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爱你的本色
第九章
文 江大烊子
后几个星期，俊夕都忙得焦头烂额。
为了争实习娱记的名次，各种挤破头，各种踊跃尝试，去表现自己。作为一个还未跨入娱乐记者行业的学生，她需要更多的采访尝试，当然，她作为一名大三学生，毕业后的生存，也得靠工作来养活。
俊夕每天都得向实习公司投采访文案，她算是公司里还未挂名的工作人员，她负责的事情，就是整理那些被采访对象的资料文件。比较幸运的也有，当记者前辈们去采访现场，她可以跟着实践。其实做一名娱乐记者，是她上高中以来的职业梦想，她想知道那些花边新闻背后的事实，而不是光从各自媒体的乱七八糟的帖子里看到那些开头一张图就能编造一整个故事的假新闻。她想做自己的采访，做娱乐界的新闻。
再者，王俊凯本身优秀，她也要让自己变得优秀起来。
上大三以后，俊夕更多的待在娱乐公司里，处理那些菜鸟实习生才做的文件。她很少回学校去干普通学生干的事，学校的事也很少管。俊夕算是所有实习生里面，事做得最好的，但基于她还是学生，公司只给她采访实习的机会，至于她的正式采访工作，要等她有资格再另论。
俊夕没有嫌弃那些日常的“杂物活”工作，这些资料整理，是一个新闻工作者应该做的，但要分清事情的轻重，她觉得无所谓，最起码，她有完成梦想的基础。
俊夕和俊凯从天台看完星星以后，没有见面。仿佛，当时去天台约会，是一个对忙碌的交代，交代完了，就代表对方知道了，拥抱一下，也算是一个安慰。然后继续做着以往该做的工作。俊夕很忙，俊凯更忙。他们现在别说电话了，信息一天到晚也没见发一条。但是他们并没有之前的不安，因为他们知道彼此内心的想法。毕竟在一起的几个月里，熟知是真的熟知了。
俊夕抢到了实习采访的名次，她给俊凯发信息说自己可以去采访现场采访了，得到他的回复后，压制住自己的兴奋准备稿子。虽然是实习采访，但那也是要与被采访对象面对面采访。对于俊夕来说，这很重要。
同时，王俊凯告诉俊夕，他也要到俊夕采访的地点参加活动。
俊夕的采访地点，是一部即将定档的热播剧的庆功活动现场。刚好，王俊凯是男主演，不过俊夕是不会采访到他的，毕竟是自己的段位不高。但自己与他在同一区域内，并且还得装作不认识，未免太尴尬。而且她也怕自己会过度紧张到采访的话都说不出来，因为王俊凯或许在旁边看着。
采访那天，时间是早上八点，俊夕电话六点就响了。她睡眼惺忪的接起电话，对面传来尴尬的咳嗽声。
“咳，你没醒吗？”
“嗯...”俊夕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对面停了一下，小声偷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他接着说：“对不起噢，打电话来，就是想让你帮我带早餐......”
“好”俊夕没等他说完，自己便答应了。昨天晚上，王俊凯给俊夕发过微信，说自己住的酒店和俊夕被安排住的酒店一样，这样方便她来找他，或者他来找她。
“那，你七点来我发给你的酒店地址。”俊夕听对面没有再说话，就又说了一句
“好！”
她很快的洗漱，化好妆，奔向王俊凯的酒店房间。她提着一堆早餐店日常卖的豆浆油条，小心的腾手按电梯，过路的人用谜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她也不管那么多，因为这些是给自己男朋友带的早餐，男朋友不是别人，正是人人皆知的王俊凯。她提着一堆温热的早饭，想到过路的用奇怪眼神看着俊夕的人不知道面前这个提了一大堆东西的女孩是王俊凯的女朋友，她就觉得莫名的暗爽。她又想到，再等完电梯运行的几秒之后就可以见到自己的男朋友了，心里也是甜的。
她按下房间门铃，俊凯给她开门，拉她进来。 俊凯穿一身休闲运动装，头发微湿，像刚洗过一样。俊夕放下提着的早餐，大呼了一口气。王俊凯朝她微笑并顺手拿起一杯豆浆。
他把一口豆浆咽下去，然后摸着俊夕的头，说：“辛苦了”
听完他说，俊夕也没回什么话，低着头害羞着笑
“你紧张吗？”王俊凯问她
俊夕木讷点头
“就像平常跟着采访实践那样就好，没关系，我在。”
“就因为你在，我才紧张的嘛”俊夕小声喃喃了一句
王俊凯笑着把她搂进自己怀里，俊夕的手臂也自然的环在他的腰间，没有什么因为他突然亲密的羞涩。
“你知道为什么要那么早叫你来吗？”
“为什么？”俊夕抬头，她纳闷，刚聊到采访，现在的话题却跳跃到了这个事情上。
他没有很快回答，停了一会儿。他说：“因为，我想快点抱抱你。”
王俊凯说话的声调逐渐变小。他知道情侣之间的情调，也知道这种类似于异地恋的辛苦。所以他准备了好多情话要说给俊夕听，但他毕竟是没有任何恋爱基础的大男孩，说完之后，还是会耳朵一红，等待怀里女孩的答复。
“噗嗤”俊夕笑了出来，抬起头，用两只手指戳了戳他的嘴角，笑得越开心了。
“你干嘛要笑啊”
“因为你说了特别肉麻的话啊，哈哈哈”俊夕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那你以后还会说吗？”
王俊凯笑容更深，把她抱得更紧，说：“当然会”
......
