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0th 更替(源初启示 铭芷篇)

　　西历12919年11月6日。

　　“各自都有各自的生活……”我在老旧的日记本上写着，“过去的轨迹再也改变不过来……”

　　“那一晚的离别是为了给彼此更多的空间……我所在的地方，她不能再冷静思考；我所在的地方，就会有干扰她的因素……所谓爱情，分开也算一种。”

　　“啧，你们这俩高智商的家伙，谈恋爱真难。”文夏玲拿着拖把，“再去见见她怎么样？”

　　“不去了吧……”我整理自己的行囊。

　　“你这是要搬出去吗？”文夏玲凑过来。

　　“哦，忘记和你说了……”

　　文夏玲没有劝我，只是说道：“好吧，研究所那边又忙起来了吧……我每天给去送饭吧，实验室的盒饭不好吃吧。”

　　“不用了，我那边伙食还行……”

　　文夏玲已经高三了，“你不让我做这不让我做那的，怎么报答你前短时间的照顾呢？”

　　“哎呀，这都是应该的啊，我们可是兄妹。”

　　“只许哥哥付出吗？我就不能为你做些事吗？”

　　看到她快哭的样子，我才知道最担心我的人还有一个，“好……好，但你不要告诉她，我不太想见到她。”我摸摸她的头，“不要担心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

上次的战争中，文夏玲意外地被“怪物”咬伤，“启示录”病毒居然对她有强烈的依赖性，这也导致了她时不时就得去实验室注射疫苗。“啧，什么鬼疫苗！不就是超能力抑制剂吗？”已经在实验室住下的我，有点糟心，“还能怎么办呢？”

　　西历12919年12月16日。夜幕降临得很快，都市的灯火在远方闪烁。对啊，自从那场灾难以后已经快三年了，我大概是不能再继续为了其他人而牺牲自我了吧，“也就只有月色能让我安静下来……”我喃喃自语，手中那旧黄的残页随着夜风翻动起来，窗外霜露凝重，屋内也只坐着一位宛若老者的青年。“已经三年了吗？”我继续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她也要高中毕业了吗？”一旁桌上烫金红色的就职通知书，让我再度走向回忆，“那一天的前夜也是这样的吗？”

　　我抬起头，窗外夜风无比撩人。“你……你怎么还没睡？”我转过头来，文夏玲穿着一身白衣走进来。“我吗……我不太想睡了，大概已经是第167天了吧……”我笑道，然后转过头去，借着微薄的月光，读着最新的作品，停着最新的歌。

　　“你还是喜欢莜雅姐姐的文章呢。”

　　“她最新的诗你看了吗？”

　　“还有还有，她在最新的签售会上说道，有成为歌手的打算……可能和克莱因合作……”

　　我低着头没说一句话，等她说完……

　　“她已经考上了东京学院……”

　　“莜雅姐，她……”

　　“怎么样？不去见见她吗？”

　　我叹口气，“走吧……”我推着她走出门去，“今天就这么一次啊……”我蹲下来，“上来吧，我们回家去。”

　　“还是哥哥对我好……”给她换好正装，背着她走向回家的路，“往市区走吧，我想去看看。”我顺着她指得方向走去，喧嚣的都市中沉着些低微的人群，灾难过后的坚强指引他们继续坚持下去。

　　广场，喧闹声、发动机的轰鸣声、人群的叫喊声交织在一起，奏响着大都市复兴的进行曲。“去那边，那边的广场我想去……”她抓着我的头发，将我牵过去。

　　中央的大舞台上是火了三年的男歌星，那个人的样子变得成熟起来，她随着舞台的歌声和音乐在我背上高歌起来，我低着头迟迟没能抬起，我看到的伴舞是加柃莜雅，我不肯面对她。“你们为什么要分开呢？”

　　背后的文夏玲问道：“为什么要对她说那么多狠话呢？”她拿出我藏在沙发下面的旧书，“现在说明原因不就能和好了吗？”她着急地对我喊到，音乐声把喧闹声盖过，甚至把我的答案掩盖而去。

