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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

最初的初心

她进象山时,心漂浮不定,就算不想,潜意识也知道那个人在这个地方。

坐在车里的她,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往下沉。似情人久别重逢的期待,又夹杂暗地决心挥别的淡然。

剧组订的酒店在高出海滩十几米的路边上,到达目的地,她轻跳下车走到路边,自己念叨:“能看见海啊,真棒”。说完转身走回车旁,问正在搬行李的助理:“我们的房间靠海吗?”,听到助理肯定的回答,她心满意足,话语欢脱低声说耶,笑着说话满满孩子气。

她顺手拉起身旁的行李箱,收起笑容跟着身旁人往酒店走,刚刚的漫烂散失无影。

手续办理入住后,她站在阳台上,俯瞰海面,心境随视野辽阔。

眼里波澜,心里平静。

她收回了些视野,视线落在眼下的海岸边。天涯海景不难相似,熟悉感却特别真实,可她没来过。

她惯性地想到他,联系到象山,海景。她瞳孔微微放大,身体像多注入活细胞,速度去屋里拿手机。心里诧异道千万个不可能,心理暗示却促就她找照片的急不可耐。

她点开照片,上下左右找角度比对。一旁收拾东西的人看着她一头雾水,问她急急忙忙地在干嘛。她回头,不可思议的脸上挂着欢喜道:“有些事好神奇,好巧”。

助理好奇再问,她声音低了几度,不愿透露:“没什么事,看错了”。

相近的海色,一致的海岸线也过不了她最后的心防线。就算照片里当时的云层与彼时重合,她也不会承认这巧合,她的倔劲承担了多年现实的沉淀,过去的就过了吧。

其实她只要问问他,是否皆明,不用来回折腾比对与猜测,可是她没有。

舟车劳顿,稍事休息,没两天就开工拍戏。

她没告知他,何时来,是否到。见不见,遇不遇到,顺其,自然。

他看见影视城的公告栏才知道她的剧组已到象山,经工作人员确认后,也知道她已开工。其实没几天,武动阶段性拍摄工作也将告一段落。

他想,他不问,她一定不会说。顺其,自然错过。

他这次出去参加活动,几乎意味离开象山,挺巧的。

那晚吃饭,他简单组织了下语言,便对贾说:“老贾,安排一下和李 沁他们吃个饭怎么样?”

贾当时真怕自己没听错,问:“啥,真的假的?”

他抬头笑着说:“真的啊,就麻烦你简单安排一下了”。

确信不是说着玩,贾有点慌:“这TM一点不简单好吗?你俩说好了吗,她们到象山了?”

他吃着饭,没抬头,这次很认真回答:“这个回头问,方便你就安排下,就朋友吃个饭而已,不行我就自己去”。

贾知道他的想法一般很难改变,可心不死,还是苦口婆心道:“人家还没跟你说吧,别人有顾虑啊,其实不约是好的,不见就不会被拍也就没麻烦,以后难道还没吃饭机会”。

他眉头微皱,脸也变严肃,语气坚定:“这事我自己会说,好了你找个合适地方吃饭就是了”。

关于问她这件事,他心里也没底。毕竟时间不多,若遇到她夜戏就没戏了,他想到也觉得着实告诉贾早了点。

时间紧,他本想一个电话打过去,可自己语言功能突然失效,一时半会不知怎么问。其实他只是不想她的任何回答他都没有时间来缓冲。

最后迅速编辑信息给她:“听说你到象山了,这两天晚上有空吗?大家吃个饭”听说是个好词,听谁说只有他自己清楚。

她正悠闲躺在沙发上和朋友聊天,等着看自己演的电视剧。

看到信息,她差点坐起来,要不是真发生,她打死不知道自己会那么激动。同样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时一个好好的人思考不了,没有判断力。赶忙伸脚蹭了蹭瑞姐,坐起来拿着手机使劲往瑞姐眼前怼,说:“你看,你看”。

