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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宫】桑榆未晚·玖·猪可以乱跑人不行

東宫桑榆未晚游记系列

李承鄞当朝一国之君,现卑微地蹲在潺潺河道边,抡着手里大棒槌认真洗衣服。一人做事一人当,自己造的自己扛,但李承鄞十分纳闷,同样十指不沾阳春水,为什么他洗衣服就洗不干净?

瞟了一眼搁不远处树荫下乘凉的小枫,啃着半个苹果悠哉看着河流上游,下得有些时辰的鱼篓竹筐。闷头抡着棒槌,越砸越郁闷,他为什么呀?就算早年行军出征的时候,那衣服在怎么也轮不到他自己来亲手洗。

手里棒槌一撂,李承鄞起身潇洒道:“不洗了。”谁爱洗谁洗,他也想和小娘子一起捉鱼,反正他李承鄞不洗。

“为什么?”小枫脑袋一侧,这人不会又给她洗坏了吧?想推卸责任,赶忙起身两三步凑过去,还斜挂在青石板上的罗裙顺着流水飘飘扬扬。

李承鄞自顾解下绑身上打襻膊的绳子,活动着身子骨,先是利诱:“小枫,我重新给你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我不要。”她才不吃这套,小枫双手一抱学着某人往日在宫里那套劝解:“陛下,应该静以修身,俭以养德。不该…铺张浪费…”潭州星沙新做的湘绣罗裙都还没穿呢,又做新衣,她又不是会分身。

再是威逼,李承鄞脸一冷抖了下袖子:“这几套衣裳不好,我见不得,丢了!买新的!”大手一挥准备发号施令,立马被小枫伸手拦下。

“哪里不好?我觉得挺好的!就要这几件衣服,丢不得!”

“我说不好就是不好,丢了!阿照!!”

裴照打了个机灵,醒醒神看着站在河边的两人,怎么又吵起来了?

皇后娘娘小腰一掐:“李承鄞!洗不干净衣服为什么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要随便丢我衣裳?!”

“洗不干净就是洗不干净,这衣裳要不得了,从新买新的!”大皇帝傲气性也跟着顺道而上,直接冲脑门。

“你!!”小枫气结,哪门子乱七八糟的歪理。她今年立春前为了南巡,才和络熙一起在唯品阁定制的姐妹款,现在就要因为李承鄞一时之气,给她扔了?这事绝对不可能,想都不要想,平心忍了口气。试着用最委婉的语气道:“李承鄞,你别给我在这里人穷怪无鸡,找不到怪的找岔子说事儿。”

“洗,慢慢洗!我已经陪你在这里从晌午开始坐到这个时辰,前面洗的那几件不是晾着干了,也没那些个白花花一片么??!”

这话说得李承鄞横竖听,都不太对味儿。小娘子多久也学得会拐弯抹角说道他了,傲娇脾气是摁都摁不住,直接越过好言相劝的小枫,下巴一扬:“裴照!!去城里寻几个会洗衣服的仆人来!”

“裴将军!不许去!!”小枫严声制止,当初出宫的时候,李承鄞可是为了不带时恩永娘,各种好话说尽,现在想起来,真的听信了他要做布衣夫妻的鬼话。戳着他的衣襟:“出宫门前,你可不是这样。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现今儿个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这道理叭叭得,李承鄞听着都有那么几分信服,归根结底来说,还是他本人天生要比小枫矮一筹。袖子一挽,吃瘪似的低声道:“咳…小枫,帮我把襻膊系上。”大皇帝姑且选择妥协,当然只是暂时的。

小枫看着方才还臭脾气横起,又乖乖转道回去洗衣服的李承鄞,心底甚是满意至极。拍拍他的肩膀谄媚道:“好好洗,刚刚过来的时候,我看了下鱼篓里套了条鲫鱼,今晚煲汤怎么样?”