“他们发信息了，我得去现场了”俊夕在王俊凯旁边坐了一会儿，看着他吃完早餐。
俊夕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正要走出房间。
俊凯叫住她：“等一下”
“借你的手表一上午，我看时间。”
俊夕摘下手表放在他手上，转头又走。
她又被叫住
“帮我戴上。”
俊夕拿过手表，慢条斯理的将手表戴在俊凯手上。并想起告诉他，手表幼稚，要好好藏到礼服里。
俊凯笑着对她
“好”
随后，她转头去了会场。
其实，王俊凯不需要看什么时间。他想把她的东西留在自己身上，就像走到哪她都在身边一样。看时间只是一个借口，想留住她才是真的话。
发布会现场，布置精细，来的人很多，摄像机器摆一地，场内工作人员熟悉流程并清理现场座位。
她坐在工作人员的位置上等待，手里拿着采访话筒和会场流程，四处观望。她不断平复自己心里的紧张，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个实习娱记。并和坐在身旁的记者搭话，也不管对方爱不爱搭理自己。
活动开始，在主持人的报幕下，俊凯以及新戏各演员一齐上台。台下一片摄像的拍照声和粉丝欢呼雀跃声。俊凯随一身正装，西服领带系得棱角分明，修身的西服外套，笔直的裤腿，光滑的西式皮鞋，让他整个人充满着来自异世界的万丈光芒。但只有俊夕一个人知道，他手腕戴着幼稚的低价手表，她看他有意无意地拉着西服袖口，仿佛藏一宝藏，并不时向台下瞟去。他们好像在共同守护一个秘密，一个专属于他们俩的秘密。俊夕明白，即使很多天不与他见面，也一样可以知道他的去处，和他谈恋爱，大概就是，他还是做着粉丝的带一身光芒的偶像，而他对于自己来说，是男朋友，是替自己藏住手表的男朋友。这只有他们俩知道，别人不知道。
“我去那片幽蓝的
幽蓝的海里
抱起躺在鲸背上的你
用被绑着藤蔓的手
抱紧你
轻吻你的额头
捞开你轻咸的发丝
吻掉残留在你脸上的细沙。”
主持人走着活动流程，现在是现场采访回答。俊夕跟着现场粉丝的兴奋，忍不住尖叫，吵到旁边的记者。她无所谓，但又突然反应过来，她是个娱记，她需要被点到提问。她脱离随粉丝的兴奋。她举手，主持人刚好看到她，她被点起。
俊夕平复一切乱七八糟的心情，用比较专业的语气和话语组织问问题。
台上演员耐心看着俊夕说完她要的采访问题，演员们也耐心的并像交代好的回答，这包括俊凯。他顺溜的说着官方语言，并用毫无可挑剔的语言组织去应对俊夕的问题。他看着俊夕的眼睛说话，在外人看来，已经是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礼貌对视。但是在他们俩中，这是个穿越外界的温暖慰藉，包含几十分钟的寒暄和担心，并因外界而隐藏在眼中深处，不去耽误任何必要的事情。
演员们回答完，主持人并叫俊夕坐下，然后点下一个记者。
俊夕没有认真听下一个记者的提问，她望四周，年轻的少女组成团队站在警戒线外举着灯牌应援，她们耐心等发布会结束之后，可以拍几张俊凯正面特写，或者签名照。俊夕想，她二十岁以前，借着刚成年的懵懂无知，活力四射，她也做过应援，去蹲点要签名，去拍路透照，去做场外公益。她现在已经不和她们站在一起，她是坐在记者的位置，去完成采访的任务……
“ 鲸鱼睡着了
周围的鱼都睡了
你也睡了
我把你的脸蹭在我的脸上
你的脸有我过去和现在吻你的嘴唇余温
月光，抚向深海里的你我”
活动结束，记者们都要到采访间采访。俊凯到底是个有热度有人气的演员，他身边围着很多个抢先的娱记，俊夕愣在他们旁侧，然后转头去采访别的新人演员。
她采访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地看旁边被采访的王俊凯。但她会马上调整好状态，采访面前的演员。正好，被采访的演员也是个新人，被记者采访的时候，态度很认真，很细心的回答俊夕问的问题。
王俊凯在回答记者问题的时候，即使专注在回答问题，余光却看了俊夕很多遍。他看她的认真，虽然初来实习可以看出不熟练，但按她的专业成绩来说，她能做到这些已经很好了。他偷偷看她，离自己不远的女孩子和自己两年前看到的小女孩不一样，俊夕变得比之前稳重。却又是一样的，她还是一样的热情......