　　演唱会结束后，人潮回归平和，现在也是晚上十点了。我依旧背着文夏玲到处溜达，“你还是喜欢她的吧，看得出来，你这凝重但是不低微的表情……”

　　“哈哈，什么都瞒不过你呢。”我傻笑道。

　　“别给我撞傻充楞，我的哥哥我还不了解吗？”

　　转角，我听到有人窃窃私语。A：“诶，你说……我们的女校花在外面给明星当伴舞因为什么啊？”

　　B：“还不是被前男友抛弃了吗？有钱，这种女人啊，什么都做……”

　　我停下了脚步。

　　C：“是啊是啊，我上次还看到她和那个男歌手勾肩搭背的……”

　　A：“这么劲爆啊，有照片吗？”

　　C：“有有有……”他拿出手机，“你们看看。”

　　“哟，还真是校花啊……这下有便宜捡了……我们不但可以泡校花，还能找他们要钱……”

　　我笑着走过去，“你们能把手机放在地上吗？”

　　果然这三个人是附近有名的混混，“不知道你们的名字，但是不乖乖合作的话，小命难保……”我踏出一步来，四周环境巨变，楼房倒在沸腾的熔浆中，三个小混混吓晕了两个，“好……好，我把手机放在这里……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乱说话了！”强大的求生欲驱使他泪流满面，看到怪物般的我，作为平凡人的他们只能屈服。

　　我冷静下来，一脚剁碎那台手机。将幻术收好，“就真的……不打算来见我吗？”冷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文夏玲一个激灵从我背上跳下来，跑向加柃莜雅。

　　那三个人显出原型，化成水流走。“再给我十年吧……或许我们还能再见……”

　　“是什么要你还要坚持十年的时间？我就不重要了吗？那今天的事情算什么？你说今年就要娶我的约定呢？那算什么？！”她愤然而起，撇开文夏玲冲向我，手中的冰块打在我的背上，被红色的墙挡住。

　　我回头，“好了，我还有其他事情……”

　　我一招手，向后一跳，锁链拉住文夏玲，和我进入传送轨道。“所属‘源初魔王’，‘异次元转移’准备就绪，监测到宿主细胞的能量跃迁，生物转机械化成功……目标地点准备完毕，转移成功。”0.3秒内，能力发动完成，并且无视超能力干扰器地朝着实验室传送而去。

　　时至半夜，“你还要躲避她么？”文夏玲低下头去。

　　“本以为她说‘愿意无条件支持我’是句假话，然而至今而来，一直是真话。但我的理念和她不吻合，她那么得喜爱超能力，因为是她母亲赐予她的唯一礼物。而我却是一个执意摧毁超能力的人，我们格格不入啊……”看到桌上过去的画卷，每一帧的故事都诉说着那本书中的真情实感，“别再提起她了，虽然你们是朋友，但……别再提起她了，至少不要在我面前提及她……”

　　过往都会在时间里更替而去，“再给我一段时间吧，让我去达到自己的目标吧……”还是记得那几天的做过的事，讲过的话，“就算理念冲突，我也会支持你，因为我真情真意地爱你……你将我从过去拯救出来，一直为了我做了太多事情……我已经记得我们的过去，就在这里开始我们的未来……”

三年以来，是我一直在逃避而已，日渐冷漠的性情和难以磨合的过去，都充斥在大脑。“那就把这些冷却的过程当作是折磨历练吧，十年太长也太短。”

　　在她最新的作品中也有这么一段话，很快引起了书友的热议。一名知名小说家的内心独白，一位知性少女的衷心想法，然而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早就知道会有离开的一天，那或快或慢又有什么区别呢？我的存在让你感到不安，我的理念和你格格不入，我的想法总是带着极端……”

　　凌晨时分，文夏玲已经在她的房间里暗自睡着。

　　此时，织辋重工那边来了电话，“明天就去任教吧，是带生物工程的研究生。”

　　“好的，我会准备的。”我往后躺一躺，回想这两年来的事情，“17年12月，离开高中接管织辋重工的超能力研究所；18年3月，获得《启示计划》的后续研究权力，并在解析能力者暴走原因和控制手段上获得成果，破格授以博士学位；19年1月，生物-机械化研究过程中，再次得到生物-机械的活性物质，提名东京地区科学技术奖。”转动手中的铅笔，“诶，好久没有作画了。”

