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2

第四天凌晨，他落在皇宫大门口，一袭黑袍和身上自带的戾气立刻引起了侍卫的警觉。

   巴特伏莱收起翅膀，站起身。

   “什么人？！”穿着铁甲的侍卫立即围了上来，用长矛矛尖对准他。

巴特伏莱向四周扫视一眼，脚底一跺，地板立刻开裂，山崩地裂之势随即漫开，他刺破烟尘跃出，在侍卫们的惨叫声和惊呼声中几步跃过大铁门，出现在石板路上。

   按理说，他应该从包里拿出国王给他的信——那个相当于通行证的东西，给侍卫们看，并由他们向国王请示，再进入皇宫。但这样很难不会被刁难或者“吃到一个下马威”，而且，他也不想。

   一个人影猛地出现在他面前，他迅速高抬腿——两条腿“啪”地撞在一起，力道都很大，两人脚下的地板都开裂了，紧接着，数十个人影出现在他们周围，形成了严密的包围圈。

   这阵仗恐怕是排练了很久……巴特伏莱猛地将腿一勾，往下用力一压，那人闷哼一声，显然抵不过他的力道，扑倒在地。他一脚踩上那个人的脑袋，用力，血和脑浆爆开——

   不！

   他愣住了。他刚才明明感应到这个人……不，这个和他一冲上来就打的“人”，其实是根木头替身，但是为什么……难道——

   他望向周围——果然，那些人影都变成了奇形怪状的东西——“幻术”！

   巴特伏莱蹲下身，五指触地，一个五芒星结界旋转着出现，越来越大，所及之处，全部恢复了原样。地上碎了一堆木屑，而那些奇形怪状的影子也消失了。他冲出雾气，直奔主殿。

   身后，迅速跟上来数十人，其中一个壮汉用力一跃，抡着拳头砸向巴特伏莱。

   砰！

   地面碎裂开来，但巴特伏莱却不见踪影。

   壮汉怔在原地。在他头上，巴特伏莱的身影在月光笼罩下显得极其优雅，像被镀上了一层银光，他一扭身，重重一脚让壮汉几乎身首分了家，颈骨断裂。

   半死的壮汉重重倒下，而巴特伏莱轻轻落地，站在原处，蒙面袍子只隐约露出一双闪动着的血红色眼眸，袍摆被冷风吹动，露出两条细瘦但极有力的小腿。

   数十人身穿统一的披肩短袍，和巴特伏莱对峙着。

   巴特伏莱明白，自己要是解决不了这些人，是进不了主殿的。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闪了闪，消失了。

   来拦截的人全是全异能者，他能感觉到。那些人迅速背靠背围成一个圈，训练有素，但是依旧防不胜防。

   他猛然出现在圈内一个少年身后，一甩腿将少年的大腿骨“咔嚓”劈成两半，顺手砍晕了近旁的另一个少女。

   袍摆被风吹起，所到之处，没有一个人不倒地的。

   还有十五个。

   他扭了扭发酸的脖子，拍拍酸痛的手。

   剩下十五人恐惧地围紧了。

   现在应该不会追了吧……巴特伏莱想。他转身跑向主殿。

   一个全异能者使用了“藤蔓”，粗大的绿色植物枝蔓从他手中窜出，刺向巴特伏莱。

   巴特伏莱猛地转过身，一把扯住了袭来的枝蔓，用力往后一扯——人连同藤蔓都飞了起来，巴特伏莱看准了宫殿墙上一面被旗帜覆盖的地方，猛地一甩，那个全异能者“砰”地摔在上面，内脏受伤，“哇”地吐出一口血——血像雨一样，啪啪嗒嗒撒了一地。

   他站在原地，打量着剩下的十四个全异能者。

   毫无疑问，下一个出手的全异能者也会变成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人。

   但那些人好像顾不上那么多了，一个女人喊了一声“箭头进攻队形”，他们就排成一个三角阵型攻来。

   最前面的事防御能力最好的——巴特伏莱脑海中立刻出现了这句话，莫名其妙，毫无来头，却很熟悉，也很有道理。首先是那个——女人。

   他抬腿。

   轰——

   烟尘弥漫，但他已刺破了扬起的灰色烟雾，利箭一般冲到了那女人面前。不过他一直到她身后才转身，这时，一根利刃刺穿了他的喉咙。

   女人带着幸运的笑容回头瞥他，但她的笑容凝固了——一截木头掉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她头顶，真正的巴特伏莱一跃而下，一脚踢飞了她。

   下一根利刃直冲他面门刺来。

   他的眼睛亮起红光，利刃形同虚设，穿过空气般穿过他的脑袋。手握利刃的男人怔了一下——他的利刃似乎什么也没碰到，而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了——

   他的身影穿过男人，冲入阵型中。

   成功打乱。

   训练有素的御用全异能者们混乱起来，有两个因为恐惧打起了退堂鼓，剩下的十个人抖抖索索挤成一团，试图抱团取暖。

   他先解决掉打退堂鼓的两个，再用“速度”和“巨力”搭配，再次冲散了挤成一团的十个人。

   抬腿横踢，举手横砍。

   惨叫连连。

   令巴特伏莱奇怪的是，他闹出这么大动静，竟然没有任何侍卫或者其他全异能者来帮忙。

   绝对是计划好的……

   最后一个人了。

   巴特伏莱有点脱力，因为刚才把一个是他五倍的男人大腿骨徒手砍断时，用的力比较大。

   “问一下，”他摇摇晃晃踢开几个倒在地上呻吟的躯体走过去，“你们真的是全异能吗？”

   “当，当然！”最后一个少年往后退了几步，被石头绊倒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你别过来！！！”

   巴特伏莱失控地露出一个笑，继续走向少年，在对方面前蹲下来，一把扯住少年的领子：“我，有点事要问你。”

   因为过度脱力，他说话时断断续续的，声音有点嘶哑。

   “你别问！我不会背叛陛下的！”少年一开始态度强硬，但他又瞥了瞥巴特伏莱身后，那些倒在地上呻吟抽搐的人影，哀求道，“别杀我行吗……求求你了，拜托不要问……”

   “你们，为什么忠诚于，波塞冬一族？”巴特伏莱像喝醉了酒似的，结结巴巴地问，“没骨气的一群，家伙。为什么，不反抗？”

   少年抖抖索索，害怕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波塞冬他们，给了你们什么，比自由还要，好的东西？”巴特伏莱脑子里很混乱。自由。很熟悉的一个词。但他想不起是在哪里第一次听到了，“为什么替他们，卖命？”

   “布莱克。”

   他们听到这个声音，都怔住了。少年仿佛得救了似的欣喜若狂哭了起来，巴特伏莱摇摇晃晃站起身，扭过头望向来人。

   “华尔斯大人！您来就我们了！”少年哭哭啼啼地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戴纳德没有理他，扯住巴特伏莱袍领转身离开，丢下一句话：“自己收拾干净，齐林。”

   巴特伏莱踉踉跄跄跟在他身后，脑子一时还转不过来。几只黑色蝴蝶从他身上漫出，在夜色中翩翩起舞，它们身上的猩红色花纹，像獠牙一样，尖利刺痛，妖艳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