他们全程没有面对面看过彼此，但却偷偷看了对方好多次。
可能，就是因为他们要互相守着秘密，才像是隔开一切外界的关系，进入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他们交流的眼神，只有他们自己可以摸透，这是情侣的慰藉和寒暄……
“我犹记起
那年秋
沙滩，夜晚慢步
你握住我的手
把我牵在你跟前
月光和现在一样漂亮
一样抚着我们的头顶”
采访结束，他们没有在什么地方见面，手表自然也还在俊凯那里。俊夕像是兴奋坏了，在做完采访后的现场找到了以前一起做粉丝应援的姐妹，没等上交录像带和采访材料，就和她的姐妹们一起疯玩去了。
俊凯也没有和俊夕打电话，俊夕像是工作后解放的草原缰马，天性得到了一切的解放，自己都忘记了和俊凯通电话。俊凯的新剧定档后，全身投入在下一部剧的拍戏当中，每日琢磨角色的相似度，各种表情也得刻画在自己脸上，别说什么与俊夕发信息，见面。手机也不见一日碰一次。
每次都是一阵子心血来潮的工作见面，然后在此没了踪迹，就是在通讯上的互相等待，等待对方就来的音讯。
俊夕也好像适应了他的忙碌和自己的忙碌。
就这么几个月，春天过去的初夏，夏天过去的初秋。
十月初国庆假期，俊夕没有任何工作安排，买了机票回了家。
刚好，高中时期的班长安排了一场同学聚会，她看到这个消息之后很是期待，见到的都是高二时期的老同学，现已毕业几年了，二十二三岁的样子，有的在毕业时就断了联系……
她打电话问烊子，烊子高二时和俊夕是同班的，但是她工作繁忙，家也回不了，别说什么闲情去参加同学聚会了。俊夕只好一个人去原学校，当时一直和俊夕保持联系的只有烊子，其他的都记不上名字，对不上脸。烊子和俊夕也是小学同学，一直联系到现在。其他同学都各路奔波，俊夕不知道他们的去向甚至他们学生时期的身份都忘得干净。
俊夕回到她读高中的地方。
母校还是很新，往来还有去学校拿书的学生。她去了那栋她最熟悉的教学楼，终于对上了她多年构思起来的建筑，只是比她想象中的小很多。这是她毕业后第一次回来，所幸门卫大爷没换人也刚好值班，俊夕才像是得到某种特殊通信证一样进入校园。门卫大爷记得俊夕，从她高二时迟到，死皮赖脸地求着他让自己进去。俊夕很感动多年之后，门卫大爷跟她回忆起，年少时的中二行为，让她明白成年之后的假装稳重，还有幼稚的铺垫。
往来的学生，素着年轻的容貌抱一沓书进出校园。他们也还才十六十七岁，年轻，对生活有着希望。俊夕看着他们，虽然她还未过青年，却仍怀念高中学生时期。就像吃了回忆药丸。俊夕当时很迷惑那些怀念苦闷学生时代的成年人，现在却跟着怀念。
同学聚会在离高中很近的一家餐馆里，同学们到得很齐，班主任也来了。他们还是青年的年轻面孔，尚未成家，但对比年少轻狂，他们已成熟不少。
班主任老师还是很幽默，和同学们一起说话，开玩笑......
时间，就像俊夕十四时，还担心自己考不上高中，但最终在六月，拿到了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
上高中，害怕理科，哭泣着那些化学物理的定理，数学的运算思考。
高考前，对人生的奔溃，说自己考不上大学。最后，却完成了自己的目标。
她十几岁时，知道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可估量，但却在二十几岁时，知道关系线的奇迹。
她永远在时间漩涡里，去知道自己的意义。
“ 哦
深海的鲸在叫
我只能再抱你一会儿了
你又将归去
被夕阳晕红的
龟壳背上
然后随一头鲸
带去远方”
俊夕看着他们调侃以前班级上同学偷摸谈恋爱，她才想起，很久没和俊凯通电话了。
她下意识看向手里拿着的手机，手机响了。
这不是她拨过去的，是俊凯打过来的。
她把满心欢喜压在心里，站起身走出门接起。
对面说话比俊夕抢先一步
“俊夕……”
“嗯？”
“对不起”
“为什么又要说对不起啊”
电话那头停了许久
“我想你了”
俊夕睁大眼，抿抿嘴，笑着
“我也是”俊夕没有疑惑他突然的一句“我想你”，可能她也恰巧，如果换作她拨去电话，第一句说的，也会是“我想你”。
“ 我又将
寻你的路
闻你留下的味道
再去另一幽蓝的海里
去抱你”
♡
“我想你了”
“我也是”
我乘着早起随的晨晓，破晓后天明的初阳，再搭上浅浅星空下的晚风，去月亮的光芒，寻你给我的爱。
（完 待续）
文中穿插的诗：《幽海》江大烊子
文 江大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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