李承鄞闷声不说话,他不想要这份犒劳,他就是不想洗衣服,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他俩还没到贫贱呢,衣服得自己洗,饭是偶尔自己做,生活琐事多得让他心烦意乱。鸡毛蒜皮小事,屁大不小操办起来,还没在上京那会处理国事,那般得心应手,感觉不得劲。

顾不得李承鄞这边闷头瞎想,小枫乐滋滋儿地跳着步子去看自己的战利品。潭州星沙事情处理完后,他们一行人在城西别苑,三日之内收拾打扮好所有行囊继续启程。为了赶在端午前抵达钱塘,目睹涨潮雄伟壮观的场面,立夏前便晃晃悠悠,先行抵达江南西道。

而江南西道实属鱼米之乡,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以鱼之烹饪手法而闻名的江南。做鱼做到绝妙的高人,隐于世外藏在民间。

老周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朴素无奇的庄稼汉,可那手鱼烹饪得绝了。仗着自己这门独有手艺,老周又不太想混裹于繁华市井之中,带着妻儿老小搬到距离城池几十里地的白鹭村来生活,闲云野鹤乐哉悠哉。

人怕出名猪怕壮,可酒香却不怕巷子深,老周过着自己幸福的小日子快乐似神仙。于两日前家中木门叩响,开门恰似一看之前一队行径路过的商队,夫妻二人带着一车夫,一管家四处经商。

闻名远道而来的食客多不胜数,老周都见怪不怪了。掐指一算初夏容易泛涝,雨水冲刷山壁流石,河水浑浊不清,实在捞不到什么肥美的大鱼,本想摆手拒绝。看着那夫妻二人的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些许不凡之气,老周想想怕是贵客,乐呵呵应下了。

瞅着口福有望,小枫倍感好奇:“不是说河鱼捞不到好的么??”

“哎…这河鱼嘛…确实捞不着…但是田里有啊…”老周捋着他的山羊胡须,摇头回着客人的话。

“田里还能养鱼么?!”小枫惊呼。

李承鄞默默拉回小娘子,客气道:“我家娘子见识略薄,让您老见笑了。”

话虽如此,可就算是自觉见多识广又满腹经纶的李承鄞,对民间那些歪门子偏方,烟熏味儿十足的吃食,偶有耳闻却未能所见。两人伸长脖子好奇盯着一口黝黑发亮的土缸,等着老周拿出什么让人大开眼界的东西。

弯腰翻找许久,老周遗憾地扶着缸沿撑起身子:“哎哟,存货没有了,得现成去田里捉活鱼现做…”

“没事儿,我们能等!”巴巴眼望穿的二人,异口同声接过老周那半截没说完的话语。

“成!”老周擦巴擦巴双手,招呼着自家婆姨好生伺候着客人,自己挽手撂裤脚的下地捉鱼。要说那鱼啊,是立春那会故意养田里的,春风那么一吹呀,插进地的秧苗纷纷探头往上冲,初夏就开始爆穗花,鱼儿就吐着泡吃着花慢慢长大,就等着涝季的时候被捞出来做成吃食,摆上四方桌。

搁田里养的鱼什么都有,但只要是在田里过那么一朝,那鱼仿佛就像被镀金一般有了别样的名字,禾穗鱼。选它个半斤八两,葱姜蒜塞鱼肚,胡麻油裹上身,放上老周家独一无二的秘制配方,按常理来说应该腌制半月左右,出缸烹饪,端上饭桌。老周的秘籍之一便是能让鱼风干速成,他也掺了点自己悟的小门密道进去。

为了这道鱼和酒在一起慢慢发酵碰撞出来的美味,洪州当地最有名的赣菜,酒糟鱼。一行人就那么凑合凑合,在老周家小住了下来。

老周家小屋是南地特有的吊脚楼,顺着山势高低不同建造,鳞次栉比安睡于山峦之中。楼上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清晨雄鸡破晓,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千户参差依麓构,横穿白水响轻柔。

一日,二日,日头翻滚而过。赣菜丰盛多样,除了要等上些时候的酒糟鱼,还有那鄱湖胖鱼头、兴国粉笼床、藜蒿炒腊肉、萍乡烟熏肉…

每日饭桌上是变着花样的上,吃完这道想那道,饱完上顿思下顿。让小枫更加兴奇的是,藜蒿本是鄱阳湖边的水草,被当地村民发现做成食材,味觉清香煸炒上些腊肉做辅,藜蒿如青丝带,嫩绿中发亮,腊肉金红微白,黄绿相间,观之令人食欲顿增。

闭眼细品简直妙哉妙哉,这头回味至极,她伸着长筷夹上一块兴国粉笼床,色泽金黄,清香浓郁,鱼片嫩滑,粉干柔糯,咸鲜香辣,就连那鱼本身自带的土腥味儿都被去除得一干二净。

饭桌上的小枫永远都是乐滋滋的,李承鄞斜眼瞟见,吃得满心欢喜的小娘子,叠着手里绢帕轻擦嘴角:“小枫,我让阿照他们先行回京,你觉得如何?”

正在闷头扒饭的小枫也没注意听清,含糊不清嗯了一声,抬头眨巴眼睛看着李承鄞:“为什么?”

