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羽和枫溪闻言都愣在了原地。
顾羽很快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枫溪的胳膊。枫溪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刚说什么再说一次?”
“枫溪。”雅翎眼睛通红的看着他:“我比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希望你死。”
“雅翎你找死!”枫溪终于爆发了,他提起手里的黄泉冲向雅翎。雅翎冷笑着唤出切云:“我倒是看看,今天死的究竟是谁!”
“你们够了,快住手!”顾羽扑过去紧紧抱住枫溪不让他往前走,白玉拉住雅翎:“九婴你冷静些。”
顾秦、顾枫察觉到雅翎的气息已经赶了过来,看到这个场面也是有些震惊。
白玉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妖族一众低声道:“九婴我们该走了,事情闹大了不好处理的。”
雅翎冷冷瞥了一眼枫溪,扭头走了。
枫溪喘着粗气看着:“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情?”
“……我什么都不知道。”白玉看了一眼雅翎离开的背影,低声道:“你不要问我了。”
“那你为什么知道雅翎渡劫时候的名字?”枫溪走过去握住他的肩膀:“渡劫时候发生的许多事情我都已经记不清了,我只知道他那时候很奇怪。白哥哥,你知道些什么能告诉我吗?”
白玉看着他:“枫溪,我和你们兄弟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我把你当做亲弟弟看待的你知道吗?”脸上常挂笑容的白玉此时眼眶微红,声音哽咽:“一个你,一个九婴,你们两个这些年闹成这样,你知道我看着有多痛心吗!”
枫溪看着他:“是雅翎他容不下我的。”
白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走了,一会儿你……一会儿九婴该生气了。”他走了几步后又回头:“司命星君知道内情,他现在已经被流放到寒冰峡谷了。”
枫溪低下头:“多谢白哥哥。”
顾羽走过来看着他:“你没事吧?”
枫溪摇摇头,他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顾枫顾秦二人,拉着顾羽的手进了屋,一把将门关上了。
顾秦看着紧闭的大门挠了挠头说道:“哥,我们是不是不应该过来啊?”
顾枫瞥了一眼便宜弟弟,扭头离开了。
枫溪坐在床上,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顾羽拢了拢衣服,坐在他的身边。
“元羡,你陪我去一趟寒冰峡谷吧。有些事情真的要算清楚了,活也要活的明白。”枫溪抬起头看着她,将她拉进怀里把头埋在她的颈窝。
顾羽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好。”
枫溪的手无意间碰到了顾羽枕头下的硬物,他将其拿出来疑惑的看着她:“这是什么?”
“啊!”顾羽一拍脑袋,将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灼龙之鳞。
顾羽一言难尽的看着他:“现在是不是就不用去了?”
枫溪看着顾羽手里的物件哭笑不得:“都怪雅翎,把我都气糊涂了,都忘了你这里还有这个物件儿。”他笑了笑:“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开始吧。”说罢将自身灵力注入龙鳞中,龙鳞浮在半空发出翠绿的光。
天界
雅翎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一个天女正给他轻轻捶着腿。白玉走了过来示意那天女离开后站在他的面前:“……九婴。”
“真是看不出来啊,你的耳根这么软啊。枫溪一跟你撒娇说软话你就坚守不住立场了?”雅翎看着他,冷冷道:“如果再有下次,你就不要在我身边待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知道了。”白玉一脸落寞的点点头:“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还有一些文书要我处理一下的。”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雅翎抬起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攥着,指节用力到发白。
枫溪看着画面,手紧紧握住顾羽的手。顾羽拍了拍他的肩膀,二人一齐看着画面。
【“雅翎,枫溪。今日你们兄弟二人将进入轮回渡过你们的升神大劫。”元始天尊站在台子上看着兄弟二人:“此劫事关重大,望你们二人予以重视。”
“是!”
元羡身着白色广袖流仙裙,头发简单的束于头顶,发间别着一支琉璃步摇。整个人看起来仙气凌然。因为那时元羡已经是天界的女武神了,所以此时她正站在上神队伍里,看着站在大殿一身黑衣的枫溪愣神。
枫溪察觉到她的视线侧过头看向她,朝她微笑。
雅翎站在一边一脸阴郁,白玉走过来给他的手腕处系了一根带有桃木珠子的红绳:“我已经祈过福了,可以庇佑你的。”
雅翎点头,轻轻弯了一下嘴角:“多谢。”
片刻后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不停轮转的转盘,一身黑服的司命星君端着一本书走了过来:“两位殿下准备好了吗?轮回已经开启了。”
枫溪点点头,他走到元羡身边看着她:“等我回来。”
元羡笑了一下:“我有时间了会去看你的,到了那边好好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枫溪笑着点点头,跃进轮回眼。
雅翎走到司命身边,看了他一眼后也跃进了轮回眼里。
元羡看着轮回眼出神,眼睛里满是落寞。白玉走了过来站在元羡身边:“不用担心的,他们都是天帝的继承者,天界的各位天尊都会庇护他们的。”
元羡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我什么都没有给枫溪准备他就走了……”
白玉笑了笑:“没关系,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元羡离开后白玉脸上的微笑渐渐淡了下来。他神色凝重的看着不远处的司命星君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羽看着影像中的元羡愣神:“我那时候长得真好看啊。”
枫溪眼里满是柔情,将顾羽搂进怀里。
“不过那时候白玉应该是已经听到或者知道些什么事情了,他已经对司命星君起疑了。”顾羽忽然道。
“白玉是一个很敏感的人。”枫溪点点头。
画面继续:
【在一个宫殿里躺着一个已经即将要临盆的女人。她神情慌张的看着窗外,因为身子不方便一直下不了床。
不一会儿一个宫女推门跑了进来,她一脸焦急的跑到女人面前:“娘娘,外宫门已经破了!”