声音都有颤音,透出小女孩的期待与不知所措。

瑞姐看清楚后,其实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这地儿十有八九蹲着有狗仔,加上上回热搜那事儿,这两人怎么可能不被盯着。

不去当然是最好的选择,眼前这人尽管啥也不说,可有眼睛的都看得到,那久违的不安与甜蜜。瑞姐和她相处已久,明白她可以接受最理性的建议,事后也会憋着,悄悄去消化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情绪。

瑞姐也觉得,这事一点不简单。

她瘫坐着盯着手机屏幕,念叨:“怎么办啊,去不去啊”,脚止不住朝沙发背轻踏了两下。瑞姐也没办法,问她:“具体什么时间,哪些人啊?”

她抬眼,立马回:“他说,大家,这两天,”。坐在旁边的瑞姐无奈得想笑,平时精灵淡定得不行的人这会智商像没了,提高声音冲她说:“你问问啊”。

她戳戳按按手机,脚又踢了一下瑞姐,瑞姐转头看,只见她一本正经脸,嘴里噼里啪啦蹦出字:“就明天或者后天,他身边的几个人还有我们俩,你去不去啊”

瑞姐决定不插手:“你自己的事,自己决定”

半天没得到半点意见,她有点着急说:“人家也叫了你”

“我倒是随时可以和他们吃饭,不用考虑那么多,这次看你,想去就去,不去就说有事改天约”瑞姐这话把轻重厉害都拎出来了,剩下就交给她。

她知道瑞姐这话里带话,这些她不是没考量过,可还是心里挺不舒服的。

她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解释意图很明确:“我想大家朋友吃饭没什么吧,安排一下就好了,想那么多干嘛呢”。是啊,自己想那么多干嘛呢。

两人习惯互怼,今天她话都这个份了,就差说走吧。可瑞姐还是有顾虑,所以没开口回复她。她也没再问瑞姐,电视剧放得热闹,沙发上的两人,没人上了心。

没多久,瑞姐先起身准备睡觉,也让她早点休息,走时对躺在沙发上的人说:“要不后天去吧,明天下戏晚,你早点跟他说”。

她抬眼望着瑞姐,点头“嗯”,声音很轻,若有所思的拉长了语气。

她磨磨蹭蹭收拾好,发信息时,她以为他应该休息了。

突然他回复,“好的,饭店定好了再给你说,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大晚上,她呆站在卧室,这些年,这种温暖只有这个人能给。

她告诉他,她没啥要求,听他的。

她没啥勇气,就算结结实实难受,也不愿主动说最想说的话。

或许她自己都不知自己心底事,压抑这种情绪久了,会有它不存在的错觉。

第二天,他跟贾再说这事:“我们约好明晚,你定个地方吧”

贾一脸诧异加懵逼看着他说:“大哥,你明天下午要去赶飞机,你忘了吗?”

他很淡定:“没忘啊,改签嘛,反正那边不急”

贾只能答应。

他继续说:“你找个好吃的地方,大概四五个人,你也要去”

“我去干嘛啊”,贾有点反应过度的说。

他:“找话聊,活跃气氛,难道我一个人去啊”,说完自己都笑了。

贾无语,问:“你们难道还怕尴尬?”见他没说话,看了他一眼,顿了顿说:“那是挺尴尬的”。

临到时间,她收工赶回酒店换衣服后,就和瑞姐往饭店赶。车里,瑞姐一看她就知道整身肯定是好好搭配了的,便发自内心开心她有了这心思。

两人从后门直接进了饭店。选的雅间在楼上,房间外便是喝茶的阳台。

他和贾到的早一些,瑞姐一开门,在瑞姐身后的她就看见了贾和靠墙而坐的他。

他听见动静,转头看门的方向,一眼便看见了探出半个身子的她,再次听到熟悉的欢脱语调:“hello,我们到啦”。

他和贾也都站起来打招呼,贾连忙叫两人坐,别客气什么的,就差说句自家人。

贾没怎么见过她,倒是对人很上心,又是问人吃得辣吗,又说哪个菜好吃让人多吃点。

他实在看不下去时,笑着对贾说:“你别那么客气,放轻松,放轻松”,说完,看见对面两人都在笑,他抬眼对上正看着她的眼睛,那一瞬,她的笑眼晃过一丝惊慌,愣是避开了眼神。