“…那个…”李承鄞敲着桌面,若有所思地瞄一眼饭桌上的吃食。叹息:“不是…你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想啊。那就让裴照他们回去,省得跟着碍眼…”他到是想看看谁攀附谁,不然因为个衣服不干净的问题,小娘子已经埋汰他好几天了。

套路这东西,小枫永远看不透,但是她非常会抓重点,立刻点名:“我们那一车钱怎么办?”她是不想过紧巴巴的小日子,有时候想贪口糕点都要斟酌半天,想想之前的星沙…甚是辛酸。

“一起回去啊,我养你…”他李承鄞堂堂一朝之君,能整顿天下,还养不活自家娘子么?笑话。

小枫立刻否定,李承鄞卖画她要跟着守摊,星沙那段日子后一个月,没能得口好吃的,主要还是李承鄞做饭特别难吃,前车之鉴的事实历历在目,为了活着回上京想想还是算了。

凑着下午些那口没撒干净的气,李承鄞就那么杠上了,甚至说得特别深明大义:“我寻思着吧,我们卖画可以融入市井,出入平民百姓最底层,这势头什么贪官污吏都逃不过,都得神不知鬼不觉栽咯。”

说词说道小枫不太想听,惩恶扬善她可以跟着起哄,但是民以食为天,梗着脖子嘀咕句:“…李承鄞…你做饭太难吃了…”

“我做饭难吃,你没吃不是都吃得干干净净么?!”李承鄞不乐意了,横气劲立马上来。

小枫手里饭碗一撂:“那我有得选么?还不是没得选凑合凑合!”

“有得选,我做的你都不吃么?!”

“那是!难吃死了!!”

李承鄞气结,搬出躲旁边许久的裴照:“你吃之前阿照尝过!连夸味道不错,我才重新做给你的!”大皇帝不死心,他坚信陪伴多年心腹不敢欺君。

“那!…那是裴将军味蕾出现了问题,我可没有!!”小枫当场无情揭穿,李承鄞就是故意捉弄她,为什么每次都是看着她动筷,他无动于衷啊?阴谋都是阴谋。

被牵扯出来的裴将军,为了避免这场硝烟,默默扯着王太医悄悄溜了,打着进城买点药材的旗号,惹不起躲得起。

要说李承鄞在斗嘴这方面,永远差小枫一截,最终怒气上头冲冲甩袖砸门而去。虽说得饶人且饶人,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上次就她服软让步,李承鄞就得寸进尺,狠话放尽谁怕谁,小枫一拍桌子不就是臭脾气么,谁都有!

气得从小楼奔出来的大皇帝,摸摸周身看看四方,啥都没带就腰间掖了把筚篥。日暮黄昏,各家各户袅袅炊烟升起,山间小道金灿灿的。搁之前在上京那会,李承鄞气着了就往太极殿扎,要么就朝六部走,眼下实在没处去,就随便走走当做散心吧。

盘着步子顺着石子路往前走,放眼望去。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村东角处有家学堂,回家用过晚饭后的学子们纷纷回来,坐在自己课桌前摇头晃脑背着:“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江南小道烟雨濛濛,不像上京那边又长又宽,直楞楞一条道通头。连绵起伏盘上山峦叠嶂,延伸乡间田坎,稻秧随风飘扬带起山中雾气层层,宛若孤鹤闲游至此落入凡尘。

收尽夕阳放出晚霞片片,天边星子铺满,李承鄞却还不愿意归家。就地找了块干净地,拿着手中筚篥长调悠扬,霁月清风徐来。百家灯火点点,点缀着缠绵小道,不知谁家猪圈拱开了栅栏,拱坏了门栓,刹时如同脱缰的野马,奔腾而出。

支着四个两趾蹄子肆意疯跑,掀了那家鸡窝,踩了那家菜地,拔了这家萝卜。主人家发现的时候,五只胖猪遭了小半个村头的地儿,惊呼大喊:“猪跑啦!!猪跑啦!!”

