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2

“巴特！”她大声呼唤道。

　　没有回音。

　　水中早已没了男孩的影子，她最后一丝希望如同蚂蚁一样，被寂静碾碎。

　　苏伊尔绝望地愣了一会儿，仿佛希望巴特伏莱会从某个地方突然冒出来一样。她放下灯笼，纵身跳入水中，顺流而下。

　　“苏伊尔！”四人一起喊道。弗雷德里克咬着牙“啧”了一声，跟着跳进水里。

　　“你们先走！”他头也不回地叫道，“我们找到巴特伏莱那小子之后再来找你们！”

　　苏伊尔头也不回地向前游去。她一个猛扎子憋气扎入水底，估摸着水深差不多四五米样子，她将头探出水面换气，已经顺流而下很远了。前面几十米的样子有光亮，想必那就是出口。

　　她的鞋子掉了，有什么缠上了她的脚踝，把她往下拉。

　　苏伊尔呛了口水，身体越来越无力。那藤蔓一样的东西缠住了她的小腹，扯住了她的头发。

　　“苏伊尔？！”

　　弗雷德里克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上拉。他使用了“念力”，分离了缠住她的头发和她身体的水草。

　　一口新鲜的空气。苏伊尔清醒了点。但那水草又不离不弃的跟了上来，扯断了她的头发。疼痛使她完全清醒了，她抓住弗雷德里克的手腕，两人一起向前游动。

　　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他们抓住了出口的岩石，稳住身子，在弗雷德里克踢掉研究所的短靴后，一起爬上河岸。

　　巴特伏莱并没有在这里。她微微有些失望，但身旁的男孩一巴掌打在她头发上。

　　弗雷德里克大口喘着气，缓了一会儿，压低声音抱怨起来：“你游那么快要干去投胎啊？！我在后边喊你也不回答一声！地下河里有杀人草的！”

　　她感动的看着他。

　　“行了。”弗雷德里克冲她翻了个白眼，“我刚才看过了，河里没有巴特，现在我们必须找到他，再跟另外三个汇合。”

　有风在吹。两人都打了个寒颤。幸好现在是夏天，不然他们浑身湿透之后，冷风一吹，他们会冻死的。

　　“我是——呃，你姐姐。”苏伊尔结结巴巴地说，“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肯定被通缉了，必须有个伪装的身份——”

　　“明白。”弗雷德里克说，“但你比我矮。我是你哥哥。”

　　“哈？！呃……随便你！”苏伊尔气呼呼地说，“我叫苏珊·奥斯汀！”

　　“行，我是弗朗西斯。苏珊妹妹，你好。”弗雷德眨眨眼，“我们是一对可怜兮兮的孤儿，姓是随便取的，流浪至此，不小心掉到了河里，好不容易才爬上来——”

　　“有人吗？”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看向身后的林子。

　　“弗雷德，这时候妹妹应该怎么做？”苏伊尔低声问，“你有个妹妹。”

　　“呃……她会很害怕？哭泣？还是其它什么玩意儿……记不得了。”当了十五年哥哥的男孩一脸迷茫。

　　林子“唰唰”的响了起来。苏伊尔暗中翻了个白眼，一把拉住弗雷德里克的手臂，装出一个害怕的表情。

　　一个棕发的小男孩带着一个金发的小女孩钻了出来。两人装扮都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小女孩肤色很黑。

　　“你们是谁？”小男孩警惕地瞪着金色的大眼睛问。

　　“呃，那，那个……”苏伊尔结结巴巴地支唔着，“我们是那个……兄妹……”她狠狠地戳了一下弗雷德里克：你到是解个围啊！

　　弗雷德里克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我们是孤儿，同时也是孪生兄妹，我叫弗朗西斯，这是我妹妹苏珊，请问这是哪里？”

　　小男孩松了口气：“你们也是孤儿啊。我是西蒙，这是我妹妹茉莉。”他四处看看：“这里是辛尼斯南部。”

　　茉莉突然开口了：“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啊……我们迷路了，想找份工作稳定下来……就到了这儿。”苏伊尔也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微笑。

　　“哇塞大姐姐你笑起来好好看！”西蒙星星眼。

　　“啊。”苏伊尔怔了一下。

　　茉莉“啧”了一声，但依旧不能阻止气氛变得尴尬。

　　“呃，我带你们去我们做工的地方吧。”西蒙似乎想到一个打破僵局的好方法，“这样你们就不用挨饿了。”

　　“笨蛋哥哥。”茉莉在一旁扶额。

　　两人都打了个激灵。“想找工作稳定下来”只是苏伊尔随口一说，但他们没想到这两小孩那么……热情。

　　“不，不用了吧西蒙……”

　　话才说一半，西蒙就转身：“走吧，我给你们带路。”

　　于是他们就莫名其妙地上路了。穿过林子，直接到了一座宅邸。出来迎接的男人戴着斯文的圆框眼镜，和德克几乎一样的长相——亚麻色短发，橙色双眼。

　　男人看到他们，挑了挑眉。“你们是？”他问。

　　“弗朗西斯和苏珊。”西蒙抢着回答，“和我们一样是孤儿！”

　　“哦。”男人似乎十分感兴趣地推了推眼镜，“茉莉，你和西蒙准备一点吃的，我带他们去房间。”

　　他们跟着男人走进宅邸，径直来到客厅旁的一个小房间。房间里摆满了书，男人示意他们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倚在书架上。

　　弗雷德里克和苏伊尔紧张地盯着他。

　　他不会已经看出我们是异能者了吧？苏伊尔想。

　　他会怎么做呢？报警？再把我们关进研究所？弗雷德里克抓紧了袖子。他跟苏伊尔对视一眼：如果这个人有威胁，先逃出去再说。

　　“你们是从辛尼斯的研究所逃出来的吗？”男人压低声音。

　　“先生，你在说什么啊。”弗雷德里克说，“我们不是异能者。”

　　“不，你们是。”男人反驳道，“请相信我。”

　　“……我们不是。”苏伊尔咬着牙。

　　男人失望地皱了皱眉头。“好吧，”他说，“我是伯德·米切尔。”

　　“米切尔？”弗雷德里克微微愣神，仿佛在几万年前，有一个亚麻色头发橙色双眼的男孩走进一扇铁门，笑嘻嘻地说：“我叫德克·米切尔。”

　　“我想知道我弟弟德克·米切尔现在如何。”伯德打了个响指。

　　“你弟弟？”苏伊尔惊讶地问。

　　“是的，亲弟弟。”伯德点点头，“因为监察者们说除了反叛者、所长和他的助理之外，所有人都死了。我弟弟，德克·米切尔，死了吗？”

　　“没……没有……”弗雷德里克紧张地说，“因为他也是反叛者。”

　　“那就好……”伯德长呼出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

　　苏伊尔心情复杂。

　　“你们要革命是吗？”伯德问。

　　“哦，这个，当然。”她说。

　　“呃，实不相瞒，我是助异分子，”伯德笑了，“我可以帮助你们，米切尔家族在辛尼斯很有名望。”

　　“真的吗？”弗雷德里克激动地问，“那你能不能帮忙找个人——”

　　“也是异能反叛者吗？”伯德问。

　　“是的，”苏伊尔点头，“一个男孩子，他有黑灰色的长头发，红色眼睛，很瘦很瘦，身高有一米六多的样子，全异能。”

　　“刚才我的一个女佣带回来一个男孩。”伯德愣了一下，“黑灰色头发，全身都是湿的，头部受到了撞击。”

　　“我们要去看看！”他们“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伯德先生？”

　　门外想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