手中笔在掌下纸上掠动。雾海中漂浮沉寂不动的少女，白色裙衣在淡薄的湖光之上随风飘动，月光刺不透厚重的云层，那影子就像幽灵一样飘荡。一边绘草稿，一边勾线，一边上色。“这次就不用板子了。”我默念道，上午十一点总算是画完了，“下午去学校的路上顺便投稿了。”我收拾收拾台面，收好画具，再去洗手。

　　中午，简单弄了一些菜，妹妹一上午都待在房间里琢磨着什么。我拨通编辑的电话，“请问，您是？”那边礼貌的声音好像是忘记了我。

　　“啊……我是芷夏……”

　　“哦~是要投稿是吗？”

　　“嗯……”

　　“很抱歉啊，最近都在安排柃子夜的小说插画档期，都是找职业画手的……额，要是你能再给她画插画，我就直接推掉他们的安排。毕竟，芷夏老师的画质总是稳定出色的。”她说了一大堆。

　　“哎呀，编辑大大辛苦了，我只投一张画，而且是手绘稿……”

　　“啊~这样啊，那我帮你安排吧，下午直接送来吧。记得带上你标志性的帽子和墨镜哦~”挂断电话。

　　下午两点，从实验室出门，手中提着黑色的包，里面放着帽子和墨镜。“每次去投纸质稿，编辑都说要保持神秘，做了三年的职业画师，最近因为实验室的缘故，离开高中基本没有画画。”我默默地走着，阳光刺眼，四月的芬芳飘落肩上。

　　东京地区画室联盟工作室，我戴好帽子走进去。“来啦，这次要投怎样的画呢，芷夏老师？”

　　“谢谢雨深老师抬举，这次要投这个……”我从包里拿出一张昨天的新作，她立即眼前一亮直接拿走。

　　“可以啊，这种孤独题材的目前算是烂大街了。但这种蓝色到底要怎么调出来呢？还有这个灰白色的少女，她手中拿捏不稳的光感觉连板子和ps都做不到吧。嗯嗯……还有还有，我们画室联盟工作室对于此类题材需要进行进一步评判，由于是属于手绘，我们还没有一定的标准……”

她滔滔不绝，只知道她在现代绘画中有着一定地位，她懂得一定的标准，所以让她来当这个编辑。

　　“抱歉抱歉，我说了好多。”她停下来，喝口茶笑容满面地看着我。

　　我回以她笑容：“感谢您还能记得我，所以我今天就用它投稿了，画的名字是：掠动星河的少女。”

　　我站起来，礼貌地鞠躬表达感谢。“好的，不可多得的佳作，我会好好帮你拿捏的……最近的艺术展，我能拿去参赛吗？当然，是以‘芷夏’的名字。”

　　“没有问题。”我继续说，“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好的，慢走~”她招招手，举止投足带着礼节。

　　见我走出去后，雨深叹口气，“诶，要是他一直能给柃子夜画插画就好了，不然也不会因为这么多画而选择难……这些人对柃子夜的作品理解可能都欠缺了，但我也不能给她亲自作画……”

　　下午四点，我在东京超能力者大学就职，从研究者走到导师的位置，今天是见本届研究生的第一天。只有安静读书的一人。我更换外表，同时名字也换了。“我是本届也就是19届的生物工程研究生导师，织辋……织辋文升。”我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本届大一就以第一名的成绩入学，同时在诗词曲赋文，小说都有一定造诣的文科生，同样又是理综满分的少女。没错，是加柃莜雅，没想到跳级得这么厉害。

　　她注意到了我，一副厌弃的表情，眼神交汇的时候，她似乎看穿了我是谁。“嗯，我是加柃莜雅……”她没有再说下去。

　　两天之内，更换了五个身份：实验员、哥哥、初恋、画师、导师……我叹口气，“嘛，继续吧……”

　　(铭芷篇结束……)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