饭间,贾了解到她连轴工作很久了,对瑞姐说:“这个拍结束了你就给点假期吧,这么拼熬不住”,瑞姐点头,接着和贾聊了几句。他笑着对她说:“老贾有这种思想觉悟,我很开心”,她听后哈哈哈笑,对贾说:“杨 洋说他也想要假期,哈哈”

他回她说:“我马上就有了哦”。

她疑惑看着他:“什么?”,他笑着低头吃饭,没回答她。

后来,贾下去结账,瑞也找理由走开。他提议去阳台透气,初夏,外面还能有点微风。

他看着她说:“这一年很辛苦吧,脸上都没肉了”

她笑着说:“没有吧,别人都说我胖了呢”,心里想到什么,转而认真脸问他;“你更累吧,林动”,这会换他笑说:“还好,不过你名字叫错了。”

她刚是很诧异,后来看他脸越笑越欢,便明白了,手轻轻推了他一下,感觉他整个人轻飘飘的,一推就动。

其实问前她就知道他会这么回答,可他看到手上的伤疤就知道答案,怎么会不辛苦。

月光下,她观察到他耳朵有处起了小包,他察觉她在看自己,低头问她:“怎么呢?”她用手指轻轻触碰他耳朵,对他说:“你这儿起包了,可能蚊虫咬的”

他摸摸自己耳朵说:“你说这个啊,我知道”

她问:“擦药了吗,山里蚊虫很毒的”

他笑得很宠溺,“没事,已经看过了”,她看着他笑,不自觉也笑了。

让她担心的他尽量不说,尽管知道她早晚会知道。

听到敲门声和贾的声音,他去开了门,贾进门说车快到了,跟着进来瑞姐也说该回去了。贾安排她和瑞姐先走,其他人互相道别时,他突然张开双手,微笑看着她:“抱一个”。

当她看到他注视的眼神,再也忍不住,立马一步走过去,靠在他怀里。他用手把她的头往自己肩膀靠,好让她听见自己说的话。

那时的她,眼前是他衣服的黑色,闻到他的味道,熟悉而陌生。听到他低头对自己说:“好好照顾自己啊,你看你照顾成什么样了”。

她一听到,立刻眼睛里热乎,她抿住嘴唇,使劲忍住。心里祈求,千万别哭,别哭啊。

她本想说让他自己照顾好自己再说,别那么拼。可她说不出话,出声就会出卖她,她只能加大手的力气,紧紧环住他的腰。他开始很惊讶她的举动,后来感觉被戳了心。他开口轻轻说:下次见啊。他能感觉怀里的她在点头,也能感觉她松开了手。

她跟瑞姐上了车,瑞姐看她心情不怎样,主动跟她聊天,你说一句她搭一句。

后来聊到他,瑞姐说:“怪不得约那么急,他今晚就要走”

她疑惑:“去哪儿”

“上海坐飞机,好像要工作,他没说吗?”

“没有”

后来车里,瑞姐不知后面的她在干嘛,半天没声。

那么急,他也要见你一面。

半夜,高速路上的车里,贾问他:“你有什么想法吗”

他声音很累:“我表现不明显吗,你看不出来吗”

贾笑说:“那要恭喜你呢”

他:“什么?”

“我听瑞姐说,她连最不上心的时候,对你还是最上心,你感觉不到?”

“她不说”

“有什么打算没啊?”

“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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