本来在外面逍遥快活的猪,鸡一飞,狗一叫。哼哼唧唧的声音变成撕吼,撒开四蹄两分叉朝田野里跑去!!那势头看起来是,糟蹋了各家后院不过瘾,得踩足大家饭碗作妖个尽兴。

天边明月高悬,李承鄞沉浸在这山野烂漫处,周身萤光点点,手中的筚篥吹着吹着,不知何时变调成小娘子常爱哼唱的那首西洲调。什么狐狸啊,月亮啊,姑娘的。眯眼缝隙间瞟见远处,一老乡在朝他挥舞双手,李承鄞想大概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与民同乐吧。

继续闭眼忘情吹奏,想啊想。小枫只要不和他吵架,其乐融融也是很好的,那女人又体贴入微,有时候还很明事理,千般万般好就那么涌上心头的想。哎哟,他的明德皇后可真好…

在抬眼,那老乡不知疲倦的还朝着他疯狂挥舞双手,嘴长得大大的好像在唱什么。李承鄞停了手中筚篥,心中疑虑南方百姓那么热情的么?奏乐刚停,李承鄞可算是听清了老乡的喊话:“猪跑了!!!”

“猪跑了!!!快跑啊!!!”

“猪跑了!!”

“??猪跑…”李承鄞听着老乡的喊话,还回味不过神来,捏着手中筚篥想…确实该回家跑跑了。

老乡急得一脑门子汗:“我说!!!!你!!快点跑啊!!!猪来了!!!猪来了!!”

“猪?”

李承鄞继续懵神,夜路漫漫黑灯瞎火的,哪里来的猪?正闷头沉思还没理清个所以然,就听见一阵尖叫撕吼,不知道什么东西就朝他冲涌过来。人看不清楚情况,又手无寸铁的情况下,本能第一反应就是拔腿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李承鄞第一想法就是这东西会吃人,实在可怖。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什么东西啊啊啊啊啊啊…”大皇帝惨叫声,荡漾在山野烂漫。

“猪啊!!你上树就好啦!!!”

“什么猪啊?!没见过!!我天啊啊啊!!”

脚力奔得那叫一个快,根本听不清后面老乡的呼唤,埋头狂奔越了几条小道不知道,跑过几块田也没记清。李承鄞越跑越偏僻,越跑越远,脚下一空整个人都没了…

刚过一阵小雨淅淅,月朗星稀夜色越浓。裴将军和王太医从城中卖药回来,却不见李承鄞一起。虽说李承鄞那么大个人了,不至于被骗被拐,他不拐骗个人回来都算好的,可伸手不见五指的郊外山间能去哪里。小枫眼皮突跳感觉事情不太对劲,准备起身寻人。

披了件衣裳,还没喊着裴将军王太医一起,老周家的门,就被白鹭村东头葛家老汉敲响了。看门一瞧,葛家妻儿老小都站门外,说是来赔礼道歉的,他们家的猪撵了老周家客人,心底实在过意不去。

“人呢?”小枫扒开众人问,葛家一家子也懵神看着她同问:“…人呢…”

“我夫君,人呢?”

葛家老汉搓着手里粗布毛巾:“…没…还没回来么?”他就看见个影儿仓皇逃窜,当时情况紧急,顾着猪没顾到人,就以为是往村里跑了,就没太在意。

现下可好,他家猪不但糟蹋了几家后院菜地,还搭了个人进去,葛老汉愁眉苦脸差点泪流满面,赔钱就算了,人可怎么赔咯…

小枫抚额头痛:“完了…我把李承鄞气丢了…”

另外一边,李承鄞一脚踏空的不知是谁黑心眼,挖的陷阱。还好的是陷阱废弃了有段时间,没布下什么机关暗示,但那陷阱挖的太深了。深得李承鄞一脚踩空摔下来,直接人摔晕了过去,也不知搁陷阱里躺了多久,醒来时全身疼痛,他坐在洞底观察四周能爬上去的路。

没用,挖得太深了叠三个李承鄞,都不一定能够得到洞口边。想纵身跳出去,更不可以,洞壁湿滑抚都抚不稳,而且他伤了腿不敢轻易乱动。

忽然洞口传来些声响,李承鄞喜出望外以为是小娘子寻了过来,正准备开口呼唤,仔细一听头顶飘来句话:“老姜咱们能别管这些屁事么?李承沅那孙子,放任我们四个在他眼皮子底下那么多年,为什么今年突然反手把我哥和大丫头抓了?!他什么意思啊?

“谁知道呢?他们那些王公贵族的思想…不就是那我们这种人不当回事么?”

李承鄞轻咳一声,试探求助:“路过的英雄好汉,能救救我么?”这洞光靠他一己之力,是不可能爬上去的。

“哎哟,我说老姜这底下怎么还有人呢?!”

紧接着李承鄞看见头顶上方,冒出两个脑袋,看着不像善茬,其中一个下巴一扬:“你谁啊?”

“我叫顾小五,巡南经商就是个卖茶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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