女人撑着身子将腿放在床边穿好鞋,她摸了摸高高隆起的肚子:“皇上呢?”
“皇上和李将军在裕和殿外守着呢……”
宫女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一身鲜血、衣着皇袍的男人冲了进来:“皇后,外面已经顶不住了,朕已经交代李将军带你和麟儿离开了,马车就在后宫门外。趁叛军们还没有发现那里赶快离开!”
“可是陛下呢?”女人站起来抓住他的胳膊:“陛下不跟臣妾一起离开吗?”
男人笑了:“这嘉禾是朕的先祖创立下来的基业,既然如今已走到这个局面,朕也要和祖先们待在一起。你带着我秦氏血脉,使命重大,望皇后此刻不要耽误时间了好吗?”
“陛下……”女人看着面前脸上挂着鲜血的男人忍不住哭了。
男人叹了口气将她轻轻环住:“小诗听话,朕和先祖会保护你和麟儿的。”
女人哭着点点头。
男人带着女人来到后宫门,那里果然停了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外面站着衣着农夫衣服的大将军李潜。
李潜看见过来的二人走了过去,他递给皇后一身素衣:“皇后娘娘,您将身上的华服换掉吧,这身衣服在外太过于招摇了。”
女人点头,接过衣服进到马车里去换衣服了。皇帝秦硕看着李潜:“李将军,还请你务必要保护好她,这是朕……这是我最后一次拜托你了。”身为皇帝的秦硕轻轻朝李潜行了一个礼,李潜侧过身避开了:“陛下这是哪里话?属下一定会保护好皇后娘娘的。”
远处传来一阵厮杀声,秦硕回头看了一眼,皇后已经从马车里出来了,她将头上、身上的金银首饰全部取了下来放进一个小包袱里拿在手里:“陛下,您的玉佩可以留给臣妾吗?”
秦硕叹了口气,将腰间的玉佩取下来递给她:“给你吧,临走临走还要拿走朕的东西。”
女人笑了一下,抹了抹眼泪:“连陛下都是臣妾的,一个玉佩算什么?”
秦硕摸了摸她的头,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女人再也忍不住了。她跪倒在地上低声痛哭。
李潜蹲下来:“娘娘我们真该走了。”
女人点头,扶着李潜的胳膊站起来,正要上马车时身子忽然一僵。她坐在马车上看着腿间的液体,脸上满是惊慌:“我……我羊水破了!”
李潜将手按在头上原地转了几圈:“那怎么办!宫里的御医都已经逃命去了!”
此时女人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她躺在马车上声音颤抖着:“我……坚持不住了,这孩子已经要出来了……”
李潜咬咬牙,一把将她抱起来冲进后宫门的一处废殿里。他将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盖在女人身上:“娘娘您可以吗?”
女人靠在墙上,咬着牙点头,疼的满脸冷汗:“将军去给我准备一些衣服吧,把您的配剑留给我好吗?”
李潜点头,将佩剑抽出来放在她的身边:“属下去给您准备东西,娘娘您尽量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好吗?”说罢便快速离开。
女人一脸的绝望,她解开裙摆,腿上的裤子已经被血染红了。她靠在墙上声音颤抖,嘴里咬着衣领的布,眼睛里满是眼泪。
废殿传来一阵一阵极力压抑的痛叫。
李潜赶过来时女人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李潜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见婴:“娘娘您没生出来?”
女人将怀里的一个小肉团拿了出来,李潜蹲下来看了看,又试了试鼻息:“没有气息了娘娘。”
女人大张着嘴无声尖叫着,她抱紧怀里的孩子哭的稀里哗啦:“我和陛下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娘娘我们该走了。”李潜听见外面越来越近的厮杀声,看女人依然没有要离开的样子,他叹了口气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夺门离去。
女人朝后看着,躺在草堆里的那一团婴儿。这是一个皇子,他身上还盖着女人的外衫,那是她的孩子啊!明明这孩子可以成为皇世子,却就这样死了?
女人将头埋在李潜身上,低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