最近的工作站在全球五个‘重力异常点’监测到大量伽马射线反应，我们推测中心地区有着一种高能量，高辐射的病原体，我们称其为‘初源病原体’，是一种领导全球‘启示录’病毒爆发或者衰亡的关键结晶化病毒。

　　我的讲话到此结束

　　谢谢大家

　　加玲莜雅向台下的各位深深地鞠躬，然后急匆匆地跑出门去。她披上平时穿的黑色风衣跑下楼，随便找到一家水果店，带着个水果篮子又到超市买下一大堆零食，奔向医院。

　　“请进。”病房里的声音回复加玲莜雅的敲门声。没等加玲莜雅说话，“你好啊，莜雅姐姐，谢谢来见我这个被哥哥嫌弃的废人。”干洁的病床上，坐着一位嘴唇干瘪，笑容不减的少女。留着利落披肩长发的她，是我的妹妹，文夏玲。“别说话了，好好躺着。“加玲莜雅关切地说。“再躺就真的废了。”文夏玲嘟着嘴。

　　“好吧，好吧。”加玲莜雅从衣服里拿出几本书，“都是你想要看的。”

　　文夏玲接过书，说：“我哥呢？到哪了，那家伙总是喜欢不辞而别，每次都舍弃我。”

　　“目前，音讯全无。”加玲莜雅走到窗边，唉声叹气。

　　站在海湾边的我，阴沉着看着斯莱因。“说吧，你们研究所的‘初源病原体’在哪。”

　　“我们是不会交给你的。”斯莱因回答。

　　我笑了笑，“我放弃。”然后走开了。

　　斯莱因立即回研究员，“大事不妙。”

　　β1西历12919年4月3日晚，东京驻迪亚蒙特地区“启示录”病毒消失在地图上，保存的“初源病原体”被夺走。“你还真是乱来。”织辋茗颖在伦敦接待我的时候说，“算了，先休息一下吧，游英吉利海峡很辛苦吧。”全身湿答答的我站在织辋茗颖在英国的别墅门前。

　　“为了目的我会不择手段，哪怕去造成伤害，我就是这么个人。”我目光不直视她，这是必要的，成为“最终的零级能力者”。

　　“好吧，进来吧。”

　　换了一身整洁的衣服，经过一晚的修整。“都市北郊有个废弃核电站，地下的设施还算完全，你可以去那里开始部分研究以及享受安宁。”晚餐时，织辋茗颖嚼着牛排说着。

　　“东京那边怎么样了。”

　　“百废待兴。”

　　“说实话。”

　　“待修正。”

　　“别瞒我了。”

　　“……我不想说实话。”

　　“你拥护的执政党……是不是你又看走眼了。”我想套话，确认一下她是不是未来试图改变世界之人。

　　她瞪了我一眼，“那有什么办法，再说了我就是个杀手组织的头目……”她继续吃着牛排。

　　我冷笑道，“你的标签还真多。东京地区正规军，东京地区研究员，英伦地区有名的杀手组织头目，以及未来某个庞大的科研组织的指挥官。”她附和着我笑。

　　直觉告诉我，目前这个女人很危险，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我起身，放下吃剩的牛排，“走了。”

　　“这就走啦，太浪费了。”

　　“我可不想和一枝毒花共进晚餐了，别说那么多没用的。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告诉我就行了，再见。”我走向门外，找到目标地点的核电站。

　　一路上，除了荒野还是荒野，完美都市的尽头往往是苦不堪言的废墟。这座古老传承来的都市，也写满了数不尽的沧桑和血泪。

　　“这里也看得见海面。”雾都却清楚地看得见月亮，落在风平浪静的海面，抛下皎洁如洗的光华，不尽的微风席卷草地，四月狂乱的杂草摇曳星河。废核电站坐落在那遥远的阴影里，水色映射在眼中。“美吗？铭。”白色的少女站在我的身旁，盯着水面，双手交叉放在后脑勺后。

　　“比我美吗？”她追问。

　　“自然景色怎么和人比呢？”我回复。

　　生物的质感撞在我的背后，“我现在能够暂时具现化陪着你，同时也可以成为你的武器。等待着你成为真正的自己。”她抱着我，“我最爱的人，这种悲伤我愿意为你分担，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月色如洗，在废墟城中仰望月色，又在想着谁呢？我只知道下一步，只是等待。还是说我所期冀的就是毁灭本身呢。

　　β1世界线时间西历12919年4月3日

　　世界线变更系数：0.00571373

　　世界线收束系数：0.086236

　　世界线坍塌系数：9.7263

　　次回：Page 177th 在黑暗中潜行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